【恐怖慎入】一覺睡醒,沒人記得旺角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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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獵夢的人
2025-1-27 22:03:26
[13.5]
我沒想過,在這裏會遇上姊姊的熟人。但姊姊跟她是什麼關係?
我還未開口問,夕兒已經接續話題:「本絲患有遺傳性的太陽性皮炎。如果皮膚過度接觸強光,我可能會死。」
「......啊?」
「所以我沒機會像普通人一樣生活。」
夕兒將她的病況娓娓道來。
夕兒的太陽性皮炎遺傳自父親——望辰,這種病很罕見,像她這般嚴重的更是絕無僅有。只要暴露陽光下,她全身會瞬現紅腫和皮疹,感到被燒灼一樣的痛苦。若然持續,她可能會因皮膚壞死而死亡。不幸的是,隨著年歲增長,炎症變本加厲,喪命風險隨之增加。
某天,夕兒因暴曬而進入過急症室後,父母把她留在不見光的查達維克私人醫院的二人房間內。因為缺乏陽光,使她從沒機會曬黑,皮膚保持白皙。而她亦因缺乏運動,導致體能欠佳,發育亦較緩慢。
夕兒住院期間,母親從未探訪過她,父親則常伴她身旁,成了她重要的精神支柱。對夕兒而言,父親可謂唯一依靠。
但是這個無微不至的男人,某天突然沒再來了。夕兒所剩的,除了同住的院友外,就只是一部電腦,網絡世界裏一個聊天的夥伴。這個每天聽她訴苦的夥伴,是她在某著名討論區認識的神秘人,網名「四零四」。
夕兒捏著熊玩偶:「羽涵是你姊姊,對吧?」
我沒有回話,夕兒續道:「在『那件事』發生後,在羽涵留院期間,我是她的同房院友——」
「妳在胡扯……」我內心湧現一股亂流,逼我後退著,「我姊姊是住在——」
「13號房,位處地庫,完全沒有窗,對吧?」夕兒走前一步,舉起黑朱古力,可我持續後退:「不可能……我姊姊明明是住在單人房——」
「阿琦,」夕兒捉住我的手臂,「由發現你不記得言和中心起,本絲已覺得事有蹺蹊。我推斷,我們的記憶曾被篡改過。」
我喘著氣,思緒亂竄。
「既然幻墟地的人事物,是從現實世界轉移過來,那麼當現實世界缺少了這些人事物,世人一定意識到才是。但本絲發現,幻墟地一共經歷過起碼7次轉移,而這7次被拖入幻墟地的人,都分別缺少一點記憶。原因是什麼?」
「……」
「就是在現實世界的人,記憶被篡改了。」
「……」
「阿琦,本絲是第一批被拖入幻墟地的生還者。」夕兒誠懇看我,「幻墟地顯然存在時間扭曲,雖然我感覺在幻墟地只是生存了幾個月,但我在現實世界認識你姊姊那時,我們兩人都是16歲,而她跟我說,她弟弟比她年幼4年,即是12歲。」
「……」
「我現在是16歲,但當我身處當幻墟地,而時間緩慢流動之際,現實世界其實已經過了好幾年,然後你才被轉移過來。所以,就算你現在已是高中年齡,實際上是小我4年。我還記得,你有定期去病房探燒傷的羽涵,買蘋果給她吃。我就在病房的另一邊,看著你們——」
「不可能……病房只有她一人……沒有第二個病人……」我抓著髮陰,思緒攪成一團亂。
夕兒一臉感傷:「阿琦,你姊姊最後吩咐過我,要代替她——」
「妳!閉!嘴!!!」
我大力揮手,將她的手撥開,黑朱古力摔落地上。
我抱頭大喊著:「妳在編造故事!騙子!」
「……阿琦——」
「我姊姊活得很好,只是到了海外升學而已!我還親眼看著她進入了幻墟地,跳進那道窗......」
夕兒顫抖起來,仍然抓著我的手臂,可我使勁甩開她:「我一定會跟我姊姊團聚!妳——」
我仍然激動,卻察覺到夕兒低下頭,彎下身,把黑朱古力拾起。
「……夕……夕兒……對不起——」
「不要緊,反正可能再過兩天就是世界末日。」
「......」
「這套衣服,太多顏色,果然不適合本絲。」夕兒抱著朱古力,眼眸裏的光彩悄然褪色。
我......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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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獵夢的人
