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時空/神怪/佛教/戰爭]《太鬼小魚傳》(又名: 太鬼時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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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dangun
2024-9-12 16:2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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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之道
2024-9-13 20:05:58
見到個topic係連登少有嘅佛教,所以入咗嚟,睇睇吓去咗Penana繼續追,發覺絲對佛教文化都了解得幾深入,期待喺連登嘅更新
:^(
Btw小弟最近都寫緊故,歡迎入嚟交流吓:
https://lih.kg/3697158
佛誕日 不如講吓佛陀
11315315
2024-9-13 20:3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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啡綿羊
2024-9-14 06:38:57
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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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dangun
2024-9-14 20:31:34
-1/大世.二一四九年(4)
只見念揚臉色發青地站在供桌前,手顫巍巍地指著那空落落的長明燈燭台,上面的夏玥文琉璃杯竟不翼而飛了。
陳光生與比歐等人立馬圍了過去。「這是怎麼回事,念揚?」陳光生問。
「那燈杯、燈杯……」念揚結結巴巴,竟似受了驚嚇,說不出個所以然。
「你看見什麼了?」比歐追問。
見他還不說話,某隊員一個巴掌打在他的後腦勺上。雖然法子粗暴,但總算令他冷靜下來。他瞪眼環視眾人一遭,「我剛才看了一圈,覺得這就是一座普通的喇嘛廟,正想過來喊陳教授到外面看看去,這燈杯卻忽然冒出一陣白光,閃了兩下,就不見了!」
隊員們發出零星的笑聲。有人說:「我看大有可能是你自己手癢把燈杯摸了去,只好說點胡話矇混過關吧。」
念揚瞧瞧大伙兒的表情,氣得臉皮一陣紅一陣白,緊捏拳頭道:「放屁,我貪這種貨色做什麼?」急慌頭了,他蹲身往桌底下胡亂張望。
就在此時,一隻又歪又癟的銅缽砸在他們這群人之間,發出清脆的一響。眾人低頭一看,只見一隻老嫗的手扣在那缽沿上。「參觀一人五元,你們有八個人就是四十元,放桌上啊。」說的是中文。所有人都大吃一驚,一來他們都不曉得這人是什麼時候出現在身後的,二來她的嗓音低啞得像拿一口破鐵罐在石壁上刮得虎虎生風。
頓時,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一撮鳥窩般的銀絲髮頂上,只有念揚發出一串驚叫,因他彎腰找那燈杯的緣故,頭一轉正好對上那夾在陳光生與比歐之間、如揩了青油般的石佛笑臉。
驚叫聲凝止在空氣中,只見一名身穿灰布格子襯衫、銀鬢稀疏的痀僂老婦轉身走向山光,欲向廟側那純木佛塔而去。
陳光生瞄一眼那銅缽,卻發現缽中竟也刻有夏玥文的《赤面讚歌》,他腦中一個霹靂,回身緊追,「請問閣下可是龍花大德?」
老婦彷彿沒有聽見,已經出門而去。比歐作勢要攔下她,被陳光生一個眼色止住,「別衝撞了老人家。」比歐忿然悄聲回嘴:「她根本看不見,沒準還有點耳背,不攔下她,她怎麼知道我們有事找她?」
陳光生想到老婦雙目緊合凹陷,確實不像是視力正常的樣子。要說這就是龍花大德本人,她的形象與傳聞中的福祿寶相未免相差太遠,但她目不能視卻知道他們一行有八人,必然不簡單。陳光生心有敬畏,不敢唐突,可比歐說的不錯,不將她攔下,她就要進塔去了。
妙的是,一晃眼功夫,那老婦竟不見了蹤影。明明剛才還在眼前,塔門也未開啟,她竟能趁旁人不覺,憑空消失。
