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紅髮的卡拿——背負名譽與愧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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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眠
2023-7-25 11:49:06
24.4
叩、叩⋯⋯
卡拿輕輕敲打母親房間的木門，靜候母親的回答。過了一會兒，依然沒有回答。
叩、叩⋯⋯
她再次敲門，依舊一片寧靜。
「我是卡拿。我進來啦。」卡拿在門外說。
她輕輕推開木門，在細縫裏看到母親坐在窗邊，看著草坪。她這樣子和小時候看到的母親一樣，靜靜地坐著。卡拿將門推開，走到母親旁邊，半蹲在她旁邊，用雙手捧著她的左手。
「媽媽，我是米婭，我回來了。」卡拿輕聲說。
母親緩慢地轉過頭，看著旁邊的卡拿。
「米⋯⋯婭⋯⋯」母親伸手輕輕撫摸她紅色的中長髮。
「是。是我。」卡拿欣慰母親似乎認出她來。
「妳無事嗎？為甚麼受傷了。」母親看到她眼上的紗布擔憂地說。
「無事，都是小傷。」她微微把身軀往後，避開母親的手。
「欸？你為甚麼穿了哥哥的軍服？不過，這與妳的紅髮很相襯。等一下爸爸和哥哥回來給他們看看。」母親露出微笑。
卡拿無意間將母親微笑的樣子與羅莎的樣子重疊，她們都是溫柔婉約的人。但是，原來在母親的時空中，父親和哥哥還好好地活著。她依然活在當年幸福的世界裏。
叩⋯⋯叩⋯⋯
再次傳來敲門聲。
「進來。」母親輕輕說。
「夫人，請問今晚用餐嗎？」女傭打開木門，欠身詢問。
「不用了。謝謝。」母親報以溫柔的微笑回答。
「是的。」她恭身離開。
「為甚麼不吃東西？」
「我不餓。」母親臉上沒有掛上任何表情，淡淡然地說著。
卡拿留意到母親的臉脥不像之前飽滿。食慾不佳往往都係身體狀況變差的徵兆。醫療中心有許多士兵都是這樣，身體狀況和食慾互相緊扣，身體未能吸收足夠的營養，也會反映在身體方面，如果未能及時解決就會造成惡性循環。
「不餓也要吃點。你有想吃的東西？我去買給妳。」卡拿嘗試引起母親對食物的慾望。
母親低頭苦思，想了很久，從腦海思索過去的記憶。
「有家蛋糕店的奶油蛋糕很好吃，你們都很喜歡。它就在廣場附近，妳還記得嗎？」母親忽然想起許久以前的記憶。
「當然記得，我明天就買回來。但是今晚你要要乖乖吃晚餐。」卡拿說。
母親輕輕點頭同意。
只可惜當晚母親都是沒有到餐廳用餐，只是在房間喝了一點湯和幾口主菜就請莉莎撤下。樂觀來看，這是進步的開始，成果需要一點點累積，進度需要按照病人的情況調整期望，這全都是在羅莎和其他護士身上學來。
這刻卡拿有點欣慰自己有機會在醫療中心待過一會兒，從專業人士身上學到基本的照顧技巧，現在算是派上用場，可以好好照顧母親。
第二日一早用完早餐，卡拿就請放假中的弟弟—格羅，載她外出到廣場。
卡拿早就預計到老將軍安排的醫生會在差不多的時間登門拜訪，她趕緊在醫生來到前偷偷溜走。格羅都知道姐姐的計劃，不單沒有制止，還附和她，就像二人小時候一樣，為了避過課業，偷偷溜走。
車上的兩姐弟回憶起過往溫馨的時光。只要有小孩生日或是節日，父親就會買奶油蛋糕回來，大宅充滿著小孩愉快的笑聲和幸福。這款蛋糕象徵著一家人齊齊整整的愉快時光。
只可惜光景不再，事過境遷，人事已非。充滿回憶的蛋糕店已經關閉，同樣，家中再不會出現這溫馨洋溢的畫面出現，昔日的美好只能作為回憶，埋在心裏。
