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HKG 《鏡緣》
日光低潛 2022-10-22 23:0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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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一切,皆由混沌,循環不息



混亂的世代,一如既往般紛亂不休,世界被分成了天龍、曉虎、赤鳳、真武四大陣營,名字所代表著的,正是傳說中的四位上古玄靈: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四國糾纏在延綿百年的戰爭中,漸漸遺忘了最初戰爭的原因,只有漫無目的地互相侵襲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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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篇故事開咗一排,目前執緊錯字,有興趣追既巴絲歡迎到Penana觀看。
希望快快手12月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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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低潛 2022-10-22 23:04:52 #1 序章

荒野之中,一匹棕色快馬呼嘯而過,馬上那人一手抓著韁繩,戴著手銬的另一手懸著鐵鍵,隨馬匹跑動而左右叮噹搖晃,鐵鍵的另一端便是他抱在懷中的鐵盒。鐵盒表面沾滿了血,仍然沿著盒角滴淌。那人大汗淋漓,雙眼空洞恍惚,又強撐著彷似時刻要掉落的眼皮。他吸了一大口氣,搖了搖頭,舉起帶手銬的手擦擦自己的鼻子,一劃鮮血從拇指延伸到手臀,才驚覺自己兩鼻孔血流如注。



他睜大雙眼,瞳孔收小,臉色蒼白的他,凝視著懷裡的那盒鐵盒子,突然間這盒子竟然跳動起來,彷彿裡面有著甚麼東西在跳躍,想要衝出來般。他甩開韁繩,又扯又拉著手銬,大力用它擊打鐵盒,要想盡辦法解開與盒子的連結。此刻馬匹剛好奔上一道橋上,發覺橋頂破爛斷開,便一個躍跳跨過這闊大空隙。



這忽然間的一跳,那人沒意識抓住韁繩。馬匹雖順利跳過,馬上的人卻連同盒子一同掉落河流中。嘩啦一聲水花四濺,被河水猛烈擊打臉龐,不自主地到處碰撞。失去了方向感的男子撞上了斷樹樹幹,恰好就卡在其中。



盒子卻仍然隨水沖走,可是鐵鏈咔嚓一聲被拉得筆直,死死地透過手銬繫住他的手。



盒在前方抵著浪花左右擺動不停,這道無情力使他手向前伸展,難以舉起手抓緊樹幹逃脱。他用另一隻抓住鐵鏈,任由河水往他臉上沖刷,一小段一小段將盒拉到自己的面前,才有辦法動起戴手銬的手,抱入懷中。



他艱難地才能彎起腰,眼角才瞄到懷中的盒子,那道簧片鎖只剩下鎖樑,搖搖欲墜。似乎本來就沒扣好,又經過剛才落河時的衝擊,簧片鬆脫,鎖殻都隨水沖走掉失。



河水一直沖打著,鎖樑始終是抵抗不住脫落,盒蓋掙脫了封鎖打開,露出藏在裡面的東西——那是一面圓鏡子。



此鏡異常精緻,銅質鏡框分別雕上龍、鳳、白虎、玄武四玄靈,在雲間懸浮,極為精細。牠們共同支撐著中心,水銀般銀白平滑的鏡面,四玄靈的動作栩栩如生,彷彿是將那一刻凝結在當中般。



他完完全全被鏡子所吸引過去,摸著鏡子的紋理,透過鏡子反射看到的事物,比現實更有色彩。此時的他完全忘卻了他正身處於險境中,任由水流衝擊。



鏡子忽然如水般起了漣漪,反映出另一個情景來⋯⋯自己正隨血水漂流,往著看似無盡的河流朝黑暗而去;黑暗之中又燃起了大火,將天空燒成橘紅色;視角忽然從河流中昇起,上昇到半空中。從天瞰視,大地隆聲處處,震動開裂,巨大的裂縫將世界分成大大小小碎片,瓦解在虛空之中。



道路上趕來人馬,停在這斷橋邊。那個領頭人率先一個跨步跳下馬,看到了身處河中的男子,竟搖頭冷笑著,走到那河邊那斷樹前蹲下,冷眼看著水中的人掙扎不停,又看到他手上的鏡子,馬上回頭打了眼色,幾人拿來長鐵勾,朝河中的人扔去。



第一次勾中了男子的腿,劃出了一道傷痕;收繩又扔,這次勾住了男子手銬的鐵鏈,扣得死死的難以分開,岸上的人即管拉,男子從卡住的位置拉出半個身軀來。河中的他拼命抵抗,大開雙腿卡住樹幹,終究沒有被拉走⋯⋯但他本就受了傷,又長時間於水中,早已體力透支,無力反抗,雙腿一鬆,噗通一聲給拖下到水中去。



陷入神志不清狀態的他,手到處地抓,抓不住穩固的東西,卻歪打正著摸到腰間隨身小刀,使他稍為醒神過來。



他一鼓作氣,咬緊牙關,用盡力量朝自己的戴手銬的手腕死力切割。



一聲慘叫在枯木林間響起,迴響良久,嚇得群鴉四散。



鏡子隨著血水漂流,伴著的是一具斷手的屍體,眼仍睜開,沿河前進,前望下游,下游河流匯合成江,江又與江相連;繞過高山,流過低谷,滔滔江水千里,注入無邊無際的大海。



空無一物的海邊,日月交替,潮水沖刷來去。人們亦沒有饒過時光——海堤沿邊築建,起初來往岸邊的帆船,漸漸被揚長的氣笛聲,噴出黑煙的大輪船取代。夜幕低垂,海邊的石建樓房又建又拆,每次重建,便愈起愈高,成參天高樓;暈黃燈火變成點點電燈,顏色由橘黃變成五光十色愈變明亮密集。



二百多年後的今日。這裡,已經是一座大都市。



一座鋼鐵高樓在城市中份外突出,外牆由支架和玻璃建成。某中層的落地窗內正閃爍著一道又一道白光,一名中年男子舉著底片相機,同時又側著頭夾住電話聽筒,為桌上擺放著的古藉拍照。



「你說那邊要終止了嗎?」中年男子放下了相機,用手接過壓在肩上的聽筒。



「是的,上面要禁止相關研究了。」聽筒傳出一把男聲:「現在赤鳳在戰爭上處於優勢,所有機構都傾盡全力發展軍事科技。他們說這樣的研究內容浪費資源,機構裡大家沒看好,估計我們這邊很快也會被關閉。」



「可惡!」男子跌坐在座椅上,用手揉著頭嘆息起來。「混沌學怎會是浪費資源,混沌系統模型已被證明正確,只要關上⋯⋯」



那邊卻搶先一步叫喊道:「混沌系統模型正正擊中他們痛處!」



「文豪你瘋了嗎?沒有電力,不就等同解除武裝任由他國攻擊⋯⋯這水深火熱的日子,甚麼混沌化啊熱寂風暴啊,他們可會聽得進去?」



「我不會放棄混沌學的!」古藉密密麻麻的字句中,留空了一個部分,這部份是一塊雕刻鏡子的素描。他再次舉起相機對焦,按動相機按鈕,一道白光閃過,相機忽然傳來機械滾動聲響:「唉⋯⋯下星期我會回研究所,那時再談吧。」