「看見她跑哪去了嗎?」陳光生問比歐,比歐瞪著一雙美目,毫不客氣道:「你還好意思問我。」隊員們從寺廟裡魚貫而出,也說沒有看見。
「塔是鎖上的,人不可能進去。」陳光生摸著拴在佛塔門把上的鐵鎖,「可是,神仙可以穿牆而入。」比歐含怒而笑,「你想砸鎖?你這個強盜,剛才還叫我不要衝撞。」
「不,我要請她下來。」陳光生退兩步離開塔門,「念揚,先去把四十元付了。」
念揚跑回廟中照辦。陳光生站到釋迦牟尼佛像前,雙掌合十,念念有詞。比歐一腳跨過廟門,打斷他,「你不要忘了,你的任務是幫我們找到傳說中的『入口』,而不是來燒香敬佛的。」
「如果你覺得靠一股蠻勁就能找到『入口』,那你大可一試,我敢保證就算你把龍花大德從塔裡揪出來,你也不會得到你想要的答案。」陳光生直視前方,不徐不疾地說。
比歐知道這人沒心沒肺,更不怕死,他沒有向任何人服軟的必要。冷哼一聲,轉身出寺。從滿臉迷茫的隊員們面前走過,著基蘭從包裡翻出一把鋸刀似的小型激光槍,拿著槍走向佛塔。門把上的鐵鏈應聲斷裂,她一把將門推開。霎時間,熔漿般旋滯的黑色銀河,拖沓著死亡星辰的漆黑宇宙,在她的眼前炸開。她的五臟頓時傳來被剝離捲噬的痛感,指尖、鼻子、眼珠、皮膚全抽出一絲絲的肉影。正當她以為自己的肉身已經被撕碎時,眼前忽又恢復如常。關上的塔門,完好拴著的鐵鏈,激光槍還在她的手上。
她驚茫地往後退,剛才那是什麼?「比歐,你還好吧?」身後的法籍隊員貝特朗顯然等得不耐煩了,卻還是擺出一副紳士的態度。比歐把槍塞給他,「你來。」貝特朗卻之不恭,依樣畫葫蘆地使槍把鐵鏈切斷,可古怪的是,他沒有馬上推門進去,而是站在門前發呆。其他隊員一邊罵一邊擠到門前,卻發覺那鐵鏈竟還是好端端的,有人忍不住質問,貝特朗卻忽然摔倒在地上,抱臉蹬腳,失魂大喊「地獄!地獄!」。
「停下來,別試了。」比歐高聲喝止。「陳說得對,不能來硬的。」
陳光生與念揚來到塔下。陳光生朝塔裡喚道:「老人家,參觀費我們付了,勞煩您下來點算一下。」
宏亮的老嗓從塔內傳出,「既然付了錢,來者是客,沒有不招呼的道理。但是老身眼盲身殘,不宜頻繁操勞,加上我長年獨居於山上,耳根清淨慣了,見不得人多。你們有求於我,不如就派一人為代表,上三樓來見我。」
陳光生將老婦的話傳譯予眾人,他們都自告奮勇,搶著要上塔去。比歐自然最想當這個先鋒,卻被基蘭輕輕一拉,以眼神警示了一番。比歐了解她的意思,探路畢竟兇險,隨便讓隊裡什麼人上都行。擾攘了好一會兒,算是勉強達成共識,推選出貝特朗來。陳光生代為傳話道:「請示老人家如何上塔去。」
「鐵鎖乃物障,然心障卻能把物障放得過大,使一雙智目蒙塵。叫那人隻身上前來,憑他自己破障來見我。」老婦說。
陳光生又將老婦的話傳譯。這貝特朗最是恣意,剛才受了些驚,現在卻像沒事人般,自信滿滿地朝塔身走去。他捋起衣袖,往手腕上隨意點了兩下,隨即,一隻外型像小蠍子的微型手錶從皮膚上亮了出來。周邊的人兩眼都看直了。
文建委是不可能給隊員配備這種中看不中用的奢侈品的。浩劫時代,有能力生產電子產品的公司少之又少,付得起天價購買這些非必需品的人就更不簡單了。大家沒有想到,這名吊兒郎當的生物學家居然這樣深藏不露,難怪他對比歐不卑不亢,明明只比她長兩歲,偶爾還敢用「小丫頭」這種稱呼逗她。
話說回來,貝特朗手上這種微化智能手機具備即時傳譯功能,能轉換文字以光屏顯照眼前。去見塔裡的老婦人,自然能夠派上用場。
貝特朗朝八角簷上方送出一枚飛行器,他縱身一躍、再躍,隨著飛行器最終黏附在第三層的平座欄杆上,他翻身跳進塔內。
眾人滿心期待他能與龍花大德對上話,沒想到他很快重現於木欄前,聳聳肩,表示什麼都沒看見。
陳光生盯著這塔看了一會兒,就明白所謂的物障可不止一重。
這座木製佛塔是由塔基、塔身及塔剎組成的,塔基上層與塔身平面皆為八角形。在一般人眼中,這塔是五層六簷的,但如果仔細察看,就可以知道它還有四個暗層,實際上是一座九層建築。也就是說,三樓不在三樓。
陳光生看穿這一點,沒有聲張。
貝特朗堅持在裡面找了半天,再度出現在木欄前,「我整座塔走走看。」每層搜,必定可以到達真正的第三層。陳光生朝他比了一個OK手勢,心裡想的卻是他這輕浮相,也不知會否被龍花大德給轟下來。
陳光生卻沒有猜中結果。開始幾分鐘,貝特朗還跟他們保持聯繫,順帶給他們解說木塔內每層都一個模樣,幾乎空空如也。有人叫他別囉嗦,趕緊找那老太婆。貝特朗就沒說話了。
然後,怪事就發生了。
幾分鐘過去,貝特朗都沒有任何彙報。不管他們如何呼召他,對面就是一片死寂。
Penana優先更新,立即追看連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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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dangun