2025-1-27 22:05:40
[13.6]
思緒紊亂的我,在3樓找到了小浪。
扶手電梯對開,是間以帆布當作門口的店。玻璃牆上張貼很多性感男女,穿著三點色、內褲的彩色硬碟海報,春光乍洩。
這顯而易見,是間成人影碟店。
透過帆布的小縫,我瞧見小浪拿著手電筒,在裏面站著。
我不是說,小浪去這種店很奇怪,我明白很多人對這種東西都會好奇,只是這不太像小浪的風格。何況在如斯險境中,何況在她生我氣的前提之下。
等等……難道這是……
小浪說過,她要找一個「色色的地方」。
我漲紅了臉,手握「放大電筒」,掀起帆布,走進成人影碟店。
==
我看著小浪,一言不發。
她手持一本厚重的硬皮書,輕撫著書皮。
「……小浪?」
她沒理會我,只是把硬皮書塞入背包中,轉身就離開店鋪。
小浪對店鋪內的成人影碟不理不睬,可見她來這個「色色的地方」,是另有所求。她求的是這本書嗎?為什麼成人影碟店裏,會有這麼一本書?
「……小浪。」我跟著她的腳步,她卻急步而行,完全沒理會我。
==
我隨她離開了言和大廈,此時「黑時」已經完結,「白時」取而代之,天空漂染成暗藍。
小浪直線往一個方向走,我一邊跟隨一邊喊著她,卻不敢喊太大聲。
小浪到底搞什麼……她瘋掉了嗎?還是中邪了?還是……
小浪在迷霧裏匿跡了,我拼命地跑,好不容易才找回她,她正站在一個——
水。
小浪站在水邊,不,似乎是湖邊。
言和中心的數十米外,竟然有偌大的湖。
由於迷霧所致,我無法看清湖的彼岸。
小浪蹲了下來。
我俯視湖水,大吃一驚。
一般而言,哪怕是再平靜無風的環境下,湖面必然會有波動。
但此際,湖水是完全的波平如鏡,這根本違反常理。
而且,湖面不斷有物件浮動,並從中心輻射性地朝湖邊漂浮。有電器、書籍、器皿……
一個藍色的東西,漂浮到小浪的腳邊。
小浪撿起來,那是一頂藍色的貝蕾帽,雖然是從水裏撿起的,卻竟滴水不沾。這個湖盛著的,根本不是一般的水……
小浪把貝蕾帽戴上,眼神空洞。
「……妳沒事吧?到底妳……」
小浪緩緩轉過身,望向我。
暗藍的穹蒼下,瀰漫藍霧的湖岸,戴著藍帽的女孩。
不得不說,戴上帽子的小浪,秀麗得攝人心魄。
她的淚光,掉落湖裏,沒起一點漣漪。
:^(
【電影風插圖:哪怕我化作灰燼 - 緣小浪】
狩獵夢的人
2025-1-27 22:08:40
小浪新圖係咪好靚呢
:^(
希望大家鍾意!
今晚連載完畢,明晚10點繼續!
:^(
【1月27日加更目標(適用於下次出文前)】
下次連載前,只要達成以下任意 1個目標,將加更約 1500-2000字:
【LIHKG】
連載Post正評數達
520+
(即將達標
:^(
)
【Penana】
本故事「喜歡」數達
1000+
https://www.penana.com/story/171538
【Instagram】
Followers人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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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topian_hunter
【TG】
Members人數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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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s://t.me/utopianhunterclub
狩獵夢的人
2025-1-27 22:10:28
【幻墟卡解鎖:1202 蜘蛛】
:^(
每次出卡後留言人數達到10位以上,下次出文時將額外推出百科卡1張,每日最多出1張!多謝踴躍支持
:^(
——————
【討論環節】
你認為阿琦姊姊怎樣了?