「研究所能撐到下星期再算⋯⋯」



「小天。能不能替叔叔拿卷底片啊!」男子將聽筒掛起,咳了兩聲清喉,轉用溫柔的聲音向走廊叫道,卻沒有得到回應,只聽隔壁收音機模糊帶雪花般的聲響。



「真是的。」戴上眼鏡的男子搖了搖頭,換上了膠手套,小心翼翼地將打開的古藉蓋上,收入保險箱中。



「⋯⋯收到有關消息⋯⋯」



他沿走廊走到隔壁起居室,地面都放滿了玩具,那都是飛機折紙。男子隨手抓起兩隻,又看其餘的,每隻皆有不同的形態。



「⋯⋯目前未知邊境狀態如何⋯⋯」



「叔叔!」一名男孩在落地窗前地毯處盤坐,手些拿著長型天線收音機聽著消息,他抿著嘴,似乎不太高興的模樣。



「發生甚麼事了?」男子伴坐在男孩的側邊,旋動收音機按鈕,調大了聲音。



「⋯⋯重複一次剛才消息,天龍軍越過玥河邊界⋯⋯發動大規模陸空襲擊,我軍動用大量戰機迎敵。對此,軍方下令赤鳳全境禁止民航飛行,直至另行通知⋯⋯」



「叔叔⋯⋯我們是不是不能坐飛機了。」



「沒關係,我們下次再坐吧。」叔叔嘆了口氣,摸著男孩的頭,安慰起男孩來。男孩卻低頭,把玩著隨手拿來的紙飛機,若有所思般不作半聲。



「⋯⋯日前東北部山區發生的極淺層地震,一處村落被破壞,多人死傷,專家表示那是一場罕見的地震,但對首都影響輕微⋯⋯」



「四獸爭鬥沒完沒了⋯⋯」叔叔將收音機關上,將它放到檯邊,在落地窗前望向城市夜色:「這年頭,能夠活著已經不俗了。」



城市延綿至地平線邊界處,整個區域成了一片星河。這星河忽然在盡頭首先熄滅,一塊一塊關上了燈,黑暗浪潮續漸靠近。



「小天!快回到房間。」叔叔見到這般景象臉色一沉,緊張地回頭叫道,跑到後邊櫃子處翻著,翻到了兩枝手電筒,又趕快地拿起手掌般大的裝置,馬上隨著男孩後方一起走進房間裡,才關上了門,電力就中斷,燈光全部熄滅。外面警報聲緩緩響起,那道蜂嗚聲由小變大,彷彿是沒有盡頭般響亮得讓人耳朵麻痺。



他打開那裝置,閃爍的螢幕發出綠光,上面顯示的數值不斷飇升。



「該死!竟然在這裡⋯⋯」



此刻男孩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事嚇到,瑟縮在牆角邊發抖,哇哇大叫起來。叔叔馬上將他抱住,打開了其中一枝手電筒,放在一角照射著兩人。



孤獨昏暗的燈光似乎變得更加暗淡,本來刺耳的蜂嗚聲竟然變得緩慢低沉,甚至停止了運作。



男子摸著牆,牆傳來一波又一波震動,每一震動灰塵都從天花掉落。



一道火光從天邊劃過,從左至右逝去。



轟隆!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嚇了他一跳,將懷中男孩摟得更緊。他揭開窗簾,一團大火球就在多個街區外昇起,一團火球昇上半空。



此刻,他就只有安慰著男孩。口念著數字,為這看似無盡的夜幕計時。
日光低潛 2022-10-23 00:3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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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返張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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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低潛 2022-10-23 00:3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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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幻覺


蔚藍大海,伴著東南風朝大陸前進,湧起白頭浪,拍打岸邊石,濺出重重浪花,一浪接一浪,與海崖比高。海浪聲翻完又翻,不停地替這邊帶來自然的節奏。


一聲機器的隆聲巨響劃過,在陽光底下,地上閃過三道黑影,快速地沿海前進,天上三部戰機正在上演一場追逐戰。


「他們還追著我!」


機上穿著厚綿灰色機師服的人,戴著氧氣罩,呼吸聲響亮急促,對著無線電大聲吆喝,他看了一眼前邊顯示器,紅色兩點正在閃動接近。


「一號,請右轉迴避。」


「右方是民用機場,我說了辦不到啊!」


「管不了那麼多!馬上右轉!」無線電傳來罵聲。


蜂嗚器發出尖銳警示聲,紅色燈光到處閃動。「該死!」那機上的人又大叫起來。


只見後方戰機射出一枚火箭彈,拖著一道長長白煙快速靠近。他將操控桿推到底,戰機馬上筆直向下插,飛彈亦敏捷地轉向而下追蹤著。機艙內突然變成無重狀態般,物件到處飄浮。


「一號你瘋了嗎!一號!」


「高度警告。」機上警報大作,聽到警告聲的他,仍然不顧一切將操控桿推向下。眼見離地只剩幾百米時,一口氣將桿反拉到另一邊盡頭,戰飛底下噴出了藍火,猛然以反方向推進,飛彈此次沒有及時跟上,墮河引爆,炸出一大波水花,戰機水花之中飛行,不消半秒衝出重圍。


「嗚啊⋯⋯」這一記強大的重力將他整個人壓在座椅中,頓時頭暈目炫,眼前一黑,手一鬆,抓不住操控桿,戰機如脫韁野馬般亂飛。


「一號!」


戰機硬生生滑上一處山坡上,把途經樹木都給夷平,最後撞到山崖,一下強烈的爆炸,轟隆巨響,轟出一大團火球,黑煙昇天。


機艙艙門被人從外面打開,拖出了那戰機機師。這機師仍然未在暈眩中醒來。一名身穿軍服的女性從檯上拿了一杯水,當面潑向了他,那人馬上回神過來,猛然彎起身,左右擺頭看著周圍環境。


這是一個擺放著大型機器的房間,裡裡外外都放滿了監察設備,後方控制室的幾部大型屏幕重播著剛才的戰鬥片段。


他抹了一把臉,見到那高䠷的影子,叉著腰,馬上站得畢直向面前的女性敬禮:「長官好!」


「你死了!」女教官拿起資料夾,翻查著資料,不屑般打量了一眼他:「哼!準空戰員中的新星杜翼天,似乎過譽了。」


「為什麼不依命令右轉!」


「報告長官,右邊是民航機場,貿然進入會危害⋯⋯」


「你說!」教官壓過了他的聲音:「赤鳳境內有多少個可供升降的地面機場。」


「報告長官,共有三十四個。」


「那麼地底的呢?」


「那……那共有……」


這個問題卻偏偏考起了翼天,這迎來教官的一聲訓斥:「大不了就破壞一個機場,但軍隊少一個戰士,敵軍就多一個機會!」


她用筆將面前的表格劃了劃,遞給了面前的杜翼天:「俯衝至離地四百米,有點膽色;沒有評估重力影響,愚蠢而極。」


杜翼天接過表格,看了一眼表格上的標示,劃上了乙級評等,又剔選了合格的方塊。此刻他嘴角向上,沾沾自喜:「抱歉長官⋯⋯我會積極改善。」


「別以為戰機有彈射裝置就不顧一切,落入敵方陣營也是死路一條!」教官指著他大聲罵道:「你這表現在戰場只能聽天由命。給我出去!」


「遵命!」杜翼天再次敬禮,朝門口離開訓練場地。


教官目送著他離去,上下打量他健碩的身形,深深吸了一口氣。


「下一個!」


自動門左右打開,房間內的一角座位處,正有一位花白老人等待著他的出來,老人穿著一件棕色毛衣,黑色長棉褲,臉上皺紋盡現,戴著一副金絲眼鏡。他見到杜翼天時馬上撐起手杖,遴遴迍迍的樣樣,杜翼天見狀馬上跑去撐扶。


「如何呀。」老人由先開口問道。杜翼天將手上的表格遞給了老人:「我要當機師了!」


老人拍了拍他的肩,低沉的響聲顯得有點沉重。


「你終於完成夢想了,小天。」


「唉叔叔⋯⋯我不小了,別這樣叫我啦。」


「在我心目中你永遠都是那個小天。」


杜翼天尷尷尬尬地甩了甩手,靠近攙扶老人:「來!我們去飲一杯!」


外面夜色漸深,帶著微雨,街上來往的人亦變多,到處都擁擠不堪,車輛緩慢地行駛,發出焦躁不安的響號聲。大街旁邊閣樓上,一排玻璃窗後,看列兩人正挑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杜翼天已經換上了日常服裝,灰色長褸搭配著黑色上衣,解開頸巾放到座位一邊去。


「沒想到禁飛令一發就是廿年。」老人收起了手杖,掛在檯角前,隨手拍了拍身上沾到的雨水。「還以為你會漸漸違忘當飛機師的夢想,豈會想到你這麼固執,居然跑去軍部當戰機機師。」


杜翼天點頭以微笑回應,老人忽然又嘆了一聲,透過窗戶看著大街的環境。對面街的路燈被點亮了,本來不太能察覺的雨水,此刻在路燈照射下,雨水變得顯而易見,密密麻麻的雨點落在傘海中,不知所蹤。