二人帶著失落回家，莉莎馬上告知卡拿醫生來訪的事，她隨便說了幾句作罷。病人不願接受治療，醫生無可奈何，也不能做甚麼。卡拿最清楚知道自己的情況，右眼並無大礙。
眼貼上紗布，不論是自己看到，還是旁人的目光都翻覆叮嚀自己過往犯過的錯，不要因為時日過去而忘記。
卡拿坐在梳妝台前，拿下右眼得紗布，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看著眼上這醜陋、凹凸不平和嚇人傷疤。這是是痛苦的刻印，殺人犯的烙印。也是她做事不成熟造成的惡果。
「姐姐！」格羅匆忙地跑進卡拿的房間說。
「甚麼了？」
「基爾開槍自殺，現在在醫院急救！」
「下？！」
昨天他還好好的，還說會再報紙刊登二人解除婚約的事。為何突然就自殺？她想起昨日的基爾確實有點奇怪，這刻她才發現自己又一次眼睜睜看著對方走上自殺這條不歸路。
基爾就像康斯達，將最要緊的事交代清楚後，就對這世界再沒有任何依戀，能安心地往黃泉奔去，結束一生。
第二十四章：結束
完
第二十五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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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perBomberMan
2023-7-25 22:31:14
基爾就咁死咗
:^(
常眠
2023-8-1 10:03:47
假期結束⋯⋯
呢10日同陳立正玩得好開心
行程超級豐富
所以⋯⋯
一隻字都無打過
:^(
樓主會比心機追番進度，儘快出文
:^(
座右銘
2023-8-1 10:44:37
原來冷面真係痴線
:^(
行程超級豐富仲出緊文 仲要係咁討論
常眠
2023-8-1 10:49:01
係因為樓主身子差，容易見攰
揸車又費神，所以無打文
:^(
陳立正VantaBlack
2023-8-1 11:50:56
旅行當然要出文
:^(
多謝常眠借電腦黎先真
:^(
座右銘
2023-8-1 13:36:53
行程豐富嘅 返酒店已經想訓覺啦仲打文 仲要揸咗車
:^(
最多玩下電話
座右銘
2023-8-1 13:40:46
要出文唔帶電腦
:^(
去旅行仲掛住出文
:^(
可惜我唔係有錢佬，唔係就出月薪比你做返出文機器，日日有文睇
:^(
常眠
2023-8-1 19:06:33
岩吖
沖完涼就已經想訓覺
:^(
我都理解唔到佢係點做到
座右銘
2023-8-2 01:36:17
原來係冷面超人
:^(
大西北姿粉客
2023-8-2 02:04:22
正常嘅，哩啲榮譽感咁重嘅人，多數會選擇喺受侮辱之前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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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西北姿粉客
2023-8-2 02:05:19
冷麵超人
:^(
:^(
陳立正VantaBlack
2023-8-2 09:25:30
唔係
:^(
我就係個D仲要依賴交通工具既可悲撚，所以唔使揸車有精神打文
:^(
常眠
2023-8-3 00:13:37
樓主平時都係搭交通工具
:^(
係車用手機打文
係放假去玩先揸車
座右銘
2023-8-4 05:07:35
