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出路飛
只會遲到 唔會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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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出路飛
＊
久隱雲後的陽光穿過問劍殿的簷頂大洞而下，光線灑落空蕩蕩的院主椅上。
此時，一眾長老很乾脆地聽令於邱庸，各自分配大大小小的事務，離開問劍殿。
殿中只剩下邱庸和葉真兩人。
「葉師弟戰勝九靈劍尊，亦係我意料之中。無論如何，靈劍院如今百廢待興，恐怕師弟之後難有閒暇喇。」邱庸如是說。
「唔？」葉真一副看白癡的模樣打量邱庸。
「嗯？」邱庸回瞪。
「唔。」
「嗯？？？！！」
葉真攤手笑道：「你好清楚，我唔擅長打理勢力，所以唯有交畀你收拾呢個爛攤子喇。」
「師弟，凡事講究名正言順。不論九靈劍尊係點，你都係真傳弟子，由你執掌師門最合適不過。再者，師弟嘅劍法登峰造極，即謂天下無雙亦為不過。」
邱庸的話誠摯的很，他也不是那種拍馬屁的角色。他與葉真比劍百載，除了練了一手好劍法外，更見識到自己跟葉真的差距之大，即使再過幾百年亦無法追上。
論劍，沒有一個能勝過葉真的神魔。
「靈劍院真正需要嘅唔係劍神，而係一個『正確』用劍嘅領袖。我好清楚靈劍院唔會敗喺你手上。」
邱庸猶豫了片刻：「莫非係師弟『觀測』未來嘅能力？」
「哈哈哈，邊個知道呢？」葉真不置可否，續道：「總之，你之後想點做就點做⋯⋯折咗呢個地方，改建做妓院都唔錯。『寶劍一出，誰乳爭峰！』，嘿嘿！」
「師弟！！！！」
葉真嘿嘿一笑，轉身健步朝大門走去。
「邱師兄，麻煩你幫我一個忙。宣告天下，葉真歸來，不日到拜訪執法殿。」
葉真眼中閃過一抹淡淡的殺意：「敢與雲武，梵天為伍者，一個不留。」
邱庸深深躬禮：「遵命。我馬上調派弟子，全院上下誓與師弟共存亡。」
葉真揚揚手：「嘿，我一人足矣。靈劍院必須回復元氣，千年後先係你哋嘅戰場。」
邱庸也明白即將發生的大戰靠人海戰術無濟於事，倒是靈劍院再損兵折將，未來的路將更艱難。
「祝師弟武運昌隆。師弟記住，靈劍院永遠都係你嘅家。」
「嗯。」葉真頓了一下，續道「你予我救贖，我還你一場造化。一切乃果報。種善恩，得善果。」
邱庸目送葉真遠去，對著背影下了一個叩首禮。這天過後的漫長歲月間，靈劍院在邱庸執掌下低調無比，撇去昔日那種靠聲名為存在的鉛華，成為了真正隱世之地。
＊
時間回到七十多年前，邱庸尚稱邱文賦的時候。
自當初與葉真重聚後，邱文賦已經跟隨葉真一段時日，兩人在源神界飄泊，居無定所，時而隱於鳥不生蛋的深山中，時而在與世無爭的小村落中停留。由於葉真終日瘋瘋癲癲，借酒澆愁，邱文賦始終放心不下，所以充當貼身護理，照顧其起居飲食。
此外，每當葉真被雲武派來的殺手追殺，他都會拔劍助戰。雖然即使邱文賦不在，葉真也不會有性命之危。可是，這個老好人的善意葉真倒是看進眼裡，話也慢慢多了起來。他不時在邱文賦練劍時點撥兩句，後來更閒來無事，更讓邱文賦跟自己比劍練招。
邱文賦從對劍中觀摩葉真的劍招，嘗試模彷後者的劍路，而每次的結果當然也是慘敗。
甚麼船堅炮利，中學為體，西學為用的，說到底不過四不像。
「嘿。我嘅劍你學唔嚟。你嘅劍唔夠快疾，唔夠剛猛，而陰柔亦談唔上，換句話就係毫無過人之處。」
「不過，你學唔成我嘅劍，我同樣使唔出你嘅劍。平庸踏實，走到極致，亦是強劍。」
葉真教劍，連食飯的時間也不放過。
「唉，你整蛋嘅菜式呢就唔搞咁多花巧嘢。下次改返煎蛋好喇。煎蛋容易，但因為容易，所以好難。」
最容易的劍往往是最難的劍。只要能把一招練得爐火純青，足以行走天下。
這些在旁人耳裡似是尖酸刻薄的話，對邱文賦卻是受用萬分。劍術也是漸見進境。及後借那些不長眼的刺害練招，他終於悟出了自己的劍道。
中庸不爭的劍。
這也是「邱庸」之名的起源。
不過，讓葉真解開心結，變成百年後的模樣，是「另一件事」，也是葉真在劍殿中提及的救贖。
經過長年的流浪，葉真和邱庸幾經轉折，竟然回到葉真的故鄉，札馬爾。那個時候，葉真蓬頭垢臉，還留了一把長年懶剃的鬍子呢。
說回來，札馬爾本來只是一個平平無奇小鎮，道理像有人跟你說英國的比斯特，你也不會知道是哪裡。
不過，百年前的屠城事件，讓這個小鎮往壞的方向變得知名了。只是，札馬爾不像龐貝古城，並沒有變成旅遊景點，只是在歲月間回復成一座破舊村落，只有一些鄉里居住，即使偶有行商者短泊，人煙仍然稀少。
葉真駐足在一座客棧外，呆滯的目光停留在牌匾上，彷彿在思索往事。牌匾左右並列，一邊是「風花樓」； 另一邊是是「盼君好」。
「熱騰騰嘅菜肉包啊！」有人在客棧外擺攤叫賣。