「若然小天能留在機構裡工作,你說多好呢。」


「叔叔,我真的不是當考古的材料。」


侍應捧著端菜盤,將一熱一冷飲放到兩人面前,杜翼天拿起調匙,朝自己那杯凍飲緩慢攪動著。


「你若不是當考古的材料,那誰才是啊?」老人用手指敲著木桌,眉頭一皺略顯激動。


他望著面前的杜翼天,那襲鳥黑短髮,充滿鬥志般銳利分明的眼神,跟多年前那個黃毛小子相比截然不同。唯一沒變的,是那畢直的坐姿,嚴肅拘謹的樣子,總是讓人覺得他份人真誠認真。


他站在家中的書房案前,看著叔叔彙整著一疊又一疊的文獻資料。他又拿起紙筆,點算著頁數次序,叔叔出錯時便舉起小手喊著。


「每次你抓到錯處的時候⋯⋯都興奮不已。」老人呷了一口熱咖啡。「你記得那次嗎?」


還是不惑之年的老人拿著杯子,從廚房正要回到書房時,書房傳出小天的聲音。他好奇地探頭向房內看,發現男孩正赤腳站在叔叔的皮椅上,用手指指著卷軸上的未知的符號,念念有詞。


「虛空之中⋯⋯有一夢澤⋯⋯陰陽之衡,生生不息。」男孩一字一字念著。


他大為驚訝,沒顧及手上的杯子濺出了一泡沸水來,淋到自己的手上。他卻沒有多管,走到了男孩的旁邊查看。那案上放著的就只有古藉,沒有資料,也沒有翻譯,男孩就這樣看著符號念了一遍又一遍。


「日子久了,你這小子竟會念出古藉的字來!」老人兩手捧住咖啡杯取暖,繪形繪聲地敘述著:「雖然古語言跟現代語言十分相似,但古文字卻大不同,千變萬化,豈會是一個四歲男孩能認出的事物。」


「文獻修復能夠順利完成,小天你也有功勞呢!」老人和顏悅色地道著,望向杜翼天,他卻埋首於面前的飲品,手上拿著手提電話,滑動起來,似乎沒有留心在聽叔叔的話。


杜翼天看著密密麻麻的訊息匣,逐一查看。


眾人之中,他選按一個全黑頭像的聯絡人,裡面並沒有任何訊息,他打開了對話框,雙手飛快地輸入著字詞。


「我合格了。」


杜翼天凝視這條訊息,那人卻久久未有上線,使他不禁嘆了一聲。


老人看到心不在焉的杜翼天,收起話匣子,抿嘴望窗,兩人安靜對坐。


「這年頭,能夠活著已經不俗了。」
11315315 2022-10-23 11:51:15 玄幻文?
日光低潛 2022-10-23 12:28:52
我想有一個廣闊嘅世界觀
多啲發展嘅空間,唔止講主線
重可以用黎寫唔同類型嘅主題

新手上路,請多多指教
:^(
日光低潛 2022-10-23 12:29:31 杜翼天推開大門,按下了燈制,轉身向後扶著老人,帶著他在客廳的軟座前坐下。老人放下了手杖,呼了口氣後靠椅背,合上了眼歇息。「老了⋯⋯想晚一點回家也不行。」



他首先走到洗手間,用暖水沾濕了毛巾,路過那一間書房時,發覺房門沒有關上,裡面關上了房燈,漆黑一片。他望住空無一物的檯面,心神恍惚。回想當年,這檯面上永遠都放著文件古藉,堆積如山,沒有半刻是空著的。



「若然小天能留在機構裡工作,你說多好呢⋯⋯」他的耳朵彷彿又聽到老人對他說的話。



他將手上的白色毛巾遞了給老人,老人用它來擦了擦臉後,撐住了檯面站起身來:「我先去休息了。」



「叔叔……」杜翼天從檯上拿起半涼的毛巾,站起身喚道。



「我明早要回去軍部,大概逗留兩三天左右,不用等我門了。」



老人停在走廊前,背對著客廳的他發出「嗯」的一聲,才摸著牆前行,繼續往睡房走去,關上門。





脫下了衣服,赤條條的背影,略顯魁梧的身軀,他步進浴室扭開水喉,溫水從頭上方蓮蓬頭湧出,淋在他在頭頂,順流而下。一陣霧氣上昇,在朦朧之中,他雙手撥髮向後,舉頭朝天,單手撐著前面牆壁,任由水沖刷著他的臉,合上眼沉思過去。



「你當兵還當不夠嗎?現在還打算走去當戰機機師?」老人指著他大聲罵著。



「這是我的夢想!」杜翼天他站了起身,指向自己心口反駁。



「你說!」老人徒手就將檯上的古籍資料拿上手,手上資料被捏得皺成一團。這時間,他根本沒多顧及文物會否損壞,就這樣遞到杜翼天的面前罵道。



「難道這些對你來說都不值得珍惜關注嗎……你說!」



「叔叔啊!」杜翼天此時轉身背著老人,抱著手,雙腳一動似乎想要動身離去,但又被老人擋住,去留之間不知如何是好:「考古從來都不是我的興趣。」他回頭伸手指向窗外,窗外那五光十色的都市,與屋內橘黃單一的燈光色調,古風的裝潢有著強烈對比。



「我的世界在外面,在天空自由飛翔。不是在這檯前度過餘生!」



「你⋯⋯你!」老人氣得用手一擲,將古籍等都通通擲到地上,散成一堆混亂的紙團:「既然你不珍惜,我何必再在此逗留!」



「我明天就將這些都送回研究所。再也不幹了!」



老人撐著手杖,急步轉入書房,呯的一聲大力關上了房門。



他拾起地上的紙團,在旁邊椅子坐下,看著皺折破爛的古籍文獻,低聲長嘆。



夕陽將影子拉得長長的,在他身後添了一重陰影。



轉眼間,這裡就只剩下自己,潮濕朦朧空氣,擊打臉龐的水珠,以及那潺潺不絕聲響相伴隨。



忽然他緊皺眉頭,睜開眼,自己在紅色河流中飄浮不停,手上似乎抓著東西,那東西平滑無皺,反射著陽光和水波。



他在於水中載浮載沉,漸漸感覺自己無法呼吸,在水中不停掙扎,但又有意識地緊緊抓著那東西,不肯放手⋯⋯載沉載浮間,他終於看清那東西,是一面圓鏡。



「不!」



他從幻覺中醒覺過來,他躺在浴室地面,正被溫水迎面淋著的他,難以看清周圍。他扶著牆小心翼翼地站起來,將水關上。身處在水蒸氣中的他,裡外皆不見,他終於有了個喘氣機會,低頭沉思起來。



玻璃趟門被拉開,一陣悶熱氣湧出,杜翼天靠到了洗手盤前,用手抹去鏡子上的霧氣,看清了自己的容貌。但不消一會,他的樣貌再次變得模糊,鏡子又重新被霧氣遮蓋起來。



回到黑暗的臥室中,穿上了衣服,將窗簾拉下,獨自坐在床邊的他陷入沉思當中,與外界完全隔絕,那面鏡子在腦海中不斷出現,難以消逝。他拿來電腦,螢幕發出的白光成為這空間唯一光源。他咪著眼,飛快純熟地敲打著鍵盤,畫面彈出研究所系統,純熟地在長長的目錄中找到了目標。



上古民間宗教及習俗——杜文豪博士(1925)



他點進了一篇研究論文中,一張圖片首先出現在頂端,是一處山洞壁畫。風化多時的壁畫,只有正中間圓形暗藍色的雕刻最易辨見,分別在對應方向寫上東南西北,而底下又畫了多個人的形象,正以跪地姿勢向著上方的圓形。「宗教信仰早在上古時期已有雛形,以圓形代表身處的世界,亦是代表著開始和終結⋯⋯圓形的守護者共有四個,分別以不同的形態存在於世界上,人們經過長久的融和變化,四位守護者的名字從此定下。東方的守護神名為青龍;南方的守護神名為朱雀;西方的守護神名為白虎;北方的守護神名為玄武。某一段時期,世界各地民族在缺乏相互文化交流下,同時崇拜著一個符號:以圓形為尊的宗教,在多個相關派別中,以鏡門最獲貴族推崇⋯⋯」



警告:權限不足



當他拉到了頁面的底部時,忽然彈出了錯誤碼。



他自覺沒趣,離開了這頁,在外面隨便點了一篇進去。



戰爭的意義——杜文豪博士(1941)