我坐開個部車價值七位數字
:^(
佢個名叫巴士
座右銘
2023-8-4 05:08:46
用電話打文，又係超人嚟
冷面超人同常眠超人
:^(
常眠
2023-8-4 10:40:09
執緊文
:^(
常眠
2023-8-4 10:42:38
撘巴士好呀，可以訓覺
成日一上車就搵個好位，帶耳機聽下歌
好快就訓著
常眠
2023-8-4 11:22:29
25. 未完待續
25.1
卡拿立刻趕到醫院了解，但醫院外圍著眾多記者，根本進不到醫院。
「姐姐，我們回去吧！被人發現妳就糟糕了。」他壓低聲音，在卡拿耳邊說。
「為甚麼？」
「你是他未婚妻，又是紀律聆訊的證人。全世界都將目光集中在這事上，不要為自己添麻煩了。」
「昨日我已經跟他解除了婚約。」
「下？我們更要快快離開。被人發現就糟糕了！快！快上車！」
格羅馬上推姐姐上車，然後直奔大宅。
只可惜，軍部的人早就在宅子等候她。他們從羅蘭裏知道基爾自殺前見過卡拿，按程序盤問了卡拿，但都問不出甚麼來。
基爾出事的事很快就傳遍全國，民眾對他自殺的事有不同的推測，眾說紛紜。有人認為這是軍部高層的逼害、也有人認為是他抵不住紀律聆訊的壓力，更有人説他其實不是自殺，而是被停戰派暗殺，因為只要他一死，戰爭派就沒有了標誌性人物，更能推動反戰運動。
在這骨節眼上發生這樣的事情，大大打亂了軍部的計劃。而且民間停戰的聲音也越來越高，大眾都認為結束戰亂的時機快成熟了。
最終，基爾在加護病房留醫一日後傷重不治，享年三十歲。無論如何，他的死已經掀起漣漪。
他的死令帝國陷入混亂之中。
先是敵軍趁機會攻破防線。基爾生前命令築下的圍牆一夜之間倒下，敵方百萬雄獅直迫東部，一舉攻下司令部，也接管了東部醫療中心。整個東部都已是敵方的囊中物，但他們不就此罷休，還繼續往首都方向推進。
接著，反戰民眾上街示威，圍堵司令部，要求軍隊投降，結束這可怕的戰爭。他們用黑色油漆潑上這棟白色巨塔，向極權的軍部作出抗議。
軍隊都曾經嘗試制止這場動亂，試過宵禁、限制聚集等，但駐守首都的士兵都是貴族子弟，他們根本沒有能力壓下極度憤怒的民眾，還反過來被示威者奪取武器。這班子弟兵狼狽退場，引來民眾的取笑。
高居司令部的將軍們終於看清事實、聽到人民痛苦的哀嚎、悲痛的吶喊。現在大勢已去，帝國軍已無反擊之力。
在基爾去世的第五天，軍部終於發聲明作無條件投降。為長達接近三年的戰爭劃上句號。民眾紛紛湧上街頭，慶祝戰爭結束。
而基爾的家人就趁民眾還在慶祝的氣氛時，將他的葬禮低調地以私人形式在家族墓園舉行，應邀到的只有家屬，就連軍隊的人都沒有獲得邀請。但唯獨卡拿收到基爾父親的密函，邀請她參加葬禮。
「姐。你真得去要去？」格羅堵在卡拿房門前，勸阻已經穿上黑色喪服的她參加基爾的葬禮。
「我去都是聊表心意，不會待很久。」她安撫弟弟。
「姐，現在你和他甚麼關係都沒有了。何必為自己添麻煩呢？」格羅再説。
她看看牆上的時鐘，出門的時間快到，不能再與弟弟在這磨蹭糾纏。
「行了行了，我去去就回，不用擔心。」卡拿輕輕推開格羅，離開房間，快步走下樓梯。
格羅就此目送卡拿離開，碰巧這一切母親都看在眼裏。
「格羅。」母親用溫柔的聲線呼叫兒子的名字。
「姐姐要去基爾的喪禮，妳為何不勸勸她？」
「格羅，由她去吧。有些事情誰都制止不了。今天天氣不錯，你能陪我到花園走走嗎」母親轉移話題說。
「母親，難得你今天很精神，我們走吧。」格羅知道母親沒有意思幫他勸住卡拿，也只好放棄。
母親報以溫柔的微笑，慢慢走下樓梯。
母親平日精神狀態不太穩定，但不知為何今日的她格外精神，頭腦分外清晰，對答如流，與平日的她大相徑庭。