2024-9-14 20:37:10
嗨,好開心你有追連載。關於佛教文化,我都系邊寫邊學,本身都對佛教有較大興趣。或者呢部作品係令我更深入了解佛教既機緣。
你都係寫手!我會去睇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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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dangun
2024-9-14 20:4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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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dangun
2024-9-14 20:42:58
嗨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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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15315
2024-9-14 20:5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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啡綿羊
2024-9-15 05:3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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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15315
2024-9-15 13:38: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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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15315
2024-9-16 11:1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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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dangun
2024-9-16 23:48:47
-1/大世.二一四九年(5)
「小崽子,該不會罵一罵就跟我們賭氣了吧?」剛才兇他的人心虛地高聲埋怨。
「會不會找到老太婆啦?」有人推測,卻馬上遭到反駁:「那也總該知會一聲才是,不可能不作聲啊。」
大家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陳光生噓的一聲,「都安靜點,我來問問。」他上前一步,仰頭高喊:「老人家,您見到我們的人了嗎?」
塔中沒有任何回應。
陳光生繼續問:「老人家,我們需要您的指點。」
「再派一人來三層見我。」老婦的聲音又響起來。
比歐走過來給陳光生一個眼神,「裝神弄鬼的,她到底想讓我們做什麼?」
陳光生心中有不祥的預感。「我們的人去哪了?」他朝塔裡問。
「你們短時間內不會再看到他了。」老婦從容地說:「再不上來,我就把你們通通請出去。」
「她這是什麼意思?我們的人呢?」比歐聽懂了老婦的話,怒火中燒,抓著陳光生問。「總不能讓她牽著鼻子走吧,她讓我們上去就上去,誰知道上面是不是有什麼貓膩。」
忽然有人叫起來:「大家快看,佛塔好像在消失!」頓時一片譁然。不只整座佛塔的形狀模糊起來,連寺廟都開始忽閃忽閃的。要不是親眼看見,怎麼會相信這世上竟有實物能從眼前憑空消失?這老太婆真不是個省油的燈!
