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拳無敵鍾培生
唔緊要，我哋有wik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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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獵夢的人
語大山腳，有個小型的湖泊——地平湖，坐擁號稱全校最俏麗的景色。
Wiki和我身處地平湖邊的涼亭，我倆坐在長方形石凳上，凝視吞噬著傾盆冷雨的湖。
長傘被撐開擱在一旁，雨水墜落石地上。
滴、滴、滴。
真是令人不快的伴奏。
「……你帶我嚟呢度做乜。」我意志消沉。
坐在側旁的Wiki咀嚼著消化餅，不予回應。
怪傢伙。
直到他把半包餅都吞掉，才蹺起二郎腿，朝我展示手機屏幕。
那是一堆初生小貓，圍繞著母貓的照片。
「……乜？」
「係Pedia兩星期前生嘅貓仔。」Wiki道。
我看他，他看我。
「你搵我，就係同我講呢件事？」
「係。」
什麼，竟然直接承認了。
可是，經歷過這半天的衝擊，我已連站起的力氣都沒有，更談不上發脾氣了。
我只是一事無成的廢物。
想不到Wiki道：「凡膠，唔傾Pedia，我哋仲有乜嘢其他嘢可以傾？」
「點解？」
「我仲等緊你話我知，到底發生乜事。」
我抬頭一瞥Wiki，卻徹底怔住了。
他的眼神在雨中閃閃發光，銳利如黑夜的山貓。
他散發的不再是怠惰，而是洶湧的自信。
我發誓從未見過這樣的他。
「程雨奈，係咪即將會死？」
Wiki咬崩一塊消化餅，罕有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你……點解會知？」
「凡膠，你乜嘢都寫曬喺塊面度，就算係Pedia都睇得出。」
我的臉上，大概沒有寫上「程雨奈即將會死」的字句。
我從未跟Wiki提及過，我在調查程雨奈的死亡事件，他怎可能知道？
「明明係你要答我問題，宜家你審返我轉頭。」Wiki攤開兩手，「哀哉。」
他用了幾分鐘，剖白了自己的觀察。
「10月11號。你喺Lecture Hall將程雨奈推向牆邊，你嗰時手震不斷，但你明明已經2年冇呢個毛病。
結論，你最近兩個月被某件事困擾，持續感到精神緊張。」
Wiki竟然從那天起，就已觀察到我的異狀了，明明他當時一句話也沒說。
「12月22號。你上次請我調查墨鏡男嘅底細，強調要我盡快完成。以你吊兒郎當嘅性格，咁心急要知道結果係唔尋常。
結論，困擾你嘅事情，必須喺某個限期前解決，否則後果嚴重，而呢個限期已經迫近。」
的確，按照原定未來，程雨奈在12月31日下午11時59分就會死，那就是Wiki口中的限期。
「12月25號。咖啡店俾你嗰部針孔攝錄機，相信仍然喺0N0799度。點解我知，係因為我加咗一個追蹤定位裝置落去。」
「……你追蹤架Tesla？」我驚愕道，完全出乎意料。
「順帶一提，個追蹤器只係$199，鴨寮街買二送一。」Wiki淡然道，「Tesla最頻繁去嘅地址，就係程雨奈家宅。加上你都唔係第一次，被目睹與程雨奈往來。
結論，困擾你嘅事情係同程雨奈有關，而你調查緊佢。」
「咁又點……」
「10月25號。我喺Hell Canteen，對你講解程雨奈與企跳事件有關嘅時候，你起初不斷否認程雨奈企跳嘅可能性，但最後你補咗一句。」
「……乜嘢？」
「『唔通佢重複多次』。」
我徹底愣住，寒毛卓豎。
「你之所以咁講，因為你從某個渠道得知，程雨奈會再次企跳甚至真係墮樓，而時間點係暑假企跳事件之後。