A. 在現實世界好好的
B. 被拖到幻墟地了
C. 被阿琦殺死了
D. 因其他原因去世了
釣魚翁
2025-1-27 22:38:44
小浪終於取回記憶
:^(
得返琦自己一個懵懵下
狩獵夢的人
2025-1-27 23:07:31
若然小浪真係取回記憶
小浪到底記起咗乜嘢
先至會流眼淚
:^(
:^(
:^(
連鍾意派膠嘅小浪都咁激動,事情絕不簡單
駐連燈首席美軍
2025-1-27 23:29:04
你出個量都算唔少了
:^(
:^(
狩獵夢的人
2025-1-27 23:38:10
以前live住出,於我而言要趕文就好難確保質素,搞到好大壓力
宜家寫完初稿,每次出前審閱,質同量可以調控得更好
:^(
釣魚翁
2025-1-28 00:05:40
派膠嗰個小浪可能已經唔會再出現
:^(
依家變咗抑鬱嘅大浪
佢會唔會係知道琦將要迎來悲慘結局而喊呢
:^(
狩獵夢的人
2025-1-28 00:46:27
小浪長大變大浪
:^(
:^(
本身以為「色色的地方」係講笑,真係去咗之後,反而笑唔出變成咁
世事難料
:^(
如果係悲慘結局,會係點樣悲慘呢?
:^(
狩獵夢的人
2025-1-28 00:57:06
教派篇正式完結,係時候票選你最喜愛角色
:^(
大家去IG Story投票啦:
@utopian_hunter
今次有8位角色可選,分開兩個Stor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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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搞震
2025-1-28 03:38:40
推下
:^(
狩獵夢的人
2025-1-28 04:21:58
謝謝搞搞震巴
:^(
另外,520正皮了,意味住我哋將會加更!
:^(
多謝各位
:^(
駐連燈首席美軍
2025-1-28 04:25:03
c
所以琦仔先要落地獄同咁抗拒殺人
狩獵夢的人
2025-1-28 05:13:06
有道理,只係似乎牙琦係非常重視羽涵,所以羽涵被自己傷害過嘅話,牙琦知道咗一定會崩潰到痴線,無法面對
:^(
:^(
:^(
賣樓神父
2025-1-28 09:28:47
終於可以公開討論
司億者小浪
:^(
:^(
:^(
頂帽應該俾咗好多記憶佢
狩獵夢的人
2025-1-28 09:51:52
巴打覺得點解小浪會流眼淚?
:^(
可能純碎係網購嘅帽呢
:^(
未睇《記憶信貸》嘅各位,目前唔會明白藍色貝蕾帽代表咩,阿夢都唔劇透太多,有興趣可以去重溫一下
:^(
不過唔睇,都會理解到故事結局
狩獵夢的人
2025-1-28 11:57:11
:^(
:^(
「妳那時候有沒有憎恨他們?」
「不是。」
「.......不是?」
「我恨的,是整個世界。
我那時想,如果全世界毀滅,都不錯。」
今晚10點,【遊戲篇】正式開始!
賣樓神父
2025-1-28 15:41:10
記起同牙琦嘅經歷 哭𠹌咗
:^(
:^(
:^(
狩獵夢的人
2025-1-28 20:18:05
有趣嘅推測
:^(
點知原來小浪只係諗緊:啲煎蛋軟糖食曬喇世界末日喇
:^(
:^(
:^(
狩獵夢的人
2025-1-28 22:11:16
第14話:《儀式》
:^(
背景音樂: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4aZdP6iFCMY&t=959s
[14.1]
我不了解小浪。
我倆其實相遇不過兩天,而我對她的印象,是由許多碎片拼湊而成的。
她戰鬥力異於常人,移動迅而捷,下手狠而準,手臂力量驚人。
她是個開朗的女孩,在嚴苛的困境從未抱怨過,彷彿不懂悲傷為何物。
但是現在的她,淚流滿面,左手被狼割破衛衣的下臂,被綁上紗布。
原來,她也會悲傷。但為了什麼?