「鬥不過人家,看樣子鼻子只能讓人牽著走了。不如這樣,」陳光生沉著地回應比歐。他看了眼身後的念揚以及隊員們,轉身朝他們道:「你們都先在這裡等著,我上去看看。剛才貝特朗進去的方法恐怕不對,我用我的方法試一下。進去以後我會與你們保持聯繫,如果信號中斷,我會出現在木欄邊讓你們知道。如果我超過三分鐘沒有說話,那就是出事了,到時候不要輕舉妄動,馬上向總部求援,請他們派幾名密宗高手或叫得上號的法師過來。」
眾人皆面露惶恐。
「你到底行不行?」比歐皺眉。
陳光生話不多說,「現在由你暫代領隊位置。」盯著佛塔,他深吸了一口氣。孤注一擲地「穿越」了一百零五年,又苦等三年,只為了找到這裡來,證明「回到過去」不是個荒唐夢。
要是希望破滅,他腳一跨就從這山邊跳下去。從哪裡來,往哪裡去,何不簡單。
陳光生俐落地拋出一枚飛行器,躍過第一個暗層,從真正的三樓進去。在大白天的光照下,佛塔內部清晰可見。此塔採用的是內外槽相套的雙層結構,外槽供人員走動,內槽則用作供奉佛像。這層的內槽裡放有佛像與二脅侍,並非貝特朗所說的空空如也。
他打開通訊,向大夥兒簡單彙報了情況。比歐告訴他,從他進去的那一刻,佛塔與寺廟便恢復了清晰實體。
「老人家?」他繞了塔一圈,什麼人都沒看見,倒是考古興致上來,自個兒看著迷了。走進內槽的木質佛壇,中央一尊趺坐佛像久經歲月洗禮,已多處缺損、色澤黯淡,但一眼看去,仍舊寶相莊嚴,頭身比頗符合人體黃金比例,也就是所謂的「立七坐五盤三半」,堪稱巧匠精品。除了佛像,他還忍不住研看兩邊保存較為完好的二脅侍菩薩立像,同樣是宛若天成。他看直了眼,忍不住連連讚嘆。
比歐著急地問他到底看見人沒有。「沒有,但是我確定自己沒有找錯地方。」陳光生胸有成竹地回答。「那老太婆有沒有給你留下什麼提示?」比歐只好問。
陳光生往塑身上尋找蛛絲馬跡,很快地,他的目光停駐在佛胸上半個拳頭大的缺口上。為了不傷及文物,他啟動飛行器,浮起自身,把視線升到和缺口持平的高度。操控飛行器把自己懸至佛胸前,打開指間的手電筒往缺口裡探看,深處有閃爍的銀光。他點開虹膜相機,將銀光所在的位置放大——佛心底部一塊拱起的平台上,秘藏著一隻小小的長方形銀廓。「有東西!」
甩出兩顆飛行器定位標的,搖動食指上戒指模樣的細小操控桿,將標的送到銀廓兩邊,啟動指定懸吊功能,眨眼間就將它經洞口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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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之道
2024-9-19 13:54:14
召喚 總加速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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碼糕黃
2024-9-20 00:2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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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dangun
2024-9-21 07:54:50
-1/大世.二一四九年(6)
銀廓上的雕刻繁複華美,為蓮花飛天圖騰:中央一朵盛蓮花綴石榴,花心轉輪呈五色,流雲祥氣盤旋繞,四身飛天披帛飄——東位身面如半月,眉心一點紅;南位身刺蔓為冕,銅鏡護心;西位身珠玉垂面,胯下騎牛;北位身頭戴鳥翅金冠,手執銀花一朵。
打開銀廓的一瞬間,陳光生忽然感到一陣噁心。想著大概只是勞累所致,沒太放心上。放在錦緞上的是一本薄薄的紅冊子,封面以方正圓厚的顏體寫成《流靈通天錄》五字。
「一旦碰了它,你就不是這世間的人了。」少女的聲音從佛像後面傳來。
「那是誰?」隊友們都透過通訊聽見了這旁人的聲音,不由一陣躁動。陳光生讓他們住嘴,端著銀廓下來。一名少女果然從佛像後繞出來,她身穿一種舊時代的兩件套校服,秀髮披肩,長相端麗,雙目用一條素淨的白絹蒙著。
「你是什麼人?」陳光生看她年紀雖輕,身形相對嬌小,舉手投足間卻俊雅沉穩,氣質如白玉通透,非常人可比,不由心生警惕。
少女面朝他而立,「你連自己要找的人都認不出來嗎?」她輕撫自己眼上的白紗。
陳光生恍然明白了,「你是剛才的……你就是龍花大德?」
「姑且就這麼稱呼吧。」少女似乎不大滿意這個叫法。「你也可以叫我的名字。我叫聶小魚。」
「你……看起來像是來自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的人。」陳光生打量她的衣著打扮,想起自己小時候曾看過母親的照片,年少時的她就是這樣的裝束。
有那麼一瞬間,聶小魚的臉上浮現符合她這個「年齡」的作夢般的神情,「我可能來自那個時代,但我不確定……也許未來離我更近些,不,可能是更久以前也說不定。」她陷入了思考,好一會兒,卻得不出答案,然而,她的臉龐清麗似明玉,神色舒泰,不見一絲迷茫。
陳光生不知道這麼理解對不對,「這麼聽起來,您像是活了……好長一段時間?」