「戰爭對一個族群來說,無疑是帶來不必要的苦痛,但正是這一種苦痛,磨練族群堅定意志。開戰至今,赤鳳科技水平在百多年間突飛猛進,除軍事外,農業工業的效率和產量亦每年提升⋯⋯赤鳳地大物博,擁有最多發展資源,長久以來遭其他反抗勢力的覬覦。赤鳳以一自之力,抵抗三股外來勢力,保衛國民安全。人們應以赤鳳為尊,赤鳳千秋萬世,沒有任何一方可以取代赤鳳⋯⋯」



看到這裡,強光似乎使杜翼天感到不適,搖頭唉的一聲,關閉了那個堆滿字的視窗。揉起雙眼,舉頭上望,看著純白的天花,嘗試在模糊中找回焦點。



電腦此刻叮咚一聲,彈出一條訊息,吸引了他的注意來。那個用黑色作頭像的人,正在向他傳著訊息。



「恭喜。」



「可有消息?」那邊又傳來一句。



「博士的研究,就連軍官級權限都無法打開⋯⋯其餘能看的都是狗屁。」



「無需擔心,我們一定能發現真相。」



「那個夢又⋯⋯」他用鍵盤輸入了一句,寫了一半,又將其刪除,合上電腦擱在一邊去。



「甚麼是真相……」積累著整日疲累的他,倒頭到床上,不知不覺間,陷入睡眠當中。
日光低潛 2022-10-23 15:1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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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一推
日光低潛 2022-10-23 19:0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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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啟程

早晨的陽光從窗外透進,這時候翼天已經換好一套素色上衣和長褲,走到在鏡子前整理好,便拿上自己的行裝打開房門,步出客廳。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桌子上的一個墨綠色大背包,東西擠得滿滿,撐起一個鼓包來。

翼天拿起背包旁的便條一看,那是叔叔所留下的字條:「這都是在軍中需要用到的物品,請務必帶上。」

翼天向叔叔房間的方向望去,房門緊閉,似乎這是叔叔半晚特意為他準備的。他看了看手上自己所收拾的東西,又打量著面前的大背包,單看體積,裡面比他自己準備的東西還要多。

大門啪嗒一聲關上,翼天已經出了門,叔叔此時才打開自己的房門。原來他早就醒來,一直在等待著翼天出門時,才步出房間。

那個大背包仍然擺放在桌上,被朝陽照耀下,拖著長長影子,使老人不禁輕嘆一聲。

他來到背包前,拿起手舉了舉,感覺有點不對勁,背包看起來也沒有原來般那麼脹大。他打開背包翻了翻,才停了手,不自覺般露出會心的微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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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色煙霧為一棟棟高樓蓋上薄紗,幹道從四方八面伸入,車輛密密麻麻,堆滿在各個出口,緩慢前進。低沉機器隆聲,喧囂躁動不息,加上周圍響號催促,使人份外心煩。

奇怪急促音樂從前面駕駛座的揚聲器傳來,司機自得其樂地隨節奏拍打方向盤。杜翼天手肘撐著車門,托著頭,望著外面灰茫茫的城市景色的他,又轉瞄一眼手上的錶,擺出抿嘴無奈的表情。他拉開了自己的背包,看著那些叔叔為他準備的東西,裡面雜七雜八的,甚麼類型的都有,甚至還有一盒半透明橙色盒子,印上了紅色十字的圖標,裡面放著幾枝針劑,似乎是某種醫療物品。

然面翼天對叔叔擁有這些東西,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他終究是一個在研究所工作的博士。從小起,各種研究用的物品,無論大小,只要是不危險的東西,都會堆放在家裡。

近年,叔叔從研究前線退出,那些東西才逐點歸還到研究所,家裡才能多了點生活空間。

「這還要堵多久。」他終究按捺不住煩躁,拉上背包拉鏈,彎起腰將身體靠到前方,拍了拍司機的肩問道。

「啊⋯⋯這說不定。」司機繼續隨音樂打著拍子:「半個鐘吧,這個時間堵車再也正常不過。這路岔路多,總是有不懂規矩的在前面亂切線⋯⋯」

司機嘮嘮叨叨之際,杜翼天抽口了氣,倒仰在座位上,從窗看去,就在他身處位置的不遠處,眾高樓之間,有一座矮小的建築,外形明顯與周圍灰白單調的建築不同,綠意盎然,頂部還長著一株大樹。

高架橋前方是一段左轉路段,他朝那方向望去,隱約可見到幾輛閃動著紅藍色燈號的灰色廂型車,橫放於路中間,攔住所經過的車輛,又有人正搜查著前排車輛,好一會兒才放行。

「⋯⋯繞個路可能會更快,不過也說不定啊⋯⋯噢,原來那邊設了個檢查點,又是為了揪出別國探子是吧!不用休息的嗎他們,真是無聊!」

「我在這裡下車就可。」杜翼天忽然掏出了腰包,拿了幾個錢,遞上前去放在副駕駛座上,背上行李的他還未待及車停下就打開了門,跨步出去。

司機此時才猛踩腳踏,車輛突然停下,後方車輛幾乎來不及剎停,紛紛響起車號示警。

「慢著,這可是高架橋哦。」

「行啦!就這樣,謝了。」他關上了門,在車與車之間穿插,走到橋的一邊去,向著檢查點的方向拔腿就跑。

「喂,那邊是檢查點哦!你往後面逃跑才對⋯⋯」司機對他提醒道,但看見翼天繼續向前走,好像沒有聽見他的話,便搖搖頭嘆息起來。

「唉這小子凶多吉少了。」
日光低潛 2022-10-24 20:38:45 一名背著長鎗穿著墨綠色軍服的士兵,正猛拉著一輛黑色車的車門門柄。那人試了幾次門仍打不開,就舉鎗朝車內的人吆喝。

「⋯⋯別別開鎗啊!求求你⋯⋯」車內後座抱著嬰兒的女子聲淚俱下,苦苦哀求著。

「開門!」士兵將鎗口伸到車裡去,幾乎要貼著駕駛座男子的臉。

「行行行,冷靜!」滿頭大汗的男子一邊側身向左,躲避指著自己的鎗口,一邊伸手不斷按動那右下角窗邊的門鍵,但儘管怎樣按也解除不了門鎖,大喊起來:「該死的門鎖又卡住!」

士兵再也按捺不住情緒,拉動鎗栓警示。

「一!」

前方的一陣騷動聲引起了翼天的注意,不遠處檢查點裡還有幾名士兵上前去,包圍起車龍中的那輛黑色車。

「二!」

男子萬分焦急,彎起身子拼死舉腳一踢那壞掉的門。

歪打正著,那道卡住的鎖給這一踢踢得鬆開了。

士兵從裡面強行拉出男子,連車中抱著嬰兒的女子也一併扯出,將他們分別拖到地上,舉鎗指嚇。

「別開鎗!」男子舉著雙手,以身擋著鎗口,保護後面那跪在地上,抱著孩子的女性。

「你們住手!」後面傳來翼天的叫聲。那些在後方把風的士兵們,見到車龍中徒步跑來的翼天,紛紛持鎗警惕起來。

「來者何人!」

翼天並沒有因士兵們舉起鎗而卻步,舉起雙手繼續向前靠近:「他們都只是平民而已!」

「豈用你這傢伙多管閒事!」士兵從拔出伸縮棍,舉棍戒備。翼天逐漸被幾人包圍起來,但他仍沒有後退的意思,繼續緩步前去。他瞄一下對方手上的棍,又望了遠方舉鎗的人,吆喝道:「放過他們,當中一定有甚麼誤會而已。」

「混帳傢伙。」面前士兵高舉長棍,猛力朝翼天頭頂一敲,卻這一敲卻揮了個空。翼天一個閃身,棍子從他左邊落下。此刻他來一著反客為主,右手死按著對方已揮棒到底的手猛扭,強的痛楚使得士兵不得不放開手上的棍棒。翼天一拉一扯迴身,就將士兵的手扣到後方,自己另一隻手則探到士兵的側袋,將裡面的手鎗拔出以作防身,彎身躲到那士兵背後作遮擋,以躲避著遠處鎗口。