小浪呆望著我,一語不發,彷彿能夠透視我靈魂的輪廓。
最起碼,她看似安好,身上的血跡亦被抹乾,這樣就值得欣慰了。
不知怎麼的,我內心萌生一種衝動——我想擁抱一下她。
我無法辨別,這種衝動,是否對待一般同伴應有的。
我忍住,只是攤開兩手,柔然說了句:「最重要是妳沒事。」
==
她刮了我一巴掌。
==
我摸著發紅的臉頰,目瞪口呆,盯著淚流如注的小浪。
「為什麼那時你不開槍。」她咬著下唇,露出虎牙。
「……何時?」
「我在影院捏你脖子的時候。」
當時,小浪的左手失控攻擊自身,當我試圖阻止時,她的左手轉而攻擊起我來,捏緊我的脖子。當時我隱約聽見小浪叫我開槍,但我沒有這麼做。
「……我不可能傷害妳的。」
「即使我試圖殺死你?」
「殺人無法解決問題,只會製造更多問題——」
「你這套歪理,到底是從哪裏學的?!」小浪朗聲喊道。
我的疑惑化為委屈,不禁喊道:「『歪理』?妳什麼意思啊?」
「在便利店被無臉者追殺的時候,你在做什麼?在靜萱被殺死的時候,你在做什麼?」
「妳到底想說什麼啊?」我捏緊拳頭。
「你就是什麼都不做,要人們代替你當壞人,染紅雙手,然後你就坐享其成,再跟別人說『殺人是不對的喔』。你有沒有發現自己頭頂在發光?」
「……妳閉嘴……我根本沒叫妳出手......」
「你以為這是善良?這只是懦弱。即使被剝奪重要的事物,你仍拒絕去捍衛自己的一切——」
「那妳染紅雙手,到頭來又得到些什麼啊?!」
小浪倏然停下,靜盯著我。
我抓著髮陰,咬牙切齒:「療癒傷疤的方法,又怎會是是製造傷疤?」
「阿琦,你是不是跟其他人一樣,覺得我很討厭?」
「......妳在說什麼?」
「會否我從不存在的話,對大家其實更好?」
「小浪。」
小浪一邊邁步走向言和中心,一邊道:「呢,我已經抵達目的地,找回我的記憶了。」
什麼,小浪已經……恢復了記憶?
「阿琦,我不像你,」小浪走了幾步又停下,「哪怕我化作灰燼,我也絕不後退。」
我循著小浪視線看去,發現一個高大的男人,正從言和中心方向步向我們。他拖著一個行李箱,輪子發出「咔咔」的摩擦聲。
我不禁大驚。
這個人,怎麼......會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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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獵夢的人
2025-1-28 22:11:45
[14.2]
這個190公分高的男人,貌似三十多歲,長著一副眉清目秀的老實臉孔,金色幼框眼鏡,修短的黑髮,藏不住粗壯手臂及胸肌的黑色背心,配以非常不搭的西裝褲及皮鞋,看似整天想著健身的白領。
他是孫Sir,我們高中三年的班主任,兼生物課及體育課老師。
威斯治學生的人生志願,第一是搗亂,第二是替老師改花名。對,威斯治就是師生「打成一片」的鬥獸場。
但孫Sir是個例外,孫Sir就是孫Sir。
他是學校裏,最受我們尊敬的人類。他總以同理心教育我們,聆聽我們的苦惱,包容我們的反叛。孫Sir如此疼愛我們,大概是因為他曾在同樣較差的學校就讀,並被良師從犯罪中拯救過來,使他產生春風化雨的使命感。
如果世上有天使,那我們大概知道是什麼模樣的。
==
「啊哈,羽同學。」孫Sir對我報以招牌的猥瑣式微笑,看似過度熱情,宛若小丑——他完全沒變過。
「……孫Sir。」我未能消化這份衝擊。
「幫我拉一拉行李吧。」
「為什麼……」
「時間無多了,哈哈。」
我凝視他的背心,心裏一涼。由於他的背心為黑色,要仔細看才看出染滿了血。難道他……受了重傷?