聶小魚直言不諱:「按照時間順序來看,我的生命橫跨了三個世紀。」
聽信長生不老的傳說是一回事,可當自己親眼看見這樣一個人站在自己面前,那才是真正的衝擊三觀。「你真的,活了三百年?」末日前,男女人均壽命為九十一歲,目前有下降趨勢。人類史上最長壽的法國女性,當屬兩個世紀前的雅娜.卡爾芒,終年一百二十二歲,至今無人望其頸背。這女孩不僅比卡爾芒多活了一百七十多年,還能保持年少的容顏與體魄,這讓陳光生感到前所未有地毛骨悚然。
聶小魚搖搖頭,「傻瓜,我說的是『時間順序』。不過,這個概念,對你們而言,很快就不那麼重要了……我更喜歡談論死亡,因為死是唯一確定的事。命數再怎樣龐大複雜,都抵不過一個強頑的終結。」她發出極輕的一聲笑,像樹上的鳥兒那般朝他探了探頭,「時間太不可捉摸了,不是嗎?」
陳光生道:「我不知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我的生命跳脫了時間的掌控,把秩序變成無序。某程度上,我不願意承認時間的虛無性。我希望它是存在的、可觸摸的、可變的。」
聶小魚卻正兒八經地與他探究起來:「向前流動的時間符合物理法則,你的冬眠並沒有打破時間不可逆的宇宙深層假設,因果秩序依然存在。但雙縫干涉實驗卻一再告訴你,未來的觀測意識卻可使光子改變自己的過去狀態,只要觀察者想要識破光子的意圖,光子就會改變自己的意圖。那麼另一個有關觀察的問題來了,你不看月亮的時候,月亮在那嗎?假如你不用『眼睛』,而是用『相機』去觀察月亮,你會發現它就那麼老老實實地掛在夜空上,直到向前流動的時間將它退出你的西天,請到地球的另一端去。但是當你挪開相機,你依舊無法回答月亮在不在那。相機就是你的眼睛,也是你的觀測意識。
「在你們期望的科學假設中,外在是一個客觀存在的世界,如同溪流、時間向一個方向流動,即便你不觀測它,它也正在流動。可月亮的道理卻同時提醒你們,人與物之間只是一種認知關係,你觀察它的時候可確知它的存在,你不觀察它的時候呢,它也許存在,也許不存在,你永遠無法在離開認知的狀態下證明這一點。認知者指出月亮的存在,也指出時間的存在。失去眼、耳、鼻、舌、身、意任何一識,你也就喪失相對的感知,譬如眼不能看幾時幾分,鼻不能嗅露珠的清香,身不能體會日炎夜涼。『萬法唯識,唯心所變』,世界存在於你我的主觀認知。」
陳光生點頭,似懂非懂,「就像這佛塔一樣,我們看見它消失,是因為我們相信它會消失?」
聶小魚不置可否,「意識賦予你權力。」她像一朵美麗的幽蘭回到了空谷之中,恍然又安靜了下來。
陳光生不在意這些玄乎的機辯。他端著銀廓,用力往前踏了一步,「大德,既然萬法可隨意識動,那請您告訴我,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回到過去?」
聶小魚輕合的雙目在白紗中若隱若現,卻讓陳光生感受到一股直視的壓迫。「你怎麼不碰碰那《流靈通天錄》呢?」她輕輕拖長了聲音,恍如試探一般。
陳光生謹慎地看了銀廓中的紅簿子一眼,道:「您剛才說,碰了這紅簿子,我就不是這世間的人了。」他抬起眼來,目光犀利,「除非你告訴我,碰了它,它就能賦予我操縱時間的權力。」
「這我作不了數,須由你自己說了算。」聶小魚抬手往他胸上一指,「若你眠而不醒,像那燙石燒了你的心口還不自知,就請恕我幫不上什麼忙了。」
此話一說,陳光生猛覺鎖骨之間燒灼刺痛,他倏地跳起來,將項鍊解下,那黑石頭表面上不見異樣,他狠心一摸,才信燙手。
聶小魚道:「那石頭是你家傳的寶物,從你出生就戴在你的身上。核爆時,它替你擋了火劫、風劫,免去你剝皮烤骨之苦。但輻射不在它的解數,故而你染了血癌。」
陳光生將這黑石戴到四十五歲,一直相安無事,到核爆時躲過死劫,他才曉得這塊黑石頭具有某種神力。這龍花大德顯然比他更清楚黑石的作用。
「這塊石頭,和你手中的《流靈通天錄》,都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聖物。它們的用途,遠比你能想到的更複雜、深奧,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聶小魚不急著與他解惑。她走下佛壇,沿著外槽慢慢行走,陳光生的目光不得不追逐她。「你們來這兒的目的,既不為考古研究,也不為盜掘寶物。你們心心念念想要找到的『入口』,近在眼前,不在眼下。你想回到的過去,僅有操縱『時輪』一途。」
陳光生兩眼發亮,口乾舌燥。
聶小魚雙目垂下,「就在你手裡。」
陳光生把手掌懸在《流靈通天錄》上方,「有什麼後果?」
「你將捨棄俗世的身分,接替我成為下一任守墓人。」聶小魚雖眼盲,走起路來卻身輕如燕,感官也十分靈敏,即使她在移動,還是能明確地朝著陳光生所站的位置說話。「從你觸摸流靈通天錄開始,你便會繼承我的記憶,與另一個世界簽下時輪契約。」
陳光生笑容凝固。「守墓人?守誰的墓?時輪契約又是什麼?」這些聞所未聞的用詞,讓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守的是夏玥滅國亡魂的歸處——黑城的佛塔地宮。至於時輪……勿急,等你明白了基本原理再說吧。」