但係，我順便調查過程雨奈，佢從暑假至今根本冇企跳或者高空墮下紀錄。所以，除非我資訊不完整，否則你口中嘅『重複多次』係仲未發生。
結論，你調查緊嘅，係程雨奈將會企跳或墮樓嘅事件。」
我已默不作聲。
「但係，一件事情未發生，就冇辦法確定佢會發生。你點可能預知，程雨奈未來會企跳或者墮樓？」
當我以為，Wiki瘋狂的推理就此止步，他卻吐出了一個姓名。
「芊柔小姐，佢唔係人類，係咪？」
我連呼吸都忘掉了。
「食宵夜嗰晚，芊柔小姐嘅言行舉止令我耿耿於懷。
第一，佢講過，你哋係『互相利用』嘅關係。
第二，佢以『愚蠢嘅人類』形容你，除非講笑，否則人係唔會刻意以『人類』形容另一個人。
第三，你鬧佢下一世變粟米，佢話『司憶者係冇下一世』。」
「……」
「我本身唔明，10月11號，你點解會預知到Lecture Hall大門跌落嚟，而你預知程雨奈將會企跳或者墮樓。但係，若果有芊柔小姐呢個因素，我就有個荒謬嘅假設。
芊柔小姐唔係一般人類，而係一種名為『司憶者』嘅存在，而佢擁有預知未來嘅能力。我有冇講錯？」
《第27話：沒辦法放心的人》
[13] 一旦愛了，就注定陷入虛無裏。
語大山腳，有個小型的湖泊——地平湖，坐擁號稱全校最俏麗的景色。
Wiki和我身處地平湖邊的涼亭，我倆坐在長方形石凳上，凝視吞噬著傾盆冷雨的湖。
長傘被撐開擱在一旁，雨水墜落石地上。
滴、滴、滴。
真是令人不快的伴奏。
「……你帶我嚟呢度做乜。」我意志消沉。
坐在側旁的Wiki咀嚼著消化餅，不予回應。
怪傢伙。
直到他把半包餅都吞掉，才蹺起二郎腿，朝我展示手機屏幕。
那是一堆初生小貓，圍繞著母貓的照片。
「……乜？」
「係Pedia兩星期前生嘅貓仔。」Wiki道。
我看他，他看我。
「你搵我，就係同我講呢件事？」
「係。」
什麼，竟然直接承認了。
可是，經歷過這半天的衝擊，我已連站起的力氣都沒有，更談不上發脾氣了。
我只是一事無成的廢物。
想不到Wiki道：「凡膠，唔傾Pedia，我哋仲有乜嘢其他嘢可以傾？」
「點解？」
「我仲等緊你話我知，到底發生乜事。」
我抬頭一瞥Wiki，卻徹底怔住了。
他的眼神在雨中閃閃發光，銳利如黑夜的山貓。
他散發的不再是怠惰，而是洶湧的自信。
我發誓從未見過這樣的他。
「程雨奈，係咪即將會死？」
Wiki咬崩一塊消化餅，罕有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
「……你……點解會知？」
「凡膠，你乜嘢都寫曬喺塊面度，就算係Pedia都睇得出。」
我的臉上，大概沒有寫上「程雨奈即將會死」的字句。
我從未跟Wiki提及過，我在調查程雨奈的死亡事件，他怎可能知道？
「明明係你要答我問題，宜家你審返我轉頭。」Wiki攤開兩手，「哀哉。」
他用了幾分鐘，剖白了自己的觀察。
「10月11號。你喺Lecture Hall將程雨奈推向牆邊，你嗰時手震不斷，但你明明已經2年冇呢個毛病。
結論，你最近兩個月被某件事困擾，持續感到精神緊張。」
Wiki竟然從那天起，就已觀察到我的異狀了，明明他當時一句話也沒說。
「12月22號。你上次請我調查墨鏡男嘅底細，強調要我盡快完成。以你吊兒郎當嘅性格，咁心急要知道結果係唔尋常。
結論，困擾你嘅事情，必須喺某個限期前解決，否則後果嚴重，而呢個限期已經迫近。」
的確，按照原定未來，程雨奈在12月31日下午11時59分就會死，那就是Wiki口中的限期。
「12月25號。咖啡店俾你嗰部針孔攝錄機，相信仍然喺0N0799度。點解我知，係因為我加咗一個追蹤定位裝置落去。」
「……你追蹤架Tesla？」我驚愕道，完全出乎意料。