「師弟，你今日心緒不寧啊。」 邱庸遞上一個冒著熱煙的菜肉包。
事實上，邱庸清楚這座鎮是葉真的故鄉。 這也是他故意帶他回來的理由。他發現葉真在這數十年間繞來繞去，東南西北都去遍，就是刻意迴避版圖上的這個區域。細想之後，邱庸明白了一件事。
葉真逃避的不是故鄉。
他真正逃避的是過去，過去的種種。
然而，心病還需心藥醫。只有正視過去，葉真才能夠解脫。
葉真接過包，輕輕咬了一口，眼眶不知不覺濕潤起來。
「風花樓。呢個地方以前嘅店名⋯⋯」
葉真不自覺又咬了一口包，淚花一瞬即逝：「我哋走吧。我唔想留喺呢座鎮。」
「師弟，我學唔成你嘅劍，無可能變成你。對於雲姑娘嘅死，我亦應受唔到你嘅痛楚。不過即使如此，我知道有啲事情宜家唔做，以後就無再勇氣做。無人能夠替你面過對去，去吧。」
邱庸推了葉真一把，葉真跌跌撞撞地走到攤販面前。
「請問呢座客棧嘅主人係？」葉真問。
「噢，你搵卡拉特大哥？佢腳唔方便，所以住喺客棧中，甚少外出。」攞販健談得很，說了不少關於卡拉特的好事。
卡拉特是葉真小時候的胖子玩伴，在屠城事件中身受重傷，雙腳殘廢，不良於行。雖然如此，他在重建這座鎮時出錢出力，在這裡算雖無鎮長之名，卻深受村民愛戴。
至於牌匾上添上「盼君好」三字也是卡拉特的意思，但他從來不多作解釋。
久隱雲後的陽光穿過問劍殿的簷頂大洞而下，光線灑落空蕩蕩的院主椅上。
此時，一眾長老很乾脆地聽令於邱庸，各自分配大大小小的事務，離開問劍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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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葉真一副看白癡的模樣打量邱庸。
「嗯？」邱庸回瞪。
「唔。」
「嗯？？？！！」
葉真攤手笑道：「你好清楚，我唔擅長打理勢力，所以唯有交畀你收拾呢個爛攤子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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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庸的話誠摯的很，他也不是那種拍馬屁的角色。他與葉真比劍百載，除了練了一手好劍法外，更見識到自己跟葉真的差距之大，即使再過幾百年亦無法追上。
論劍，沒有一個能勝過葉真的神魔。
「靈劍院真正需要嘅唔係劍神，而係一個『正確』用劍嘅領袖。我好清楚靈劍院唔會敗喺你手上。」
邱庸猶豫了片刻：「莫非係師弟『觀測』未來嘅能力？」
「哈哈哈，邊個知道呢？」葉真不置可否，續道：「總之，你之後想點做就點做⋯⋯折咗呢個地方，改建做妓院都唔錯。『寶劍一出，誰乳爭峰！』，嘿嘿！」
「師弟！！！！」
葉真嘿嘿一笑，轉身健步朝大門走去。
「邱師兄，麻煩你幫我一個忙。宣告天下，葉真歸來，不日到拜訪執法殿。」
葉真眼中閃過一抹淡淡的殺意：「敢與雲武，梵天為伍者，一個不留。」
邱庸深深躬禮：「遵命。我馬上調派弟子，全院上下誓與師弟共存亡。」
葉真揚揚手：「嘿，我一人足矣。靈劍院必須回復元氣，千年後先係你哋嘅戰場。」
邱庸也明白即將發生的大戰靠人海戰術無濟於事，倒是靈劍院再損兵折將，未來的路將更艱難。
「祝師弟武運昌隆。師弟記住，靈劍院永遠都係你嘅家。」
「嗯。」葉真頓了一下，續道「你予我救贖，我還你一場造化。一切乃果報。種善恩，得善果。」
邱庸目送葉真遠去，對著背影下了一個叩首禮。這天過後的漫長歲月間，靈劍院在邱庸執掌下低調無比，撇去昔日那種靠聲名為存在的鉛華，成為了真正隱世之地。
＊
時間回到七十多年前，邱庸尚稱邱文賦的時候。
自當初與葉真重聚後，邱文賦已經跟隨葉真一段時日，兩人在源神界飄泊，居無定所，時而隱於鳥不生蛋的深山中，時而在與世無爭的小村落中停留。由於葉真終日瘋瘋癲癲，借酒澆愁，邱文賦始終放心不下，所以充當貼身護理，照顧其起居飲食。
此外，每當葉真被雲武派來的殺手追殺，他都會拔劍助戰。雖然即使邱文賦不在，葉真也不會有性命之危。可是，這個老好人的善意葉真倒是看進眼裡，話也慢慢多了起來。他不時在邱文賦練劍時點撥兩句，後來更閒來無事，更讓邱文賦跟自己比劍練招。
邱文賦從對劍中觀摩葉真的劍招，嘗試模彷後者的劍路，而每次的結果當然也是慘敗。
甚麼船堅炮利，中學為體，西學為用的，說到底不過四不像。
「嘿。我嘅劍你學唔嚟。你嘅劍唔夠快疾，唔夠剛猛，而陰柔亦談唔上，換句話就係毫無過人之處。」
「不過，你學唔成我嘅劍，我同樣使唔出你嘅劍。平庸踏實，走到極致，亦是強劍。」
葉真教劍，連食飯的時間也不放過。