「好……不過我沒聽錯吧,你說的夏玥,是九百年前遭額河人滅國的西北王國夏玥?可那一帶的遺跡早在戰火中灰飛煙滅了。」陳光生不是沒想像過夏玥跟「入口」的關係,但還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沒錯,就是那個驍勇善戰、崇尚佛教、與中原分庭抗禮數百年,卻遭到額河人報復式滅國的古國夏玥。額河人在對夏玥的戰爭中連連受挫,還痛失了自己的天之驕子。夏玥人頑抗到最後一刻,獻城投降,驕傲的額河人卻以最殘酷的手段,懲罰了戰敗者——」聶小魚以一種平淡的口吻訴說著一段驚心動魄的歷史。她轉身面向佛壇裡的陳光生,五指一彈,掌心竟冒出一寸溫火,「屠城、毀王陵、掘墓、焚書,」她每說一個詞,掌上的火苗便躍動一下,說到「焚」字時,火苗猛地往上竄,那一刻,陳光生彷彿聽到了火海吞噬書卷、房樑倒塌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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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dangun
2024-9-21 07:5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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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dangun
2024-9-21 07:56: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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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dangun
2024-9-21 07:5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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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dangun
2024-9-21 07:57: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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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15315
2024-9-22 14:3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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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15315
2024-9-24 02:0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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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dangun
2024-9-24 10:48:16
-1/大世.二一四九年(7)
「浩浩二十四史中,這個灰飛煙滅的王朝連一本史冊都沒有,就像被一隻仇恨的手抹去了存在證明一樣。」聶小魚將掌上火輕輕握滅,繼續沿著佛壇外踱步,「然而,想要憑藉人力使一個偉大的王朝銷聲匿跡,本身就是一件不計代價且愚蠢的事,即使額河人痛恨夏玥人到這種程度,他們也明白自己無法使夏玥人死絕,或者使這個國家的文明永不見天日。」
陳光生馬上接口道:「夏玥人確實沒有死絕,黑城的遺跡和寶藏也聞名於世了。赤族作為夏玥的主體民族,在戰後流散各地,數百年來早已跟中原和周邊的民族融為一體。傳說夏玥故地的高原上居住著一批純正的的赤族遺民,有一部分還是王族于彌氏的後裔,只是這一切還有待考證,畢竟還沒有人親眼見過他們。」
「如果我告訴你,世界上確實存在幾千名純正的赤族後裔,他們與世隔絕,保留著自己神秘而獨特的風俗,而他們就是名正言順的『守墓人』,守著九百年前夏玥國的歷史與文化,守著黑城佛塔地宮裡的無數文獻寶藏,但是他們現在為了一項史無前例的偉大使命,選擇永遠離開自己的故土,踏上一條超乎人類想像的不可逆轉的征途——」聶小魚的雙眼在白紗後微微睜開,「你願意相信這樣的事嗎?」
陳光生驚呆了,不僅是因為她的話聽起來匪夷所思,還因為這樣一雙不同凡響的眼睛,哪怕被白紗覆蓋,也絲毫不減其晶亮如電的神韻——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夠練就出這樣美妙絕倫的琥珀瞳色,宛如施了神跡的黃金河流一般?