周圍車輛上的人們都看到這一幕,紛紛下車逃跑,一陣騷動在橋上上演。各人爭相逃離的情況下,更是觸動到士兵們的神經,舉鎗向天轟鳴示警,卻情況變得更為混亂,人們急不擇路到處逃竄。

「冷靜!」脅持著士兵的翼天大叫起來。

「別開鎗!別開鎗!」

士兵們都忙於應付狀況,那邊被制服在地上的一家人亦趁亂逃走。不久便只剩下翼天與一眾士兵在場對峙。

「我不想惹麻煩!」翼天拉著脅持的人向後遠離。

眼看周圍,雖然到處都是車,但車龍早已將路堵得死死,一時之間他也想不出逃走的辦法,靠到橋邊的石壆後,便再也沒有路了。他小心朝橋外探頭一瞄,這邊離地可有十來多米,這情況使他倒抽了口氣。

跳橋這個選項,似乎不是一個靠譜的做法。

「放開人質馬上投降!」噪音聲漸漸變大,士兵們舉起擴音機喊話,對峙雙方仍然寸步不讓。翼天手上就只有手鎗,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他深深吸了大口氣,大力將人質推開,自己正要趁機大步跨過橋邊欄杆,要靠跳橋博一把生存機會。

「全部停手!」

巨大噪音從橋的另一邊傳來,一部直升機從橋下方緩緩上昇,所有人的焦點頓時轉向那方。

幾乎要俯身墜落的翼天,也及時抓住了欄杆,不至於摔到下方地面去。

綠色塗裝的軍用直升機上配備了重型機鎗,亦掛載了導彈,同時指著橋上雙方,一波強大的震懾力將各人定住在原地。直升機在兩方之間下降,停泊下到橋上,又跳下了幾人來。

「長官!」士兵們似乎認出了機上的是何方神聖,當刻立正敬禮。另一邊,幾個人跑到橋邊翼天處,伸手輔助他從欄杆外回到橋上。

「稍息!」一名中年男性朝士兵們發令。

從翼天方面看去,那人一身古銅色,穿著深藍色軍服,摘下大檐帽,頭髮略花白。他的後方還有幾人陪伴,根據各人的衣著,似乎軍階亦不低。他跟各人溝通了一會兒,才轉身步向翼天。

「洛爾指揮官!」翼天對著面前的男子立正行禮。男子身型高大,比起翼天還要高一點點,嚴肅的表情和銳利的眼神,使人不敢靠近,散發一種高高在上的絕對權威。

「⋯⋯你們可以離開了⋯⋯」隱約傳來對話聲,這使翼天回望了那邊一眼。

「你真的不會緩和氣氛呢,遊隼。」中年男子搖頭略帶挖苦語氣,表情卻沒多少變化。

男子伸出張開的手,翼天一看便懂,將手上的鎗遞到男子的手上。他收下了鎗,感覺它的重量有點不對勁,拔出了彈匣一望,彈匣中竟然沒有子彈。

「怪不得別人都這樣稱呼你⋯⋯狂隼。似乎在瘋狂之中,也有著一顆惻隱之心。」

翼天此刻方從褲袋中掏了一大把子彈,掉到地上去,發出叮叮噹噹的響聲:「這只是一場誤會,不應該使人因此事受傷。」

「是嗎?」洛爾指揮官此刻瞄了一眼手錶,秒針一秒一秒跳動,眉頭一蹙,轉身向直升機走。

「時間不早,我們上機再說。」
日光低潛 2022-10-24 21:4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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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低潛 2022-10-25 14:0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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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低潛 2022-10-25 18:19:27 引擎聲逐漸變得響亮,帶動著螺旋槳重新轉動,一陣沙塵隨之揚起。橋上剩下的人員彎著腰後退到車群中,掩耳躲避直升機的氣流吹襲。


本來安裝座椅的地方被改動過,不見座位,反是放滿各種大小的綠色軍用箱子,佔了大半空間,裡面還勉強擠下了五六人,要找個舒適的位置並不容易。翼天就跟著指揮官一起,在艙內邊緣位置坐著,雙腿懸空在外。

翼天瞄了一眼身旁的洛爾指揮官,他面無表情,又沉默不言,這種環境使翼天感覺不自在,便嘗試開口道:「長官⋯⋯你是怎樣知道我在這裡的。」

「不知道⋯⋯」洛爾搖了搖頭:「早上寧靜的無線電頻道變得嘈吵,就只有兩個原因。」



「是甚麼原因?」



「一是敵軍來襲;二是有人忘了關閉對答器。」洛爾聳肩道。



「哦⋯⋯這次顯然是敵軍來襲是吧。」翼天聽後回望機內,那些一箱又一箱堆滿機艙的,原來都是各式各樣的武器和彈藥。聽了他一言,才明瞭一切,不禁笑著自挖苦道。



他回望指揮官,洛爾卻對他的話沒有任何反應,翼天方知自己說錯了語,馬上正坐起來認真道歉:「抱歉長官!我相信那一家人是無辜的,要是不再阻止⋯⋯」



「事情我都清楚了解。該慶幸的是⋯⋯沒有人受傷,沒有人需為此事負責,也不需要在橋下收拾你的屍體,我可不想首天報到就失去一個飛行員。」



「嗯⋯⋯」翼天低聲回應,轉頭外望著延綿不絕的城市景色,不敢作聲。



然而指揮官見翼天沉靜下來,主動打開話匣子:「我們看到的高樓、車輛、科技⋯⋯所有的東西,對兩世紀前的人們來說,根本是天荒夜譚。」陽光穿過厚厚雲層,從雲縫間伸出一條條光柱到大地上。指揮官朝太陽的方向,伸手指著那些最遠方,幾乎被煙霧完全遮蓋,起伏不斷的山脈。「你看!那些山脈的後方,有著廣大的丘陵,那就是赤鳳與天龍的交界。」



「只怪那些不懂安份的人,不肯就此罷休,使東北部長期動盪不安,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洛爾拍著翼天的肩:「拯救生命!這是軍方召集你們的原因。」



翼天凝視著那些山脈,一道陰影深堆在他腦海的最底層,那一道聽似無止盡的防空警報聲,在引擎的噪動中漸漸冒出,彷彿就是一道召喚著死亡的號角聲。



「⋯⋯長官,我們即將到達!」前方駕駛對著擴音器喊道,這一著又令翼天回神過來。不知不覺,直升機已接近軍部上空,緩緩地靠近天台降落處,靠著人員的指引凝下,順利地降落到平台上。



「簡報會在十五分鐘後開始,換上軍服準時出席。」指揮官在多人的迎接下,首先躍下了直升機,回頭舉著手上的錶。



他並沒有等待翼天的回應,就與前來迎接的幾名軍官急步離去。翼天亦不敢怠慢,接在洛爾之後躍跳到地上,帶著急速的步伐走下了樓梯,進入了這一座建築之中。
日光低潛 2022-10-25 21:3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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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低潛 2022-10-26 19:5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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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低潛 2022-10-26 21:49:58 升降機門打開,拿著隨身物品的翼天首先奪門而出,在錯縱複雜的走廊之中穿梭,毫不猶豫地在路口拐了個左彎,側起身用肩一撞,撞開了大門。這門後是一個較大空間,擺放了多列儲物櫃。幾個人本來正在更換衣服,聊著天,被突然的撞門聲吸引注意。