「唉，你整蛋嘅菜式呢就唔搞咁多花巧嘢。下次改返煎蛋好喇。煎蛋容易，但因為容易，所以好難。」
最容易的劍往往是最難的劍。只要能把一招練得爐火純青，足以行走天下。
這些在旁人耳裡似是尖酸刻薄的話，對邱文賦卻是受用萬分。劍術也是漸見進境。及後借那些不長眼的刺害練招，他終於悟出了自己的劍道。
中庸不爭的劍。
這也是「邱庸」之名的起源。
不過，讓葉真解開心結，變成百年後的模樣，是「另一件事」，也是葉真在劍殿中提及的救贖。
經過長年的流浪，葉真和邱庸幾經轉折，竟然回到葉真的故鄉，札馬爾。那個時候，葉真蓬頭垢臉，還留了一把長年懶剃的鬍子呢。
說回來，札馬爾本來只是一個平平無奇小鎮，道理像有人跟你說英國的比斯特，你也不會知道是哪裡。
不過，百年前的屠城事件，讓這個小鎮往壞的方向變得知名了。只是，札馬爾不像龐貝古城，並沒有變成旅遊景點，只是在歲月間回復成一座破舊村落，只有一些鄉里居住，即使偶有行商者短泊，人煙仍然稀少。
葉真駐足在一座客棧外，呆滯的目光停留在牌匾上，彷彿在思索往事。牌匾左右並列，一邊是「風花樓」； 另一邊是是「盼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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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邱庸清楚這座鎮是葉真的故鄉。 這也是他故意帶他回來的理由。他發現葉真在這數十年間繞來繞去，東南西北都去遍，就是刻意迴避版圖上的這個區域。細想之後，邱庸明白了一件事。
葉真逃避的不是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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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心病還需心藥醫。只有正視過去，葉真才能夠解脫。
葉真接過包，輕輕咬了一口，眼眶不知不覺濕潤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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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真不自覺又咬了一口包，淚花一瞬即逝：「我哋走吧。我唔想留喺呢座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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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庸推了葉真一把，葉真跌跌撞撞地走到攤販面前。
「請問呢座客棧嘅主人係？」葉真問。
「噢，你搵卡拉特大哥？佢腳唔方便，所以住喺客棧中，甚少外出。」攞販健談得很，說了不少關於卡拉特的好事。
卡拉特是葉真小時候的胖子玩伴，在屠城事件中身受重傷，雙腳殘廢，不良於行。雖然如此，他在重建這座鎮時出錢出力，在這裡算雖無鎮長之名，卻深受村民愛戴。
至於牌匾上添上「盼君好」三字也是卡拉特的意思，但他從來不多作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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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夜，葉真與邱庸再次前往客棧。這次兩人無聲而入，潛進卡拉特的寢室。葉真看到 卡拉特睡得昏沉，輕輕掀開被子，目光停留在後者的雙足上。 卡拉特當年被挑斷腳筋，足裸的舊疤仍在，而兩腳長期欠缺活筋，肌肉也萎縮了不少。
葉真二話不說，掏出一個針包。只見他翻手一揚，數十根銀針飛出，整齊有序地列成一個玄奧無比的針陣⋯⋯
死神艾比當年在墓島授他的強大針法《九天滅魂針》是殺人針。葉真最初為了自救而反覆鑽研，以這套殺人針的理論作基石，醫治好傷勢，後來葉真在這幾十年間更完成了整套針法。
《九天回魂針》，葉真的神針是救人的針。
奇難雜症，在《九天回魂針》面前不外如是，甚至－ 「如果只係死咗短暫時間，都可以救得返，如果得返副骨就無辦法。」
葉真對嘖嘖稱奇的邱庸解釋，同時在卡拉特雙腳上連環施針，不一會兒，葉真便收針，卡拉特的雙足重現血色，萎縮的大腿肌肉亦以肉眼可見的程度回復。