「順帶一提，個追蹤器只係$199，鴨寮街買二送一。」Wiki淡然道，「Tesla最頻繁去嘅地址，就係程雨奈家宅。加上你都唔係第一次，被目睹與程雨奈往來。
結論，困擾你嘅事情係同程雨奈有關，而你調查緊佢。」
「咁又點……」
「10月25號。我喺Hell Canteen，對你講解程雨奈與企跳事件有關嘅時候，你起初不斷否認程雨奈企跳嘅可能性，但最後你補咗一句。」
「……乜嘢？」
「『唔通佢重複多次』。」
我徹底愣住，寒毛卓豎。
「你之所以咁講，因為你從某個渠道得知，程雨奈會再次企跳甚至真係墮樓，而時間點係暑假企跳事件之後。
但係，我順便調查過程雨奈，佢從暑假至今根本冇企跳或者高空墮下紀錄。所以，除非我資訊不完整，否則你口中嘅『重複多次』係仲未發生。
結論，你調查緊嘅，係程雨奈將會企跳或墮樓嘅事件。」
我已默不作聲。
「但係，一件事情未發生，就冇辦法確定佢會發生。你點可能預知，程雨奈未來會企跳或者墮樓？」
當我以為，Wiki瘋狂的推理就此止步，他卻吐出了一個姓名。
「芊柔小姐，佢唔係人類，係咪？」
我連呼吸都忘掉了。
「食宵夜嗰晚，芊柔小姐嘅言行舉止令我耿耿於懷。
第一，佢講過，你哋係『互相利用』嘅關係。
第二，佢以『愚蠢嘅人類』形容你，除非講笑，否則人係唔會刻意以『人類』形容另一個人。
第三，你鬧佢下一世變粟米，佢話『司憶者係冇下一世』。」
「……」
「我本身唔明，10月11號，你點解會預知到Lecture Hall大門跌落嚟，而你預知程雨奈將會企跳或者墮樓。但係，若果有芊柔小姐呢個因素，我就有個荒謬嘅假設。
芊柔小姐唔係一般人類，而係一種名為『司憶者』嘅存在，而佢擁有預知未來嘅能力。我有冇講錯？」
狩獵夢的人
雨不知不覺止住，湖面瀰漫霧氣。
「Wiki。」
「聽緊。」
「你係咪一本百科全書嚟？」
「我諗唔係。」Wiki又執起一塊消化餅，「我只係鍾意觀察、記性比較好。」
「如果換著係你，件事大概一早解決咗，遠遠唔會搞到呢個地步。」
「去到一個乜嘢地步？」
「……救唔到程雨奈嘅地步。」
「點解？」
事情太複雜，我實在不懂說明。
「我仲……傷害咗芊柔……」我瞧著顫抖的右手。
「你知唔知，雪糕筒點解要存在喺世上？」
腦海只有芊柔跪地望我，淚血交織的臉孔。
她的苦笑，何其委屈，何其悲傷。
那是為什麼？為什麼？
「Wiki你知道嘛，芊柔佢一早講咗自己唔舒服，冇能力幫我，但係我唔信佢，覺得佢搵藉口拒絕……我剩係掛住搵出真相……我……用言辭攻擊佢……用合約威脅佢……最終搞到佢重傷昏迷……」我跪倒地上，「佢為我付出咁多，但我竟然唔相信佢，仲中傷佢……」
我為何要急於下定論，咬定芊柔會背叛我？我憑什麼？
我苦笑起來：「我呢個愚蠢、急躁、可恥嘅人類……仲談何拯救其他人？我不如死咗佢算，反正——」
狠狠的一巴掌。
力度大得，讓我嘴巴濺血，牙齒都幾乎要飛脫。
「好呀！咁想死呀嘛，去死吖！」Wiki扯起我的衣領，把我拖至地平湖邊，想硬生生把我推下水裏去。
「……喂喂喂！你癲咗呀！你——」
又是狠狠的一巴掌。
「係死就快，跳落湖度，唔好得個講字！」
「停呀！停呀呀呀！」
「你冇決心去死嘅話，點解隨便講死？」Wiki扯起我衣領，竭斯底里，「你花費咁多氣力，去拯救你重視嘅生命，然後遇到挫折就要去死？你憑乜嘢？你憑乜嘢呀！」
我從未見過，如此激動的Wiki。
他低下頭來，捲髮遮掩著雙眼，可我仍瞧見他水汪汪的淺啡眼眸。
我這才記起我倆的過去，恍然大悟。我大概無意中，說了些很過份的話了。
今天以來，我從未有一件事是做對的。