基爾的喪禮佈置簡單，家族小禮堂中央放置基爾生前穿著西裝的照片。參加葬禮全都是家人，就除了卡拿一人例外。喪禮正式開始前，卡拿走到他的父親身旁，把當年的訂婚的銀戒交到他手上。
「謝謝，要麻煩你特意來一趟。」他接下戒指，從口袋取出紅絲絨盒子，把戒指放在預先留空的位置，兩枚戒指終於隔了三年多後再湊在一起。
卡拿訂婚後因為狙擊手的工作一直都沒有戴上戒指，把它放在宅子的房間裏。與基爾見面當日也未能把戒指還給他，未想到今天接下戒指的變成他的父親。
「這是我應該的。叔叔，請節哀。」卡拿向對方表達心意。
如果婚禮順利舉行，卡拿已經是基爾家的媳婦，稱呼對方為父親。
「有心。我們兩老早就有心理準備，他隨時也回不來。我們也準備好他下葬用的軍服，萬一找不回屍首也有個衣冠塚。只是沒想到⋯⋯」
他們預計基爾會戰死沙場，甚至連遺體都找不回來。但沒想到他居然以這種方式離世，也未能用上他穿著軍服的照片。
「很抱歉，我當日沒有注意到他⋯⋯」
她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回有熟人在她身邊自殺。她開槍殺去的人有很多，在瞄準鏡下看著活生生的人倒下都已見怪不怪，但唯獨自殺這事她還是接受不了，過不了心理關口。
「不要緊。這孩子心意已決，誰都阻不了他。妳也替他了結一個心願，已經很難得。謝謝。」
對方低頭微微欠身，向卡拿道謝。
喪禮沒有任何宗教儀式，也沒有繁瑣的程序，父母各自簡短地讀出悼詞後就進行下葬儀式。
昔日報章雜誌頭版的風雲人物、軍隊的明日之星、得到萬千少女們仰慕的基爾居然就這樣悄悄地長眠地下。
這顆閃耀的新星就此殞落。新時代之下不再需要戰爭英雄，再也沒有他們發亮的地方。
(待續)
陳立正VantaBlack
2023-8-4 13:58:56
:^(
大西北姿粉客
2023-8-4 23:35:15
終於打完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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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椒牛丸河
2023-8-5 00:11:41
:^(
SuperBomberMan
2023-8-5 22:41:12
尾聲
:^(
常眠
2023-8-5 22:42:18
樓主目標係8月完故
卡拿都拖左好耐
:^(
常眠
2023-8-13 03:49:50
25.2
卡拿事後得知，基爾早就打算在紀律聆訊前自殺。沒有被告的審訊是開不了庭，也沒有人能為他所做過的事定下對錯。如果這世界有神的話，就在世界終結時由神來判決他；如果世界沒有神，就由歷史和人民來評說他的一生的功過。
看似看得開的他卻有一件事是他決意必須親自在死前完成—解除婚約。
這完全顛覆了卡拿對基爾的認知，一個不擇手段往常上爬的人居然會在人生的盡頭時作出不一樣的選擇。
他被名譽和權利束縛，最終把自己逼上絕路。他不能擺脫，就把希望交給了卡拿，解除因家族而訂立的婚姻，解開一部分家族的綑綁。希望這能成為卡拿新生活的起點，一步步擺脫家族的陰影，找回屬於自己的人生。
最終，基爾不單單解放卡拿，也將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的民眾解放出來，成為了結束戰爭的最關鍵人物。沒有他，這場戰還不知道要拖多久，還要讓多少人無辜犧牲。