當葉真準備悄悄離去時，卡拉特的聲音響起。
「葉真？」卡拉特看著葉真的背影。
葉真沒有回頭。
「只要再過三幾日時間，你就可以落床。好好修練，源王唔係你嘅武道盡頭。」
「你係葉真？我一直等你。」卡拉特重複回題。
葉真沒有回答。
卡拉特問：「你活得好嗎？我嘅朋友。呢幾十年我一直等你！我欠你一個道歉。」
「葉真已經死咗，你認錯人喇。」
「葉真唔會輕易死。我認識嘅葉真係一個『連命運都殺唔死』嘅男人。」
葉真微微一顫：「連命運都殺唔死⋯⋯與痛苦同活，活著係受罪。葉真已敗，敗喺命運手上。」
一旁的邱庸想到自己看著葉真幾十年來自疚而活，行屍走肉，自然明白後者這句話的重量。
「我唔識咩大道理，但只要尚一口氣，就有機會反敗為勝。」卡拉特朝葉真遠去的背影大叫。
翌日早上，葉真回來了。
那一個「不信命」的葉真回來了。
＊
靈劍院，明神劍道中。
葉真盤坐在山洞中，看著自己與雲洛兒童年就在石壁鑿寫的文字。
「葉真 雲洛兒 到此一遊。」
他憑空一揮，手中便出現一壺美酒。他拿著酒壺自飲自酌，飲得豪邁，笑得豪邁，只是兩行淚水隨著笑聲無聲而下，落地即逝。
明神劍道仍然存在那種源力愈強，愈是痛苦難受，無法維持心智的設定，不過對葉真卻毫無作用。小時候的葉真因為沒有源力，而現在的葉真已不是這些劍意能左右。現在他能看清先代靈劍院強者的每一道劍意，甚至能借此參悟。
「洛兒，呢一日好快就到。」葉真的指尖輕柔指過壁上的字跡。
神泣鳴動，劍靈憑空現身，佇立在葉真身後。
神泣一故以大叔形象示人，不過稜角分明的臉龐上少了幾分狂傲，倒是添了幾分滄桑的氣息。
「神泣，今次呢一戰恐怕係我最後一仗。你尚記得我哋嘅契約？」
「當然記得。」
所謂的契約是弗雷當年埋下的百年之約。按照約定，神泣劍必須守護葉真百年以換取自由身。眨眼間，百年早已過去，神泣劍也不再受契約束縛。
然而，神泣始終沒有離去。
「你毋須陪我賭命。」
「區區兩個孽畜，唔係我哋嘅對手。」
「雲武⋯⋯梵天都只係前菜。我真正要斬嘅—」
「嘿。你幾時變得咁囉嗦？我無物不斷，你只要好好揮動。直至劍斷之前，你葉真都會係我嘅主人。」
「仗劍生。」葉真呢喃。
「仗劍死。」 神泣接下去。
笑聲在石洞徹夜迴盪。當笑聲消散，一切回歸平靜，葉真已悄然離去。
石壁中心多了一個劍痕組成的字。
「劍」 。
這個劍字氣勢恢宏，一劃一勾也帶懾人心神的強大劍意，其壓迫感不遜前人，彷彿有著難以明喻的流動感。
歲月在流動，花開花落，萬物瞬息萬變。風起雲動，奔騰的怒濤拍岸，淹沒大地，然後細水又滋潤萬物重生。
生與滅。
聚與離。
始與盡。
生生不息。
劍是天地，而天地在此劍之中。
＊
葉真二話不說，掏出一個針包。只見他翻手一揚，數十根銀針飛出，整齊有序地列成一個玄奧無比的針陣⋯⋯
死神艾比當年在墓島授他的強大針法《九天滅魂針》是殺人針。葉真最初為了自救而反覆鑽研，以這套殺人針的理論作基石，醫治好傷勢，後來葉真在這幾十年間更完成了整套針法。
《九天回魂針》，葉真的神針是救人的針。
奇難雜症，在《九天回魂針》面前不外如是，甚至－ 「如果只係死咗短暫時間，都可以救得返，如果得返副骨就無辦法。」
葉真對嘖嘖稱奇的邱庸解釋，同時在卡拉特雙腳上連環施針，不一會兒，葉真便收針，卡拉特的雙足重現血色，萎縮的大腿肌肉亦以肉眼可見的程度回復。
當葉真準備悄悄離去時，卡拉特的聲音響起。
「葉真？」卡拉特看著葉真的背影。
葉真沒有回頭。
「只要再過三幾日時間，你就可以落床。好好修練，源王唔係你嘅武道盡頭。」
「你係葉真？我一直等你。」卡拉特重複回題。
葉真沒有回答。
卡拉特問：「你活得好嗎？我嘅朋友。呢幾十年我一直等你！我欠你一個道歉。」
「葉真已經死咗，你認錯人喇。」
「葉真唔會輕易死。我認識嘅葉真係一個『連命運都殺唔死』嘅男人。」
葉真微微一顫：「連命運都殺唔死⋯⋯與痛苦同活，活著係受罪。葉真已敗，敗喺命運手上。」
一旁的邱庸想到自己看著葉真幾十年來自疚而活，行屍走肉，自然明白後者這句話的重量。
「我唔識咩大道理，但只要尚一口氣，就有機會反敗為勝。」卡拉特朝葉真遠去的背影大叫。
翌日早上，葉真回來了。
那一個「不信命」的葉真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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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劍院，明神劍道中。
葉真盤坐在山洞中，看著自己與雲洛兒童年就在石壁鑿寫的文字。
「葉真 雲洛兒 到此一遊。」
他憑空一揮，手中便出現一壺美酒。他拿著酒壺自飲自酌，飲得豪邁，笑得豪邁，只是兩行淚水隨著笑聲無聲而下，落地即逝。