「……對唔住。」我盯著霧氣瀰漫的地平湖，梳理著紊亂的思緒，「自從失去咗游海琳，呢兩年我……個心好似缺咗一塊咁。所以，我已經唔想，再失去任何人喇。」
「……」
「你會唔會願意，嘗試相信我？」我望向Wiki。
「Wiki。」
「聽緊。」
「你係咪一本百科全書嚟？」
「我諗唔係。」Wiki又執起一塊消化餅，「我只係鍾意觀察、記性比較好。」
「如果換著係你，件事大概一早解決咗，遠遠唔會搞到呢個地步。」
「去到一個乜嘢地步？」
「……救唔到程雨奈嘅地步。」
「點解？」
事情太複雜，我實在不懂說明。
「我仲……傷害咗芊柔……」我瞧著顫抖的右手。
「你知唔知，雪糕筒點解要存在喺世上？」
腦海只有芊柔跪地望我，淚血交織的臉孔。
她的苦笑，何其委屈，何其悲傷。
那是為什麼？為什麼？
「Wiki你知道嘛，芊柔佢一早講咗自己唔舒服，冇能力幫我，但係我唔信佢，覺得佢搵藉口拒絕……我剩係掛住搵出真相……我……用言辭攻擊佢……用合約威脅佢……最終搞到佢重傷昏迷……」我跪倒地上，「佢為我付出咁多，但我竟然唔相信佢，仲中傷佢……」
我為何要急於下定論，咬定芊柔會背叛我？我憑什麼？
我苦笑起來：「我呢個愚蠢、急躁、可恥嘅人類……仲談何拯救其他人？我不如死咗佢算，反正——」
狠狠的一巴掌。
力度大得，讓我嘴巴濺血，牙齒都幾乎要飛脫。
「好呀！咁想死呀嘛，去死吖！」Wiki扯起我的衣領，把我拖至地平湖邊，想硬生生把我推下水裏去。
「……喂喂喂！你癲咗呀！你——」
又是狠狠的一巴掌。
「係死就快，跳落湖度，唔好得個講字！」
「停呀！停呀呀呀！」
「你冇決心去死嘅話，點解隨便講死？」Wiki扯起我衣領，竭斯底里，「你花費咁多氣力，去拯救你重視嘅生命，然後遇到挫折就要去死？你憑乜嘢？你憑乜嘢呀！」
我從未見過，如此激動的Wiki。
他低下頭來，捲髮遮掩著雙眼，可我仍瞧見他水汪汪的淺啡眼眸。
我這才記起我倆的過去，恍然大悟。我大概無意中，說了些很過份的話了。
今天以來，我從未有一件事是做對的。
「……對唔住。」我盯著霧氣瀰漫的地平湖，梳理著紊亂的思緒，「自從失去咗游海琳，呢兩年我……個心好似缺咗一塊咁。所以，我已經唔想，再失去任何人喇。」
「……」
「你會唔會願意，嘗試相信我？」我望向Wiki。
狩獵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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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獵夢的人
的確係，仲中傷我家芊柔
如果嘗試同情佢嘅話，佢嘅崩潰係由累積嘅壓力造成嘅：
-雨奈無故「消失」，造成嘅精神衝擊
-夥伴芊柔似乎變得不可信，更覺無助
-發覺自己可能就係殺死雨奈嘅兇手，連自己都信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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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嘗試同情佢嘅話，佢嘅崩潰係由累積嘅壓力造成嘅：
-雨奈無故「消失」，造成嘅精神衝擊
-夥伴芊柔似乎變得不可信，更覺無助
-發覺自己可能就係殺死雨奈嘅兇手，連自己都信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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