此刻每人焦點投射向,那個撞門而入的翼天去。氣氛似乎變得有點奇怪,剛才劇烈跑動的他仍喘著氣,放輕腳步向前走,仰望櫃上的名牌,尋找著自己的名字。

他找到了自己的儲物櫃,馬上將行李都塞到裡面,從中拿出了那一套白色軍服出來,高舉在前。

他忽然面色一沉,吐出一大口涼氣,那件本應燙的筆直的軍服,上面留下了一條又一條的皺紋,似乎是剛才一番鬧劇後,匆忙之下就將衣服塞到袋中引致。

「那個⋯⋯」一把聲音從後方傳來,他將軍服藏起回頭望去,一名皮膚黝黑,高瘦的男子站在他不遠處,是剛才的其中一人。

他甚至沒有留意,那人是在甚麼時後走到他背後。

「讓開一下。」他甩了甩手,沒有發時反應過來的翼天,猶豫地後退了一步,原來那人的儲物櫃正在翼天的旁邊。

翼天瞄了瞄櫃上的名牌,上面卻沒有掛上任何名字。

「浪人。」男子翻著隨身物品道:「我的呼號是浪人。」

翼天似乎認得這個呼號,馬上伸手示好:「你好,我是⋯⋯」

「游隼。」浪人冷漠地回應:「大清早打擾所有人的元兇,就是你是吧?」

「其實我⋯⋯」

「哇哦!你就是游隼嗎?」忽然又走來了另一人來,身材稍矮,語氣帶點誇張地問道。

「呃⋯⋯沒錯。」

「歡迎來到天罡!」那人不像浪人般冷漠,主動握緊了翼天的手猛甩起來:「希望你能在這裡混得下去吧。」

「請問你是。」

「他是小丑。」浪人仍十分冷淡地說著,拿著長靴關上了櫃門離去:「我先出去。」

「別這樣嘛!說不定他能夠替你擋子彈啊!」他望向浪人的方向張開雙手回應。

「小丑⋯⋯請問你有沒有熨斗?」

「有啊!你先去引擎後面等著,我馬上開動飛機⋯⋯哈哈!」

小丑就是帶挖苦的語氣,大笑著離去,使翼天不曉得如何回應,拿起皺紋滿佈的軍服,搖了搖頭,無計可施的狀況下,他只好硬著頭皮更換衣服。

他穿好軍服後,坐在旁邊的長凳處,彎身急忙地整理著鞋帶。一雙擦得閃亮的軍靴出現在他的面前,他舉頭上望,面前又來了另一個人。

「你好。新來的飛行員是吧。」

翼天站了起身回應:「你好,我是游隼,請多多指教。」

「歡迎,我是老大,天罡小隊長。」這人略高於翼天,身型健碩,說話平淡,卻又帶著沉穩的氣息,打量了翼天的軍服,從他的角度看去,幾條皺紋清晰可見:「不太習慣是吧?」

「有一點。」翼天抓住衣角向下拉,嘗試令軍服顯得不這麼皺。

「你這樣可不行。」老大指著翼天的衣服說道:「趁還有時間,沾點水到皺折的地方,用吹風機吹乾,或許能混過去。」

「喔⋯⋯好的謝謝!」

「五分鐘後簡報,務必要趕上。」
日光低潛 2022-10-27 22:4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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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低潛 2022-10-27 23:43:01 換上了白色軍服的浪人推開了門,走向房間中間的幾行座椅。放眼前邊,原來已有幾人等待著簡報開始,比自己更早來到。他於是挑了後方靠邊的位置坐了下來,抱著手閉目養神。

「哇!這麼多人。」合上眼的浪人聽到小丑的聲音,不禁皺起眉頭嘆息。「肯定有大案件,你說對不對。」

「閉嘴!」浪人低吼道。

「原來是天罡的人啊。」前方那幾人聽到後方的聲音,亦隨之站了起身。「浪人和小丑,好久沒見呢,你們的老大呢?」

浪人張開左眼看了一眼,幾人穿著與自己不同的綠色軍服:「原來是斥候,地煞的人哦。」

「呵呵!他們車子應該是顛簸得特別厲害,震得腦袋也壞掉了嗎。」小丑誇張地拍打自己大腿,故意大聲地說著:「上個月才在東北救了他們一命⋯⋯」

「啊對!」站在中間的斥候拍了拍頭:「我想起了,那天才發現原來天罡這幫精英,連一個靠譜的空中偵測員也沒有,搞砸了行動。」

「不知廉恥的人。」浪人平淡地道:「狗還比你們懂感恩。」

「臭傢夥!你有種再說一次!」那幫人衝了出來,斥候更衝到兩人的面前大力拍椅罵道。

「說甚麼不好!不知廉恥嗎!」小丑隨之站了起身張開雙手大吼起來,馬上就被對方扯住了衫領,朝他舉起拳頭。

「放肆!」千鈞一髮之際,門前突然有人大喊,使得所有人都停住了手。

指揮官以及隨在他身後的老大,及時來到了簡報室,似乎阻止了一場打鬥的發生。

「你馬上給我坐下來!」老大亦在此時指著站了起身的小丑訓斥道。

「你們等著瞧⋯⋯」斥候見到指揮官的到來,感覺到勢色不對,鬆開了手,離去前仍怒目而視,低聲威脅兩人。

洛爾走到了前方講台前,手上拿起一大本文件翻著,又將幾份文件夾交予老大。

「這次任務將會⋯⋯」

門又突然打開,翼天這刻衝了進來,所有人的焦點再次投射到他身上。

「對不起,我遲到了!」身上的衣服雖然還是隱約看見皺紋,但比起剛才的狀況好了不少。前方的老大微微點頭,似乎向翼天暗示他勉強過關。

洛爾沒有回應,反而望了望手錶,此刻剛好到預定的簡報開始時間,便繼續翻著文件:「這次任務需要天罡地煞兩隊人馬配合。」

翼天放輕腳步,急急走到後排座位靜靜安坐。老大將資料夾遞到翼天面前,翼天點了頭接過了文件,裡面是多張空拍圖。那是一處山丘起伏的樹林,以及多張敵人的武器資料,是一排掛載在發射台上的高爆飛彈。「⋯⋯到東北這個區域,進行回收任務,似乎是有變節的人,故意將空投物品投放到敵方的控制範圍。」

「天罡需要替地煞清除範圍內的制導武器;地煞在天罡支援下深入爭奪地區,奪回這個東西。」洛爾高舉手上的圖片給眾人看,那是一個墨綠色大型箱子,若兩米長一米多高,從相片處看並不能知道裡面裝載著甚麼。

「裡面是一些通訊裝置,供應邊境軍聯絡之用,若然這個箱子被敵人發現,他們或能從中偷取到有關我們的情報,是對赤鳳的一大威脅。」

「長官!」浪人起舉手。「我們就不能更改頻道,或者加密對話就能解決問題嗎?」

「我們不清楚對方掌握多少通信上的情報,為安全起見,回收空投物是我們的優先選項。」洛爾繼續查閱手上的資料:「據我們做的風險評估,若然能按預定計劃行動,風險只屬中等。這次動用了天罡地煞兩小隊,我們認為任務成功率非常高。」

「中等⋯⋯跟上次轟炸一樣。」小丑低頭呢喃起來:「這些東西一定是很貴重呢。」

「閉嘴⋯⋯」

「更詳細的任務內容已在各位的資料夾內,我不多說明了,現在就由兩隊隊長各自向隊員分配工作。我們會在六個小時後出發,請準時報到,散會!」

地煞小隊幾人站起身離去,經過後方天罡眾人旁邊時,兩幫人互相對望起來。

「我們在東北見。」斥候拍了拍浪人的肩,又望住後排的翼天,輕浮地帶著其他人離去。

「東北見⋯⋯」浪人點頭低聲道。

「大家,在分配工作之前,先介紹一下我們的新成員,坐在最後方的新兵,呼號遊隼!」老大代替了指揮官到講台前,熱烈拍手介紹新成員,翼天站起身向向人彎腰行起禮。

「幸會喎。」前方的小丑沒有轉身,聲音僅能傳到浪人的耳邊;浪人更是沒有特別反應,埋首於面前的文件。這般的氣氛又使翼天心裡一沉,緩緩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那麼,我們現在分配工作。浪人你領頭導航,小丑你負責攻擊。」

「耶!這才像樣嘛!」

「至於遊隼⋯⋯」老大望著翼天,見翼天一臉期待的眼神望住,卻不禁搖了一下頭:「⋯⋯你先在地上待命。」

這無疑是向翼天潑了一大冷水,他頓時目光呆滯,一刻才回神過來,高舉手問道:「我可以幫忙的!」

「我們不忙,不需要幫助,謝謝!」小丑點頭裝作感謝。

「沒問題的,我可以勝任這個任務。」翼天始終不肯放棄。

「遊隼,畢竟是頭一回任務而已,而且風險不低,日後還有很多機會讓你證明自己。」老大語重心長地向翼天解釋。

「我相信我能夠勝任!這不成問題。」翼天仍堅持到底,希望得到大家的認同:「我們來一回模擬戰鬥,若然被擊落,我就乖乖留在地上。」

「哼。」小丑此時不禁冷笑了一聲,回頭輕蔑道:「憑你?」

「唉⋯⋯遊隼,你要知道六小時後⋯⋯」面對著如此堅持的翼天,本來作風沉穩的老大,亦開始有點不耐煩。

「老大!我願意跟他玩一場。」浪人舉起了手說道,回頭與翼天對望。

「甚⋯⋯甚麼?」老大睜大了眼,驚訝得有點令人意外。

「就看看我們的狂隼,究竟有多少斤兩。」
日光低潛 2022-10-28 19:0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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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低潛 2022-10-29 14:10:55 抱著白色頭盔,再次換上灰色綿質飛行服的翼天,獨自走到升降機前等待。