明神劍道仍然存在那種源力愈強，愈是痛苦難受，無法維持心智的設定，不過對葉真卻毫無作用。小時候的葉真因為沒有源力，而現在的葉真已不是這些劍意能左右。現在他能看清先代靈劍院強者的每一道劍意，甚至能借此參悟。
「洛兒，呢一日好快就到。」葉真的指尖輕柔指過壁上的字跡。
神泣鳴動，劍靈憑空現身，佇立在葉真身後。
神泣一故以大叔形象示人，不過稜角分明的臉龐上少了幾分狂傲，倒是添了幾分滄桑的氣息。
「神泣，今次呢一戰恐怕係我最後一仗。你尚記得我哋嘅契約？」
「當然記得。」
所謂的契約是弗雷當年埋下的百年之約。按照約定，神泣劍必須守護葉真百年以換取自由身。眨眼間，百年早已過去，神泣劍也不再受契約束縛。
然而，神泣始終沒有離去。
「你毋須陪我賭命。」
「區區兩個孽畜，唔係我哋嘅對手。」
「雲武⋯⋯梵天都只係前菜。我真正要斬嘅—」
「嘿。你幾時變得咁囉嗦？我無物不斷，你只要好好揮動。直至劍斷之前，你葉真都會係我嘅主人。」
「仗劍生。」葉真呢喃。
「仗劍死。」 神泣接下去。
笑聲在石洞徹夜迴盪。當笑聲消散，一切回歸平靜，葉真已悄然離去。
石壁中心多了一個劍痕組成的字。
「劍」 。
這個劍字氣勢恢宏，一劃一勾也帶懾人心神的強大劍意，其壓迫感不遜前人，彷彿有著難以明喻的流動感。
歲月在流動，花開花落，萬物瞬息萬變。風起雲動，奔騰的怒濤拍岸，淹沒大地，然後細水又滋潤萬物重生。
生與滅。
聚與離。
始與盡。
生生不息。
劍是天地，而天地在此劍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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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3X 大戰起
伏龍城，城堡的議事殿內。
此時，一眾臣子退殿，匆匆離去，當中包括伏龍城的主力猛將—龍家軍。看他們目光如炬，眼含戰意，顯然將有大事發生。
例如一場足以動盪源神界的大規模戰爭。
龍在淵正和其妻月聘婷坐在殿中，身居謀士之職的月文山在殿中央來回踱步。
百年過去，龍在淵等人沒有顯老的跡象，畢竟百年對他們這個境界的強者彈指即過。
話雖如此，也許是成家立室一段時日，又或者日理萬機，管理幅員廣大的疆土已久，更可能是下巴的短鬚，龍在淵看上去顯得更是穩重，舉手投足也帶著國君才有的氣勢。
至於月文山嗎？
儘管把他想像成可有可無的管家就好。唔⋯⋯又或者是當夫婦爭執時，總被當成炮灰的可憐配角。
我早習慣了，反正這是我的存在意義啊！吃過無數次死貓的月文山用自暴自棄的語氣告訴自己。
葉真歸來的消息傳遍源神界。以龍在淵為首的伏龍城，其妻背後的月神宮以及數個友好勢力連成一氣，為葉真助拳，準備徹底抹除執法殿。
「姐夫，此戰不論勝敗，必定改變源神界格局。執法殿積弱，但仍有一定根基。撇開蟄伏四方嘅黨羽外，大自在天同雲武嘅實力足以抵擋千軍。」
「不無道理，只可惜如今我已經唔可以貿然參戰。」龍在淵點頭同意。
龍在淵現在已成主神，地位跟佛祖和上帝並列。這也意味著他受到天道規則制肘，不能親自上陣對付執法殿，只能假手於人。
「我認為我軍聯合月神宮一眾，佈軍執法殿五里外乃上策，我軍屆時可進可退。畢竟葉真出現與否依然未知之數。」
「照你意思辦。不過，葉真一定會出現。我相信佢。」
對於靈劍院傳出的消息，月文山有所保留，謹防墮著哪個勢力的陷阱。步步為營，這是月文山的性格，也是他身為主神身邊的謀士的過人之處。每個人都有重視的事物。
對月文山來說，沒有甚麼比這個家重要。葉真與龍在淵萍水相逢，雖然見面的次數寥寥可數，但龍在淵對葉真倒是執著，甚至願作出頭鳥，無條件替葉真撐腰。這一點月文山實在看不透。
能成為謀士的，不一定能成為領䄂，反之亦然。
＊
月聘婷和月文山姊弟退下後，龍在淵若有所思地看著殿門。
「重唔出嚟？」龍在淵對著空氣說。
「果然瞞唔過偉大嘅主神大人，哈哈。」
葉真穿著一白衣現身殿中：「龍大哥。百年不見，別來無恙？步入主神之境，可喜可賀」
「哈哈。葉老弟，你嘅隱身之術已經爐火純青。我能夠發現你嘅氣息，大概係你有意為之吧？」
擁有能夠瞞過主神感知的能力，單是這一點足以獨步天下了。龍在淵在心裡暗嘆。
葉真摸摸鼻子，沒有反駁。他悠然地走著，隨便找個位子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酒。
龍在淵也替自己倒酒，同時舉杯而下。
如是者，兩人在燈火通明的宮殿中把酒閒聊，無所不談，彷彿是只是久未聚首的老朋友在關心對方近況。
確實，說龍在淵和葉真是老朋友也絕不為過。兩人相識百餘年，當年龍在淵是紀元之戰的年輕英雄，而葉真則是活在英雄塚中的小男孩。雖是因緣際會，但龍在淵誠然是葉真踏進武道大門的契機。
百年後的今天，龍在淵是赫赫有名的君王，而葉真也踏上強者之列，是掀起滿城風雨的傳說人物。