剎那間,他的心就在這無上莊嚴的俯視之下,懾服了。
「我相信大德所說的話,一字不假。」聽到這樣一段史書上沒有記載的古國後續,陳光生不禁熱血沸騰,神往不已,「大德說自己是現任守墓人,難不成,您也是赤族人的後裔?」
「我是第一任臨危受命的外族守墓人,也是現今地表上僅存的唯一一個守墓人。」聶小魚說。
陳光生茫然地追問:「那您一個外族人,究竟是如何當上這守墓人的?」
「人的言語與見識有限,許多東西是超出你們理解範圍的,即使我毫無保留地將我的經歷告訴你,你恐怕也無法領會它的十分之一。但是,我既然喚你前來,自然樂意盡我所能引領你見識另外一個世界。」聶小魚身形一飄,眨眼間便浮在陳光生跟前;白紗嫋娜地隨著她的黑髮翻飛,她皎潔的臉盤如聖像一般,眼中的琥珀流光溢彩,看得陳光生神智迷糊。
「至於我是如何當上守墓人的,當你自願接任我當上第二任外族守墓人時,自然就能明白了。現在,我會向你顯現太鬼入口的位置,我相信以你的才能,馬上就能發現某些出乎意料的聯繫。」聶小魚手一抬,流靈通天錄馬上自銀廓中升起,自行翻開。緊接著,周圍的景象迅速扭曲崩解,一道白光乍現,陳光生下意識地用手擋住自己的臉。當他回過神來時,他與聶小魚已經漂浮在雲霧之中,腳下現出一片恢弘的山河大地,銀川爍爍環山,恍若飛龍作腰帶;然而聶小魚手一撥,兩人瞬移至一大片焦土之上,遼闊的疆域頃刻從眼前消失——殘缺的夯土牆內,處處都是黑色的小山堆,一樣的顏色,區分不出哪些是磚瓦,哪些是樹木,哪些是人;它們全部混雜在一塊,躺在戰火的焦燙中對天哀鳴。
陳光生早已對人間慘狀見慣不怪。九百年前的戰爭,九百年後的戰爭,除了科技使殺人的方式變得五花八門以外,人類熱衷於自相殘殺的這點癖好,還是亙古不變的。不知何故,他發自肺腑地冷笑一聲。「夏玥國,一二一八年秋。」
看到聶小魚的表情,他知道自己猜對了。「入口一直在夏玥國土之上?」
「額河人滅了夏玥以後,倖存的赤族人逃到黑城一座損毀不算嚴重的佛塔內。在那裡,他們打開了通往地宮的秘道。」聶小魚說著,兩人的視角也從戰後焦土轉移至一支密密麻麻的難民隊伍上,這規模少說也有兩萬人。她伸手往某處一指,將場景推移向前,頃刻間,陳光生伸手不見五指,只聽前方傳來一陣陣鑿石的響聲,不一會,一束破黑的光芒射到他的眼睛裡,原來是夏玥人搗破隧道封石,逆著光朝他倆過來了。
面對這樣洶湧的人潮,陳光生下意識地給他們讓路。可是灰頭土臉的夏玥人根本看不見他們,一個一個從他倆身上穿過去。陳光生這時才發現自己身後的石門,這裡想必就是進入地宮的大門。夏玥人劈斷石門鐵鎖,推門湧入前室。
夏玥人不斷沿著門外的石階而下,竟有踏破地宮之勢。很快,這地宮便容納不下他們了,一部分人只得留在地宮之上的佛塔裡。
由於人數眾多,不宜點燃太多火把,地宮裡的環境十分昏暗。聶小魚繼續推移時間,這一次出現在眼前的場景幾乎難以解釋。
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一扇高聳巨大的藍色光門。那門足有四人高,十人寬,任何人站在它的面前,不過就是渺小的黑影。門內捲動著一團碧藍的光波,像是電浪,又像是海濤。夏玥人此刻的表情可以說跟陳光生一模一樣。危險的未知,對絕境中的人而言,意味著一絲希望。