「就看看我們的狂隼,究竟有多少斤兩⋯⋯」他的腦海中迴響著浪人的話,忽然恐懼又從心中冒起,對方始終是天罡現役成員,能力不容小覷。



自己卻只是一名不知天高地厚的新兵,歪打正著進了精英飛行小隊⋯⋯



「叮噹⋯⋯」升降機門此時打開,裡面有著一名士兵,穿著技術員服,看到翼天時馬上敬禮。



「長官好!請問長官的呼號是?」



「遊隼。」翼天一鼓作氣,步進升降機,轉身點望走來的道路,空無一人⋯⋯這一役在他心中,或會斷送自己一直以來的努力⋯⋯升降機門緩緩關上,阻斷了他遠望的視線,剩下金屬質平滑鏡面,他望著自己,發現自己不自覺地皺起眉頭。



士兵伸手向樓層按鈕處,見他的手朝按鈕按下時,翼天才察覺有異,上面的標籤閒閒寫著「起跑隧道」,那是戰機升降的地方。



「慢著士兵,是不是搞錯了甚麼,我是要去模擬駕駛室。」



士兵聽後馬上舉起手上的筆記板子,翻動起上面的資料,在上面密麻表格中用手指定位。



「應該沒錯⋯⋯」士兵指著手上的資料遞向翼天,上面寫著翼天自己的呼號,以及被安排的戰機機號,更被註釋是實彈演習。



「一一二九,烈火四型⋯⋯他們居然安排了新型戰機呢。」士兵忽然露出了興奮之情,卻馬上收斂起來:「抱歉⋯⋯那是長官被派遣的戰機,目前已在停放處候命。」



翼天額汗直冒,手抖動起來,他才明白到所謂的模擬戰鬥,在天罡裡面看來,並不是坐在電腦前的測試,而是一場在現實中的飛行演習!



更使他擔心的是,軍部竟然安排新式戰機給他操控,雖然赤鳳戰機在控制上跟舊式沒大多分別,但這是他未曾接觸過的機型。



「地下十層,停機坪及起跑隧道。」升降機發出提示聲,門打開,一條裝潢簡陋,滿佈喉管的半圓隧道出現在面前,人來人往,各自匆忙地走動。



「長官,飛機已準備好,請跟我來!」又來了兩人迎接,翼天硬著頭皮,帶著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跟著兩人前行,進入那個建築在地底的停機坪。



停機坪十分巨大,乍看有五六層高,幾乎看不到盡處,根據編號放滿了各式各項飛行器具。



他們沿著地下綠色標線走著,路上翼天停下了腳步,眾飛行器中,有一部啞黑色的戰機吸引了他的眼球,全個停機坪中,就只有這部是塗上不同的顏色⋯⋯窄身流線型設計,方型的進氣口⋯⋯尾部四個噴射裝置更顯得它的獨特性,而且它沒有被安排戰機編號,是一部翼天從未見過的載具。



「長官請繼續走。」



「你知道這是甚麼嗎?」翼天目不轉睛地問著旁邊的士兵。



「長官你不知道嗎⋯⋯那是涅槃,核動力戰機。」



「涅槃?軍方的機密嗎⋯⋯怎會隨便放在這裡。」



「回長官⋯⋯它並不是甚麼軍方機密。」士兵搖了搖頭:「它擁有當今為止最快的巡航速度。」



「有多快。」



「相傳是突破音速障⋯⋯七倍至少。」



翼天走列它的面前,伸手觸摸著它的外殼,手一掃,滿手盡是塵灰:「但是為什麼她⋯⋯好像沒有被投入使用。」



「大概是因為它的操控性太糟糕吧!它又特別嘈吵,反正就是好看不好使的傢伙,根本沒有人能馴服它。」



「沒錯⋯⋯她的確超越了人的反應能力。」翼天回頭望著士兵:「速度愈快⋯⋯反應也要愈快。而且這還可能超越穹蒼⋯⋯對了,她巡航高度有多高?」


「這或許只有高層人員才知道的事情吧。」


「也是⋯⋯」這使他不禁驚嘆起來,感嘆在軍部之中,組織層層細緻分明,資訊流通性低,有很多的事物他是無辦法知道的。



「時間不多了,長官,請繼續走,戰機就在它就在後面。」



他們在編號一千的停放處停了下來,士兵在一列戰機前遙指道:「這些都是烈火四型,而遠處那就是一一二九,祝長官旗開得勝!」



「謝謝⋯⋯」翼天回頭道謝,深吸一口氣,挺胸前行,走過一部又一部的戰機,向著同一個方面整齊地排列,一種莊嚴感油然而生。



「遊隼。」旁邊的一部戰機底下,正在檢查著的老大,看列走過的翼天,立刻放下了工具走了出去,在後方呼喊。



「老大。」翼天從後一望,向著對方行禮。他打量起老大的服裝,亦跟自己一樣換了一身飛行服:「老大你也會出動嗎?」



「沒錯,不過我只是伴飛,當個裁判⋯⋯」他又靠近翼天,低聲道:「⋯⋯以及確保大家不會害死對方。」



翼天此刻又開始冒汗:「我還以為模擬飛行⋯⋯是在電腦前駕駛。」



「新兵,我們這裡沒有這東西,這裡都是以實戰為基礎。」老大的手沉動地搭在他肩上:「我很欣賞你⋯⋯真的,在上面好好表現吧!」



雖然老大這樣說,但翼天心裡仍不清楚,老大這一席話究竟是真心誇讚,還是當中有著弦外之音。



「浪人已經提早出發,你也趕快起程!」



「知道⋯⋯」翼天別過了老大。



翼天再前行了一段,最終停下了腳步,左邊地上刻寫著一一二九,是跟戰機對應的編號,他終於看到要乘坐戰機。他又在機前伸手摸了摸,銀白色表面滑溜得很,反射著環境的燈光,沿著戰機下方慢步,機翼下方掛載著三支飛彈,每一支都要比他遠要高,就在這裡冷冷地待在那邊。一把短梯就擺放在面前,舉頭上方,那就是戰機的駕駛艙,正催促著他進入般。



翼天亦抵不住催促,亦不敢再多想,爬上了戰機,坐在駕駛座中,面前的按鈕以及控制器,跟電腦模擬器前的一模一樣,卻在他心中又有著巨大的差別。他戴上了通訊器,戰機亦隨之而啟動,引擎聲續漸變得響亮。



「這是控制塔,一一二九,請回話。」



「控制塔,這是一一二九,目前在停泊處,準備出發。」



「一一二九,請進入滑行道二號。」



「滑行道二號,收到。」



「好吧⋯⋯」翼天握住操縱桿,輕力前推,戰機漸漸開始前進,那一道作用力是多麼的真實,這是模擬駕駛無可比擬的感覺。



戰機緩緩地左轉,進入了滑行道,路上越過一部又一部的戰機,好像所有人都注視翼天般,壓力使他不能好好地沉靜下來,坐立不安。



「一一二九,批准進入跑道。」



「收到,一一二九。」



再來一個右轉,跑道就出現在他的面前,一條極長的路,路上已被清空,只有引導升空的指示燈在前方閃動,一直像波浪般延伸開去。



跑道的盡頭,是一道白光,那就是通向外面的出口。戰機發生輕微的抖動,原來跑道下伸出了固定夾,夾住了戰機的機輪,那是一道彈射裝置,準備要將戰機快速地彈射出去。



「一一二九,可以隨時起飛。」



翼天慌亂的心,在控制塔的呼叫底下,他更是顯不知所措般,難以平伏下來。



「一一二九,請回話。」



翼天合上了眼,這跑道上的一瞬間,他腦中想起了叔叔的話,那一把沙啞卻溫柔的聲音對他輕說⋯⋯「你終於完成夢想了,小天。」



他對著通訊器喊道:「一一二九,收到,可以出發。」



「一一二九,出發。」



彈射裝置充能發出的高頻聲音突然停止,牽引裝置以極速拉動了戰機,翼天整個人壓倒在座位中,快速越過前方的一切,白光愈來愈強烈,風在機翼上劃過所帶來,那種在操控桿上的震動感,一一傳到他的手中。