誰會想到哪個連源力也控制不了的小子，今天會左右一界局勢的可怕人物呢？撇開友情不說，龍在淵也不願跟這種人物為敵。他認為如果自己跟葉真生死之戰，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酒過三巡，龍在淵終於步入主題。
他凝視葉真：「好喇。我就唔轉彎抹角。你上門挑戰大自在天一事，可有勝算？」
「挑戰？」葉真搖了搖頭，眼中閃過冷傲的殺意：「我不求正義，只為了結舊怨，梵天必須死。」
「你呢番說話係代表明鏡抑或葉真？」
「哦？」
「當年佛祖強行插手，我大概已經猜出你嘅身份。雖然我與明鏡和尚緣慳一面，但事蹟總有聽過一二。」
葉真沒有反駁，輕描淡寫道：「昔日大道者始終係困於棋盤之上嘅棋除。唯有跳出棋盤，方能夠看清全局。真正嘅『決勝局』喺千年之後。」
「係喇，我有一件事拜託龍大哥。」
「放心，伏龍城幾時都係你嘅後盾。呢一仗必有龍家軍嘅戲份。你要幾多兵馬，即管開口。」
「大哥誤會喇。執法殿由我解決就好。我想你動員前往另一個地方⋯⋯」葉問露出一個深邃的笑容。
＊
伏龍城，城堡的議事殿內。
此時，一眾臣子退殿，匆匆離去，當中包括伏龍城的主力猛將—龍家軍。看他們目光如炬，眼含戰意，顯然將有大事發生。
例如一場足以動盪源神界的大規模戰爭。
龍在淵正和其妻月聘婷坐在殿中，身居謀士之職的月文山在殿中央來回踱步。
百年過去，龍在淵等人沒有顯老的跡象，畢竟百年對他們這個境界的強者彈指即過。
話雖如此，也許是成家立室一段時日，又或者日理萬機，管理幅員廣大的疆土已久，更可能是下巴的短鬚，龍在淵看上去顯得更是穩重，舉手投足也帶著國君才有的氣勢。
至於月文山嗎？
儘管把他想像成可有可無的管家就好。唔⋯⋯又或者是當夫婦爭執時，總被當成炮灰的可憐配角。
我早習慣了，反正這是我的存在意義啊！吃過無數次死貓的月文山用自暴自棄的語氣告訴自己。
葉真歸來的消息傳遍源神界。以龍在淵為首的伏龍城，其妻背後的月神宮以及數個友好勢力連成一氣，為葉真助拳，準備徹底抹除執法殿。
「姐夫，此戰不論勝敗，必定改變源神界格局。執法殿積弱，但仍有一定根基。撇開蟄伏四方嘅黨羽外，大自在天同雲武嘅實力足以抵擋千軍。」
「不無道理，只可惜如今我已經唔可以貿然參戰。」龍在淵點頭同意。
龍在淵現在已成主神，地位跟佛祖和上帝並列。這也意味著他受到天道規則制肘，不能親自上陣對付執法殿，只能假手於人。
「我認為我軍聯合月神宮一眾，佈軍執法殿五里外乃上策，我軍屆時可進可退。畢竟葉真出現與否依然未知之數。」
「照你意思辦。不過，葉真一定會出現。我相信佢。」
對於靈劍院傳出的消息，月文山有所保留，謹防墮著哪個勢力的陷阱。步步為營，這是月文山的性格，也是他身為主神身邊的謀士的過人之處。每個人都有重視的事物。
對月文山來說，沒有甚麼比這個家重要。葉真與龍在淵萍水相逢，雖然見面的次數寥寥可數，但龍在淵對葉真倒是執著，甚至願作出頭鳥，無條件替葉真撐腰。這一點月文山實在看不透。
能成為謀士的，不一定能成為領䄂，反之亦然。
＊
月聘婷和月文山姊弟退下後，龍在淵若有所思地看著殿門。
「重唔出嚟？」龍在淵對著空氣說。
「果然瞞唔過偉大嘅主神大人，哈哈。」
葉真穿著一白衣現身殿中：「龍大哥。百年不見，別來無恙？步入主神之境，可喜可賀」
「哈哈。葉老弟，你嘅隱身之術已經爐火純青。我能夠發現你嘅氣息，大概係你有意為之吧？」
擁有能夠瞞過主神感知的能力，單是這一點足以獨步天下了。龍在淵在心裡暗嘆。
葉真摸摸鼻子，沒有反駁。他悠然地走著，隨便找個位子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酒。
龍在淵也替自己倒酒，同時舉杯而下。
如是者，兩人在燈火通明的宮殿中把酒閒聊，無所不談，彷彿是只是久未聚首的老朋友在關心對方近況。
確實，說龍在淵和葉真是老朋友也絕不為過。兩人相識百餘年，當年龍在淵是紀元之戰的年輕英雄，而葉真則是活在英雄塚中的小男孩。雖是因緣際會，但龍在淵誠然是葉真踏進武道大門的契機。
百年後的今天，龍在淵是赫赫有名的君王，而葉真也踏上強者之列，是掀起滿城風雨的傳說人物。
誰會想到哪個連源力也控制不了的小子，今天會左右一界局勢的可怕人物呢？撇開友情不說，龍在淵也不願跟這種人物為敵。他認為如果自己跟葉真生死之戰，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酒過三巡，龍在淵終於步入主題。
他凝視葉真：「好喇。我就唔轉彎抹角。你上門挑戰大自在天一事，可有勝算？」
「挑戰？」葉真搖了搖頭，眼中閃過冷傲的殺意：「我不求正義，只為了結舊怨，梵天必須死。」
「你呢番說話係代表明鏡抑或葉真？」
「哦？」