果不其然,當第一個夏玥難民鼓足勇氣穿過光門,又兩眼放光地穿回來,剩下的人就像抓到救命稻草那樣,朝著未知一擁而上。
「這就是入口?是吧?」陳光生咧開嘴笑了,「我現在就要進去!」
陳光生和夏玥人一同走進光門,但是,他卻沒能如自己所料那樣走進一個未知的世界。他的身子穿過光門,睜眼一看還是地宮的牆壁。聶小魚道:「你現在只有意識漂浮在這個時空裡,沒有肉身的你是穿不過去的。」
「告訴我,我要怎樣才可以進去?」陳光生紅著眼怒吼。
「這是一道時空之門,一道只為夏玥人打開的入口。」聶小魚也穿透光門,來到陳光生面前,「門的另一邊是一個兩千年前的地下世界,名為太鬼,亡國的夏玥人是注定要與地下的太鬼人相遇的,這是兩個人類族群的宿命。」
「太鬼!你的意思是,我沒有走進太鬼的宿命嗎?」陳光生咬牙忿忿道:「難道我的宿命就是眼睜睜看那些發動核戰的傢伙怎麼把人血蘸的饅頭咬得嘣嘣響?世界一夕之間失去三千五百萬條生命,我的妻子和孩子全部慘死,誰來賠他們的命?那些禽獸把戰爭當成合法殺人的統治工具,他們只顧自己頭上那頂王冠!誰允許殺人魔戴上王冠,我不允許!」
「陳光生!你與太鬼是有緣的,只是你要相信,並不是所有的緣分都得建立在實質的接觸上。我說過了,人的見識非常有限,你們現有的媒介也只能促成以個體為單位的物質傳遞,即使我告訴你,你的經歷絕不僅限於自身個體所帶給你的一切體驗,那你也是無法信服的,因為那是身在這個維度的你沒有的見識。正如我現在跟你說實話——只要你接替我成為守墓人,你想要的淨土就能實現——這其中的因果關係你是一樣無法理解的。」
聶小魚將手撫上陳光生的髮頂,將一股清流泉意渡入他的體內,使他逐漸冷靜下來。
陳光生合掌道:「大德,這聽起來就像佛經一樣使人困惑。」
「如果這個世界失去地表上最後一個守墓人,全人類夢想的淨土將永遠不會到來。」
「我不懂。」
「我願意使用更好的演示方法解釋給你聽。現在,我們重新回到佛塔中吧。我們需要一點時間,因為這是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聶小魚低眉一笑,揚手一揮,地宮往後抽空,兩人轉瞬又置身於喇嘛廟的佛塔中。
那銀廓又回到陳光生的手中。
「現在,拿起銀廓中的流靈通天錄。放心,剛才我只是試探試探你的決心,入口再現的時機未到,現在還不到與你定下契約的時候,通天錄只認發心割捨掉俗世的人。拿起它,只有這樣做,你才能走近你想要的淨土。」
在聶小魚的一聲聲勸導下,陳光生從銀廓中拿起流靈通天錄。那一瞬間,陳光生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力量透過指尖傳入他的身體,使他頭暈目眩。
「現在,你會借取通天錄的一絲力量,睜開太鬼裡的一雙眼睛……」
聶小魚的聲音在陳光生腦中打轉,很快地,他的「形」就在一陣天旋地轉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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