戰事終於結束，軍部被勒令解散，暫時由國王協助處理戰後事務，邊處理戰敗賠償問題邊處理國內事務，收拾戰後留下來的爛攤子。士兵全被解散，卸下軍服，返回家鄉。
卡拿和格羅的職務都被解除，沒有收入的他們也要想辦法先找工作，才能繼續聘請傭人打理家中事務和照顧母親。
幸好，二人都接受過良好的教育，弟弟格羅很快就找到一份鐵路局的文職工作，而卡拿因為在醫療中心工作的經驗，順利在中央醫院找到助理的工作，幫忙處理文書工作。
人們終於不需要再逃避戰火，但還不算過上好日子。農地荒廢、糧食短缺、萬物騰貴。
他們微薄的薪水根本買不起甚麼，唯一的辦法就是變賣家中值錢的裝飾品和珠寶首飾應急。現在的卡拿家族正正式式成為沒落貴族，沒有身分、地位，就連這棟舊宅子都成為他們的負累。
「姐，這樣下去都不是辦法。」格羅看著帳本，一臉愁容。
「賣地吧。家裏還有不少土地，原本租地耕作的農民全都跑光了，沒有人交租、也沒有人交收成，如其放在這裏長雜草，倒不如把它們賣掉。」卡拿苦思後說。
他們意欲賣走的土地除了耕地外還包括大宅後面的那片草原，那片充滿回憶的土地。
家族的屬地都是先祖們用血汗、冒著生命危險換來的，沒有一寸是天掉下來的。只可惜，他們這一輩無法繼續守護這片土地，只希望他日在地獄相見時不被他們苛責。
昔日高床軟枕、不愁喝穿的貴族都要面對現實，與一般平民一樣為生活奔波。
除了煩惱收入，工作環境的轉變也讓卡拿不習慣。
先是工作性質的改變。她現在過著朝九晚六刻板工作，每天坐在辦公桌前，對著死氣沉沉的文件。手指在冷冰冰的打字機上移動，耳邊全都是嗒嗒作響的機械聲。相比以前緊張的前線和繁忙的醫療中心相比，這裏的工作沉悶極了，全是一板一眼的工作。這段日子都過著機械般的日子。
其次是人際關係。本來就不擅於溝通的卡拿甚少與人建立關係，加上這裏的人不像羅莎和其他護士般友善。他們對於卡拿過往是軍人的身分並不友善，加上她的家族背景，不時遭受冷嘲熱諷。
退役軍人的過去成為職場上的另一種負擔，最初都只是有部份的人知道，但後來漸漸傳開去。
她這頭耀眼的紅髮，令很多醫療人員都知道她過去的身份，故意疏遠她。後來更把最麻煩，無人想做的工作全丟給她處理。
軍人在戰爭時期是保衛國土的戰爭英雄，身上帶著榮耀。但在戰敗後的日子，他們只是一班殺紅了眼的殺人犯，身上散發著令人噁心的血鏽味。
卡拿沒有反抗，也沒有向主管投訴。遇上這樣的事只能吞下去，要不然就是引起更多人的側目。而且他們所說的都是事實，她確實是殺人不眨眼的殺人犯，雙手沾滿鮮血，他們刻意避開都是正常，有誰願意與殺人犯交朋友。
以前當狙擊手是就是一個人，沒有夥伴，也沒有朋友。在前線退下來前一直都是孤身一人，現在只不過是回到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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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卡拿輕輕敲打母親房間的木門，靜候母親的回答。過了一會兒，依然沒有回答。
叩、叩⋯⋯
她再次敲門，依舊一片寧靜。
「我是卡拿。我進來啦。」卡拿在門外說。
她輕輕推開木門，在細縫裏看到母親坐在窗邊，看著草坪。她這樣子和小時候看到的母親一樣，靜靜地坐著。卡拿將門推開，走到母親旁邊，半蹲在她旁邊，用雙手捧著她的左手。
「媽媽，我是米婭，我回來了。」卡拿輕聲說。
母親緩慢地轉過頭，看著旁邊的卡拿。
「米⋯⋯婭⋯⋯」母親伸手輕輕撫摸她紅色的中長髮。
「是。是我。」卡拿欣慰母親似乎認出她來。
「妳無事嗎？為甚麼受傷了。」母親看到她眼上的紗布擔憂地說。