「當年佛祖強行插手，我大概已經猜出你嘅身份。雖然我與明鏡和尚緣慳一面，但事蹟總有聽過一二。」
葉真沒有反駁，輕描淡寫道：「昔日大道者始終係困於棋盤之上嘅棋除。唯有跳出棋盤，方能夠看清全局。真正嘅『決勝局』喺千年之後。」
「係喇，我有一件事拜託龍大哥。」
「放心，伏龍城幾時都係你嘅後盾。呢一仗必有龍家軍嘅戲份。你要幾多兵馬，即管開口。」
「大哥誤會喇。執法殿由我解決就好。我想你動員前往另一個地方⋯⋯」葉問露出一個深邃的笑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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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時份，淡黃的月光被雲霧遮蔽，黑暗籠罩整片源神界守門一族的領地。
當最後一絲光線被積雲徹底堵閉，異象徒生。方圓幾里內掀起一陣狂風暴雨，積雲捲成一個巨大漩渦。漩渦之大，且深不見盡頭，寬度足以讓一支軍隊穿越。與此同時，守門一族用作空間轉移的陣旗忽然亮起來，閃爍著幽綠的邪火，不消幾秒便熊熊燃燒起來。
這個現象前所未有，年輕的族人不知所措，亂作一團，哪怕知識淵博的長老也只從那些像說明書的古老卷軸看過這個「錯誤碼」的真正原因。
有術師在施展禁術，以外力突破結界！
「大事不妙，源魔強行打開結界！馬上通傳族長！」
「陸家子弟，築法陣穩住結界！！！」
說時遲那時快，漩渦咔咔作響，像玻璃碎裂的脆響。天幕以漩渦為中心裂開，隨之而來的是數以千計的源魔從漩渦湧出！
浩浩蕩蕩地湧進畫面之中，如蝗蟲過境。雖然實力可觀的源魔不在多數，可是數量實在龐大得叫人膽怯，眼似要籠罩整片守門一族的上空！
為首的源魔有五，明顯就雲武口中所說的幾個源魔勢力。
其中一個魔帝長的格外高大，背長四骨翅，扁平醜陋的臉有六雙灰瞳，上下並排而列，手執一支比他還要長的骨槍。
「統統同我上。 受人錢財，替人消災。 雖然神魔恆古為敵，但既然有好處，今日我哋就算係雲武嘅同伴。」
正邪不兩立，黑白的分野在莫大的天財地寶面前，界線總是模糊不清。雲武在這百年提心弔膽，寢食難安，想盡一切方案來對付葉真。為此，他傾盡底蘊來搭通人脈，買通數個源魔勢力，不單給予豐厚的報酬，更承諾他日大自在更稱霸天下後，讓這些勢力分一席之地。
「源神啊！見一個宰一個！長驅直進，直至到達執法殿！」源魔打著戰鼓，吹響戰爭的號角。
源魔磨刀霍霍，準備好在異域大開殺戒。
骨槍魔帝瞄看守門一族正在堵閉空間通道的入口，冷笑道：「源神界嘅守門一族？敢礙我大事，實在不自量力。」
就在他疾衝而下，出手擊殺守門一族的族人之際，一把銀桿龍紋長槍把他攔下—
唰！！！！！！
哎⋯⋯
準確來說也不算攔下，因為骨槍魔帝被長槍攔腰掃過，身體像被斬馬刀砍中似的，徹底一分為二了。
長槍的主人是一個穿配很有東瀛風味，咬著煙斗的美女。她穩紮地立於巨龍背上，穿著和式長袍，單肩裸露於外，可見整片玉肩紋滿艷麗的梅花刺青。
龍家五將的其中之一，龍梅。
龍梅變成龍婆，而龍婆的後代跟龍天墳的情事密不可分，那是後話了。反正現在要知道的是，這位叫龍梅的悍將現在一槍處決了一個魔帝。
這一槍印證了伏龍城的深不見底的實力。
嗷！！！！！
龍吟聲響，龍家五將帶著一群精銳參戰，過百飛龍在長空下拍翼列成戰陣。
與此同時，地面也竟然出現來自源神界各域勢力。源源不絕的援軍趕至，源神鋪天蓋地，五旗六色的戰旗飄舞。
援兵趕來，形勢一口氣逆轉！
來者衣飾不一，有穿僧服的佛宗武僧，為首的是源神強者，六祖慧能；月神宮的騎兵團騎戰駒而至，身穿白銀盔甲，為首的旗手高舉著月亮徽紋的旗藩；百獸奔馳，衣著如草原部落，獸甲大斧的軍團是獸神山的精銳；白禮袍，手執法杖的一行魔法使則來自聖宗，由那個愛玩釘子的彌賽亞帶領。
「佛宗弟子聽命，驅逐源魔，誓死守護源神界！」六祖慧能佛掌一拍，把正在疾飛向守門一族的源魔像拍蚊子一般擊飛。
「月神宮參戰！家主有命，一切與葉真為敵者，格殺不留。」說話的將軍覆述月聘婷的原話。
「弟兄姊妹，今日我哋暫時唔用愛，改用魔法感化魔鬼吧。全力出擊，將魔鬼送返地獄。」
「兄弟！！盡情狩獵吧！膽敢侵佔地盤嘅源魔，殺殺殺！！！！」
看到源神大軍反攻，源魔大軍的氣燄瞬間澆熄了，陣腳大亂，有的甚至嚇得轉頭跑回漩渦之中。
然而，他們已經跑不掉了。
「嚟咗，就唔好走喇。」
這時候，四道泛著魔氣的魔影堵在空間漩渦前。站在最前者一身朱紅官服，戴烏冠，肩頭站著一隻小蝙蝠。他右手執一柄泛著紅光的桃木長劍，左手兩拍夾著一道道黃符。
在這數十年間，這個「神明」在人界倒是有名，家家戶戶都愛貼他的畫像，用以嚇怕妖魔鬼怪。
一手桃木劍，一手扇，身掛葫蘆，腳踏惡魔，相傳有五個小鬼作僕，又稱「五鬼運財」，而其使魔蝙蝠因諧音，成為了「福」，福至福至，福氣的象徵。