「達到升空速度。」機上電腦發出了提示。



這刻,他就掌握了風。



「起飛!」他拉起了控制桿,戰機呼嘯一聲衝出隧道,在地平線上飛越。
日光低潛 2022-10-29 17:2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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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低潛 2022-10-29 20:4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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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醒夢 2022-10-29 23:16:08 好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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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m
日光低潛 2022-10-30 10:46:10 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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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努力寫埋落去的 目前40%左右

連登呢到係我校對過嘅版本
主要係內容上修改執啲太隱晦嘅伏筆
至於錯字我都係盡量捉 不過我發現已經睇漏咗幾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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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低潛 2022-10-30 14:16:57 戰機在豔陽之下飛翔,飛越密密麻麻高低不一的建築,在縱橫交錯的道路上空劃過,人們紛紛舉頭仰望,想知道那引擎破空聲來自何物。翼天此刻呼吸變得急促,他顫抖的手緊握住控制桿。凝望城市景色,種種真實存在的事物,目睹眼前一切的他亦流露出激動之情⋯⋯就算模擬練習再迫真,也是無法與此相比。

「一一二九,請爬升至巡航高度。」他拉動控制桿,景色漸漸隱沒在雲層之中,正在上爬的戰機正在穿越雲層,面前一片灰。

「遊隼,這是老大⋯⋯」通訊器傳來了另一把聲音:「當你到達巡航高度時,我們已經離開了城市,也同時代表任務開始。」

「任務目標,未被對方鎖定之下到達預定地點。」翼天沒有出聲,剛才的興奮心情又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收到請回覆。」

「收到了老大⋯⋯」他瞄了一眼前方的儀錶板,表示高度的數值仍然快速地上升著,漸漸接近預定高度的時候,他又對通訊器開口:「老大⋯⋯若然對方被我鎖定呢?」

「⋯⋯」通訊器傳來一陣噪音,這時他望向那代表通訊品質的提示燈,那顆綠燈明亮可見。他心知對方是清楚聽到自己的說話,卻沒有出聲。

戰機衝出雲層,他眼前又出現了另一種光景,蔚藍天空上,明亮得無法直視的太陽正照耀著一切,所有東西都拋到戰機後方,一往無前。

他帶著彷彿要衝向穹蒼外之氣勢,在天空飛翔。

翼天此時左顧右盼,到處張望,周圍除了自己之外,就只有在下方延綿無盡的雲海。

「我仍然看不到浪人。」翼天查看機上雷達,雖然正在不安地響動著,但那螢幕上只有代表著自己的箭頭,正如他自己目視一樣,周圍都沒有人。

「但是我看到你。」突然浪人的聲音出現,嚇了翼天的一跳,立刻襟翼降下,猛然減速。另一部戰機隨即出現在他的正下方,箭頭上突然冒出一顆紅點。

「你這⋯⋯」翼天望著對方的飛機,感覺到一點不對勁:「是烈火三型?」

原來浪人一直就在他的正下方,靠著盲點來隱藏身影,更是無法得知他是打從甚麼時候,躲在下方靜待機會。

「新人報到,需要降低難度。」老大此時又出聲說明,他所乘坐的戰機又突然出現在翼天左側視野中,但是在這之前在雷達上,根本看不見老大半點蹤跡:「⋯⋯這是大家的主意。」

「你應該要熟讀一下雷達的使用方法,遊隼。」浪人揶揄道,他的戰機來了一個右半翻,快速地下降隱入雲層中:「你要鎖定我是嗎?來吧!」

「你少貪嘴!」翼天在浪人的揶揄下,沒有意識壓抑的怒火冒然而起,控制桿猝然右推,戰機以像浪人一樣的姿勢,衝動地右翻插入雲層中。

「狂隼遇冷刀。」另一邊看著的老大,見到兩人先後進入雲層,不禁搖了搖頭。

一片灰白之中,翼天所留意著的並不是前方,而是那雷達所閃動著的紅點,在他前面擺動。

他用手指推開瞄準器,嘗試在機器輔助之下鎖定對方,但是礙於雲層阻擋,電腦並沒有辦法認清目標,方框一直到處抖動。

「可惡!」翼天不忿地罵道。

「還在嗎?」浪人將控制桿輕推向右,又從雷達上看到翼天一直緊追,出言挑釁起來:「你不要嘗試追上我,太衝動了⋯⋯年輕人。」

「你這是甚麼意思!」翼天跟著通話器怒吼,浪人這一著似乎徹底惹怒了翼天,他將控制桿推到底,一陣藍火噴出。

陀螺儀一直向左旋轉,更看似轉動得愈來愈快,只是在高速高作用力底下,加上視野阻擋,令人無法感覺到正在右轉。

戰機不斷加速,以誇張的速度飛行,正以機型優勢靠近浪人。

「呵呵。」浪人忽然賊笑:「你中伏了。」

「警告!警告!進氣不足!」翼天機上儀錶板警報大作,冒起紅燈,戰機引擎突然熄了火,失去了動力戰機在高速右轉下,不斷打著轉。

此時任翼天如何反推控制桿,飛機亦沒有任何反饋,它一直以自轉的姿勢,戰機在雲層底下重新出現身影,像是一隻斷了線的風箏,被風任意擺佈。

「失去控制!失去控制!」翼天大喊道,不斷按動按鈕,嘗試著任何可以重新令機體受控的方法。

「遊隼,馬上彈射!」老大從通訊器處吆喝起來:「馬上彈射!馬上彈射!」

「高度警報!」眼見高度極速下降,他心裡突然露出一絲放棄的想法,這似乎已經超出了他可以控制的範圍,雙手伸向座椅下方的彈射裝置,望著變得愈來愈巨大的山脈。自己的心臟從來沒有跳動得如此快速,這一瞬間,他望著面前各個趨向極端的飛行指數,他鬆開了握著彈射握把的手,重新執起了操控桿。

「馬上彈射!遊隼!」

他將控制桿推到最右,將襟翼放到底,戰機旋轉的速度開始變慢,卻這一著反令到墜落速度變得更快,幾乎以垂直的姿勢朝著深谷下插。

他用力向下推桿,引擎重新開始供應動力,戰機傾角逐漸變得平穩過來。

「重力警告!」

「地形警告!爬升!」面前是一座高山,他心裡一沉,這跟上次模擬器中的場面幾乎一模一樣,照這樣下去,他必定會撞上斜坡,但是這次不同的是,再也不會有人將他從模擬器中拉出來。

「嗚啊⋯⋯」他拼盡一切猛拉桿,轟隆一聲,戰機在樹冠頭上劃過,撞上了無數的樹椏枝葉,滿天都是被刮起的塵土,在一處斜坡之下消失了蹤影。

「遊隼!」老大在那區域上空大叫,他在一時三刻中無法看到翼天的位置,而在其之上,浪人亦望著那片樹海,靜默地看著。

「浪人,馬上回報軍部⋯⋯」老大回頭望向浪人,舉手示意,卻一陣白噪音從通話器傳出,遮蓋了他的話。

「我才不⋯⋯」裡面傳出了翼天的嗓音:「⋯⋯不會輕易放棄。」

浪人機上的雷達拉起了警報,一顆紅色亮點突然在旁邊下方出現,一部戰機以垂直的姿態,像是利刃一般插向天空。浪人見勢,立刻左翻閃避,兩部戰機幾乎要撞上,回望右側天空,翼天消失在上方太陽之中,難以看清他的位置。

浪人來了一整個桶滾之後重新平衡了戰機,回頭繼續找尋翼天的身影。

「我必須承認。遊隼⋯⋯你的確有點膽色。」浪人呼了一口氣,仍冷靜地說道:「下半場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