「無事，都是小傷。」她微微把身軀往後，避開母親的手。
「欸？你為甚麼穿了哥哥的軍服？不過，這與妳的紅髮很相襯。等一下爸爸和哥哥回來給他們看看。」母親露出微笑。
卡拿無意間將母親微笑的樣子與羅莎的樣子重疊，她們都是溫柔婉約的人。但是，原來在母親的時空中，父親和哥哥還好好地活著。她依然活在當年幸福的世界裏。
叩⋯⋯叩⋯⋯
再次傳來敲門聲。
「進來。」母親輕輕說。
「夫人，請問今晚用餐嗎？」女傭打開木門，欠身詢問。
「不用了。謝謝。」母親報以溫柔的微笑回答。
「是的。」她恭身離開。
「為甚麼不吃東西？」
「我不餓。」母親臉上沒有掛上任何表情，淡淡然地說著。
卡拿留意到母親的臉脥不像之前飽滿。食慾不佳往往都係身體狀況變差的徵兆。醫療中心有許多士兵都是這樣，身體狀況和食慾互相緊扣，身體未能吸收足夠的營養，也會反映在身體方面，如果未能及時解決就會造成惡性循環。
「不餓也要吃點。你有想吃的東西？我去買給妳。」卡拿嘗試引起母親對食物的慾望。
母親低頭苦思，想了很久，從腦海思索過去的記憶。
「有家蛋糕店的奶油蛋糕很好吃，你們都很喜歡。它就在廣場附近，妳還記得嗎？」母親忽然想起許久以前的記憶。
「當然記得，我明天就買回來。但是今晚你要要乖乖吃晚餐。」卡拿說。
母親輕輕點頭同意。
只可惜當晚母親都是沒有到餐廳用餐，只是在房間喝了一點湯和幾口主菜就請莉莎撤下。樂觀來看，這是進步的開始，成果需要一點點累積，進度需要按照病人的情況調整期望，這全都是在羅莎和其他護士身上學來。
這刻卡拿有點欣慰自己有機會在醫療中心待過一會兒，從專業人士身上學到基本的照顧技巧，現在算是派上用場，可以好好照顧母親。
第二日一早用完早餐，卡拿就請放假中的弟弟—格羅，載她外出到廣場。
卡拿早就預計到老將軍安排的醫生會在差不多的時間登門拜訪，她趕緊在醫生來到前偷偷溜走。格羅都知道姐姐的計劃，不單沒有制止，還附和她，就像二人小時候一樣，為了避過課業，偷偷溜走。
車上的兩姐弟回憶起過往溫馨的時光。只要有小孩生日或是節日，父親就會買奶油蛋糕回來，大宅充滿著小孩愉快的笑聲和幸福。這款蛋糕象徵著一家人齊齊整整的愉快時光。
只可惜光景不再，事過境遷，人事已非。充滿回憶的蛋糕店已經關閉，同樣，家中再不會出現這溫馨洋溢的畫面出現，昔日的美好只能作為回憶，埋在心裏。
二人帶著失落回家，莉莎馬上告知卡拿醫生來訪的事，她隨便說了幾句作罷。病人不願接受治療，醫生無可奈何，也不能做甚麼。卡拿最清楚知道自己的情況，右眼並無大礙。
眼貼上紗布，不論是自己看到，還是旁人的目光都翻覆叮嚀自己過往犯過的錯，不要因為時日過去而忘記。
卡拿坐在梳妝台前，拿下右眼得紗布，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看著眼上這醜陋、凹凸不平和嚇人傷疤。這是是痛苦的刻印，殺人犯的烙印。也是她做事不成熟造成的惡果。
「姐姐！」格羅匆忙地跑進卡拿的房間說。
「甚麼了？」
「基爾開槍自殺，現在在醫院急救！」
「下？！」
昨天他還好好的，還說會再報紙刊登二人解除婚約的事。為何突然就自殺？她想起昨日的基爾確實有點奇怪，這刻她才發現自己又一次眼睜睜看著對方走上自殺這條不歸路。
基爾就像康斯達，將最要緊的事交代清楚後，就對這世界再沒有任何依戀，能安心地往黃泉奔去，結束一生。
第二十四章：結束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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