有人稱他為鍾天師。
但沒有人知道這傢伙在過去很怕鬼，只是在九幽殿多年洗禮，被那個叫孟乙女的女子百煉成才，變成了鬼怪避之則吉的一代強者。
他正是百年前被死神艾比拐走的鍾馗，現在他算是九幽殿的外派員工，頂頭上司自然是死神。
跟隨鍾馗身後的龍虎豹三子身穿道服，各持死神艾比贈予的神兵利器。
夜半時份，淡黃的月光被雲霧遮蔽，黑暗籠罩整片源神界守門一族的領地。
當最後一絲光線被積雲徹底堵閉，異象徒生。方圓幾里內掀起一陣狂風暴雨，積雲捲成一個巨大漩渦。漩渦之大，且深不見盡頭，寬度足以讓一支軍隊穿越。與此同時，守門一族用作空間轉移的陣旗忽然亮起來，閃爍著幽綠的邪火，不消幾秒便熊熊燃燒起來。
這個現象前所未有，年輕的族人不知所措，亂作一團，哪怕知識淵博的長老也只從那些像說明書的古老卷軸看過這個「錯誤碼」的真正原因。
有術師在施展禁術，以外力突破結界！
「大事不妙，源魔強行打開結界！馬上通傳族長！」
「陸家子弟，築法陣穩住結界！！！」
說時遲那時快，漩渦咔咔作響，像玻璃碎裂的脆響。天幕以漩渦為中心裂開，隨之而來的是數以千計的源魔從漩渦湧出！
浩浩蕩蕩地湧進畫面之中，如蝗蟲過境。雖然實力可觀的源魔不在多數，可是數量實在龐大得叫人膽怯，眼似要籠罩整片守門一族的上空！
為首的源魔有五，明顯就雲武口中所說的幾個源魔勢力。
其中一個魔帝長的格外高大，背長四骨翅，扁平醜陋的臉有六雙灰瞳，上下並排而列，手執一支比他還要長的骨槍。
「統統同我上。 受人錢財，替人消災。 雖然神魔恆古為敵，但既然有好處，今日我哋就算係雲武嘅同伴。」
正邪不兩立，黑白的分野在莫大的天財地寶面前，界線總是模糊不清。雲武在這百年提心弔膽，寢食難安，想盡一切方案來對付葉真。為此，他傾盡底蘊來搭通人脈，買通數個源魔勢力，不單給予豐厚的報酬，更承諾他日大自在更稱霸天下後，讓這些勢力分一席之地。
「源神啊！見一個宰一個！長驅直進，直至到達執法殿！」源魔打著戰鼓，吹響戰爭的號角。
源魔磨刀霍霍，準備好在異域大開殺戒。
骨槍魔帝瞄看守門一族正在堵閉空間通道的入口，冷笑道：「源神界嘅守門一族？敢礙我大事，實在不自量力。」
就在他疾衝而下，出手擊殺守門一族的族人之際，一把銀桿龍紋長槍把他攔下—
唰！！！！！！
哎⋯⋯
準確來說也不算攔下，因為骨槍魔帝被長槍攔腰掃過，身體像被斬馬刀砍中似的，徹底一分為二了。
長槍的主人是一個穿配很有東瀛風味，咬著煙斗的美女。她穩紮地立於巨龍背上，穿著和式長袍，單肩裸露於外，可見整片玉肩紋滿艷麗的梅花刺青。
龍家五將的其中之一，龍梅。
龍梅變成龍婆，而龍婆的後代跟龍天墳的情事密不可分，那是後話了。反正現在要知道的是，這位叫龍梅的悍將現在一槍處決了一個魔帝。
這一槍印證了伏龍城的深不見底的實力。
嗷！！！！！
龍吟聲響，龍家五將帶著一群精銳參戰，過百飛龍在長空下拍翼列成戰陣。
與此同時，地面也竟然出現來自源神界各域勢力。源源不絕的援軍趕至，源神鋪天蓋地，五旗六色的戰旗飄舞。
援兵趕來，形勢一口氣逆轉！
來者衣飾不一，有穿僧服的佛宗武僧，為首的是源神強者，六祖慧能；月神宮的騎兵團騎戰駒而至，身穿白銀盔甲，為首的旗手高舉著月亮徽紋的旗藩；百獸奔馳，衣著如草原部落，獸甲大斧的軍團是獸神山的精銳；白禮袍，手執法杖的一行魔法使則來自聖宗，由那個愛玩釘子的彌賽亞帶領。
「佛宗弟子聽命，驅逐源魔，誓死守護源神界！」六祖慧能佛掌一拍，把正在疾飛向守門一族的源魔像拍蚊子一般擊飛。
「月神宮參戰！家主有命，一切與葉真為敵者，格殺不留。」說話的將軍覆述月聘婷的原話。
「弟兄姊妹，今日我哋暫時唔用愛，改用魔法感化魔鬼吧。全力出擊，將魔鬼送返地獄。」
「兄弟！！盡情狩獵吧！膽敢侵佔地盤嘅源魔，殺殺殺！！！！」
看到源神大軍反攻，源魔大軍的氣燄瞬間澆熄了，陣腳大亂，有的甚至嚇得轉頭跑回漩渦之中。
然而，他們已經跑不掉了。
「嚟咗，就唔好走喇。」
這時候，四道泛著魔氣的魔影堵在空間漩渦前。站在最前者一身朱紅官服，戴烏冠，肩頭站著一隻小蝙蝠。他右手執一柄泛著紅光的桃木長劍，左手兩拍夾著一道道黃符。
在這數十年間，這個「神明」在人界倒是有名，家家戶戶都愛貼他的畫像，用以嚇怕妖魔鬼怪。
一手桃木劍，一手扇，身掛葫蘆，腳踏惡魔，相傳有五個小鬼作僕，又稱「五鬼運財」，而其使魔蝙蝠因諧音，成為了「福」，福至福至，福氣的象徵。
有人稱他為鍾天師。
但沒有人知道這傢伙在過去很怕鬼，只是在九幽殿多年洗禮，被那個叫孟乙女的女子百煉成才，變成了鬼怪避之則吉的一代強者。
他正是百年前被死神艾比拐走的鍾馗，現在他算是九幽殿的外派員工，頂頭上司自然是死神。
跟隨鍾馗身後的龍虎豹三子身穿道服，各持死神艾比贈予的神兵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