「孫Sir你……為什麼這麼多血——」
「殊……」孫Sir豎起食指擺在嘴邊,每隻手指都戴上了形形色色的指環,有的帶刺。他一手拿著一卷封箱膠紙,我想不通那是為了什麼。
他丟下行李,就往湖邊走。
莫名其妙的我,拉著行李柄,拖動著行李跟他走。
小浪不知是賭氣還是什麼的,只是板著臉盯著我倆,沒有跟上來。
我還是忍不住發問:「孫Sir,為什麼你會來了幻墟——」
「啊哈,羽同學,你覺得這裏是什麼地方呢?」
「……幻墟地?我覺得是……一個垃圾堆填區。」
「垃圾堆填區?」
「現實中不被需要的人事物,都被丟到這裏了。在這裏的人,都像缺失了一點東西。」
「缺失了一點東西?」孫Sir總愛重複學生的話語。
「對,我們......是被剝奪美好的人。」
好一會兒,孫Sir指著湖面笑道:「啊哈,崇洞者相信,湖是幻墟地的中心。」
「……中心?」我一愣,我對幻墟地有多大毫無概念。
此時,我目睹前方的一棟古老的建築,深感毛骨悚然。
它樓高數層,殘破不堪,石製外牆剝落近半,隨時有倒塌的可能。它看起來,就是棟中世紀歐陸的堡壘。
「孫Sir,為什麼這裏會有......不屬於旺角的建築?」
孫Sir對我綻放的微笑,出乎意料地,讓我非常不舒服。
這到底是怎麼了?
狩獵夢的人
2025-1-28 22:13:03
【520正皮達標!以下為加更!
:^(
】
[14.3]
「啊哈,幻墟地,並不是旺角。」孫Sir說。
「我知道,但是......」我再次張口結舌,因為我們又前進了一些,我目睹堡壘後的另一棟富含東方色彩的古代廟宇,同樣支離破碎,看上去起碼有半百年歷史......
但更可怕的,是廟宇後的東西——一棟以完美幾何規則設計的樓宇。它看起來極端古老,卻毫無毀壞的情形。我人生從未目睹如此巧奪天工的建築,它絲毫不像任何人類能夠建設的東西。單單看著它,我就發自心底的感到悚然。
孫Sir續道:「幻墟地是環繞湖而形成的,被拖入的一切,都會沿著湖邊聚集。你知道為什麼嗎?」
「……你知道嗎?」我大惑不解,孫Sir在此已不合理,為什麼他會知道幻墟地的秘密?
「這個不是普通的湖,而是——幻墟地主宰的居所,嘻!」 孫Sir大喊起來。
幻墟地主宰?
「不斷有事物被沖上岸!是偉大的湖,將世界缺失的東西歸還予我們。」 孫Sir的兩眼凸出,「這個湖,就是偉大的卡奧撒的居所。」
「孫Sir,你……」
我拖著的行李箱驀然震動。
「這個行李箱,裝載著什麼?」我警戒起來。
「擅離牧場的羊!」孫Sir叉著腰,一臉神氣,「是『他』吩咐我這樣做!」
「誰吩咐你?吩咐你做什麼?」
「『他』還吩咐我做另一件事,來來來讓我告訴你。」孫Sir湊近我的耳際,低語一句。
「殺了你。」
==
世界一旦喪失秩序建立的信任,人就會回到原始狀態。
當思維被經驗綑綁,信任的枷鎖隨時會勒死你。
孫Sir手中的行李箱,朝我猛然擲來之際,我還在發呆。
我對孫Sir的印象,停留在那個和藹可親、陽光爆棚的長輩。他寧可抵受校長的責難,仍會袒護用足球射爆教員室窗戶的阿蚊。我可以不信任威斯治裏的任何一人,但我無法懷疑孫Sir——這根本是違反本能的。
我被行李箱砸中臉,跌倒地上。 孫Sir壓在我身上,以鋼筋一樣的拳頭,重擊我的臉頰。
我褲袋裏有把手槍,要拔出來,往孫Sir額頭開兩三個洞,理應可行。
殺死想殺死你的人,這種似乎理所當然的事情......
「弟弟,為什麼你要殺人?」
我......終於要動手了嗎?
狩獵夢的人
2025-1-28 22:16:21
[14.4]
我回過神來時,兩個熟悉的身影趕到。
呆滯的冬彌,激憤的阿蚊。
他倆瞪著持著染血的剪刀,蹲在孫Sir面前的小浪。
阿蚊驚呼:「啊啊啊我們終於找到『幻墟地的吸血鬼』——孫......孫Sir?!」
孫Sir的兩腳膝頭,各自被劃上一刀,而單單是這兩刀,已割斷了他兩腳的關節,害他站不起來。他宛若破碎的人偶,跪坐地上,血流如注。
而這一切,都是小浪剛才瞬間造成的。 她就如鬼魂般從迷霧撲出,揮刀乾淨俐落。
我曾目睹過小浪戰鬥,對比以前的她,現在的她少了激情,多了無法言喻的冷酷。
儘管她仍是笑眯眯的。
「啊啊啊貪……貪吃鬼!妳竟然攻擊孫……孫Sir?!」阿蚊結結巴巴,面紅耳赤。
小浪無視阿蚊。
阿蚊越發激動,正想奔向小浪:「妳答我啊!為什麼孫Sir會在這裏!為什麼妳要——」
「等等,阿琦同學都沒有阻止小浪。」冬彌拉住阿蚊,「正常情況下,阿琦同學怎會容許小浪傷害孫Sir呢?事情不簡單。」
小浪以剪刀尖戳著孫Sir的下巴,托起他厚重又血淋淋的頭。
孫Sir笑道:「同學,妳明明沒有上過我的生物學,對關節位置了解這樣熟悉透徹,確是可造之材。」
小浪歪頭笑道:「呢,你肯說出真相了嗎?」
孫Sir報以燦爛的笑容。小浪一拳揍向孫Sir的正臉,害他跌倒地上,鼻樑也歪掉了。
「喂喂喂!妳瘋了嗎?!」阿蚊亂喊,抱住他的冬彌則對小浪道:「夠了,小浪,任何情況下,妳都沒需要施行酷刑。」
小浪道:「若果他試圖殺死阿琦,還有你們呢?」
阿蚊明顯摸不清情況,可冬彌的神色變得凝重。
我則深陷迷茫中。孫Sir剛才的確試圖殺害我,只是小浪介入扭轉局勢。
孫Sir剛才提到,他是奉某人的命令做事,必須殺死我,還有用行李箱裝著……「擅離牧場的羊」?
我不寒而慄,立刻爬到行李箱面前,嘗試拉開拉鍊,但它被一個密碼鎖鎖上了。行李箱擁有金屬外殼,難以靠武力打開。
「啊啊啊!拉不開,等阿叔劈開它!」阿蚊準備揮動消防斧時,我連忙擋住他:「別劈!」
「為什麼啊!」
「裏面有人啊!」
「……啊?人?」阿蚊傻眼。
在我的建議下,阿蚊迷惑地用斧背鎚擊密碼鎖,好不容易摧毀了鎖頭。我拉開拉鍊,行李箱跌出一個捲縮的軀體,嘴巴及手腳均被封箱膠紙綁死了,呼叫、動彈不得。
是夕兒。
這個行李箱裝不下成年人,不過像她如此嬌小的小女生,就剛剛好。
我連忙為夕兒把脈,幸好她仍有心跳呼吸。
她呈暈厥狀態,因為金屬行李箱密不透風,待久了就會缺氧。幸好我們及早營救,否則後果堪虞。
為什麼我猜到夕兒是「擅離牧場的羊」?
若果把崇洞者比喻為一個牧場,牧場需要犬隻的存在,處理兩件事。
第一,抵禦外敵。
第二,管制牧場內的牲畜,譬如羊。
若然崇洞者是個牧場,奉主人之名管理秩序的武裝分子是「獵犬」,那麼「羊」很自然就是指信徒。
夕兒,試圖脫離教會,所以她是擅離牧場的羊。
如果孫Sir是教會的人,那麼他是奉教主命令,前來活捉夕兒嗎?為什麼不乾脆殺死夕兒,必須活捉?
夕兒被「狼」尊稱為「夕兒大人」,可見她在教會中地位不凡。可能正因如此,即使她犯下大罪,教會仍選擇留她一命?
小浪用剪刀指著夕兒,對孫Sir微笑:「你繼續沉默的話,我就會殺死這個小女孩。」
令我寒毛卓豎的是,小浪這次看起來,可是認真的。
她還是本來的緣小浪嗎?
——————
今晚連載加更完畢,明晚10點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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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樂,追故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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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號房,位處地庫,完全沒有窗,對吧?」夕兒走前一步,舉起黑朱古力,可我持續後退:「不可能……我姊姊明明是住在單人房——」
「阿琦,」夕兒捉住我的手臂,「由發現你不記得言和中心起,本絲已覺得事有蹺蹊。我推斷,我們的記憶曾被篡改過。」
我喘著氣,思緒亂竄。
「既然幻墟地的人事物,是從現實世界轉移過來,那麼當現實世界缺少了這些人事物,世人一定意識到才是。但本絲發現,幻墟地一共經歷過起碼7次轉移,而這7次被拖入幻墟地的人,都分別缺少一點記憶。原因是什麼?」
「……」
「就是在現實世界的人,記憶被篡改了。」
「……」
「阿琦,本絲是第一批被拖入幻墟地的生還者。」夕兒誠懇看我,「幻墟地顯然存在時間扭曲,雖然我感覺在幻墟地只是生存了幾個月,但我在現實世界認識你姊姊那時,我們兩人都是16歲,而她跟我說,她弟弟比她年幼4年,即是12歲。」
「……」
「我現在是16歲,但當我身處當幻墟地,而時間緩慢流動之際,現實世界其實已經過了好幾年,然後你才被轉移過來。所以,就算你現在已是高中年齡,實際上是小我4年。我還記得,你有定期去病房探燒傷的羽涵,買蘋果給她吃。我就在病房的另一邊,看著你們——」
「不可能……病房只有她一人……沒有第二個病人……」我抓著髮陰,思緒攪成一團亂。
夕兒一臉感傷:「阿琦,你姊姊最後吩咐過我,要代替她——」
「妳!閉!嘴!!!」
我大力揮手,將她的手撥開,黑朱古力摔落地上。
我抱頭大喊著:「妳在編造故事!騙子!」
「……阿琦——」
「我姊姊活得很好,只是到了海外升學而已!我還親眼看著她進入了幻墟地,跳進那道窗......」
夕兒顫抖起來,仍然抓著我的手臂,可我使勁甩開她:「我一定會跟我姊姊團聚!妳——」
我仍然激動,卻察覺到夕兒低下頭,彎下身,把黑朱古力拾起。
「……夕……夕兒……對不起——」
「不要緊,反正可能再過兩天就是世界末日。」
「......」
「這套衣服,太多顏色,果然不適合本絲。」夕兒抱著朱古力,眼眸裏的光彩悄然褪色。
我......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