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戰國史]— 《最後的六文錢》
工業用革命口罩 2021-12-18 10:45:56 癲呀 寫咗咁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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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吓我要飛往天上 2021-12-19 16:45:42 最後的六文錢--第一百七十三回---兄與弟

在高山向下俯瞰,看到一個赤紅色的武士在努力堅持自己選擇的路。
縱使這是一條絕路,一條沒有將來的路。
成千上萬的士兵在山谷包圍著紅色武者,或許他和紅色武者於心底裏明白,只要投降,一切問題迎刃而解。只要活下來,一切可以重新建立。

可是,忍辱負重與從容就義。
有人選擇前者;有人選擇後者。
世人眼光膚淺短視,不明白活下來的路比死更難走過;世人盲目崇拜英雄,不明白英雄人物只是文人筆下的把戲,只是主公號令群臣的一種手段。

他穿上一身華麗的黑色衣裳,看著傷痕纍纍的紅色武者,萬千感覺湧上心頭,他很想騎快馬衝過去救人,但理智告訴他,他已經選擇忠於自己的路,就不必多生枝節。
他早已知道自己將來會受盡世人鄙視,更知道死後留下的,只是一個又一個的污名。
如果可以重新選擇,也許他寧願自己笨一點,笨得和紅色武士同生共死。
若果真的再活一次,他仍會選擇自己的路,他不甘為世人的閒言,不顧自己族人的安危。

然後,有人用長槍貫穿了紅色武士的身體。
但痛楚直接傳到他身上。
很痛⋯很痛⋯

「啊⋯⋯!!!」真田信幸大叫一聲,從夢中醒來。
「怎麼了?」信幸的正室本多小松馬上點起蠟燭,為信幸輕抹滿臉的大汗。
「沒⋯沒什麼,只是發惡夢而已⋯」信幸喘著氣說:「但一切都太真實了。」

又來了,同一個夢又再出現。

突然,有下人通報。

「大人,天海大人派人前來,說九州情況有變,要馬上商討對策。」
「知道了,替我備馬。」信幸下令說:「我立刻入城。對不起小稻(本多小松)。」
「不,工作要緊。」本多小松笑著說。

在九州南部,島津家久高調向家臣公佈,他決定歸順豐臣家,並希望大家以大局為重,結束無謂的戰爭。善於收買人心的家久,很快便得到族人的支持,而主張對抗的島津家當主義久陷入進退失據的局面,他坐在自己的書房在思考。如果投降,豐臣家和族人定必推舉島津家久為新當家;如果抗戰,家族勢必分裂。此時,一個神秘的角色在義久正上方的橫樑出現。

「此局,要破不難。」神秘人說。
「誰?刺客?」義久平靜地說。
「我只是一個局外人。」
「既然先生是局外人,又為何入局?」
「局中的變化,正影響著我方的利益。增加九州的不穩定要素,讓豐臣家多消耗兵力及時間,對我方的部署有利。故此我將刺殺島津家久,為大人除去一患。」
「家久是我弟,現在告知於我,你就不怕我先通風報信?」
「你不會的,因為你知道後果。我更知道你在掙扎,要是沒有我的出現,你只會困在死局。如果家久不死,九州只會拱手讓給豐臣家。所以我是你的引路人,我會把你帶離困局。你心裏面定必出現過刺死家久的念頭,只是道德規範了自己,不斷怪責自己的邪惡念頭。可是,這個亂世已經瘋了。在道德淪喪的世界,已沒有什麼正確不正確。有利可圖者為之,無利可圖者棄之,一切只需忠於心底的欲望。」
「先生既已如此坦白,何不直接報上名來?」
「風魔小太郎,北条家的。」神秘人笑說。
「遠在關東的北条家也入局嗎?那麼說你已志在必得。」
「我從來沒有失手。」小太郎自滿地嘴角上揚。

而島津家久正藏身於九州某地方,因有人已告知他,現在他的人頭已值五百板金幣,相當於一國一季的稅收。天下所有有名的刺客已整裝待發,聚在九州。而史上最強的近衛亦前往九州保護要人。
野比大熊貓 2021-12-19 20:20:13 終於睇到L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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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吓我要飛往天上 2021-12-20 11:13:47 真正嘅live係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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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比大熊貓 2021-12-20 13:19:16 睇多次先發現重有幾年先l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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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吓我要飛往天上 2021-12-20 15:04:53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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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鹽蝦米 2021-12-21 12:19:41
呀吓我要飛往天上 2021-12-23 01:18:46 最後的六文錢--第一百七十四回---蛟龍化魚

現年十七歲的真田信繁奉豐臣秀吉之命,進入九州保護島津家久。沿著由黑田官兵衛交帶的地圖,他走進了一個偏僻的小漁村。
他看著蒼海,放下行李,緩慢地深呼吸一下帶有鹹味的海風。此時一個在停泊在岸邊的小船傳出一把雄渾的聲音──
 「外地人,來幹什麼?」一個頭載簑笠的漁夫走了出來問他。
「我是一個畫家,看到大海只想作畫。」信繁回答。
「哼,你不是畫家。」漁夫指著信繁的手掌說:「手掌那層厚厚的繭,是長期緊握兵器而成,但小子你身體卻不算得太強壯,我看,如果你不是刺客忍者,便是⋯」

豐臣家派來保護我的奇兵了。

喬裝打扮成漁夫的島津家久,藏身在漁村中已經兩星期,期間島津全軍按兵不動。

在島津軍大營,島津忠長正在掙扎,掌握島津家精兵的他是左右島津家大局的重要人物。壓力來源不只是他和家久的親密關係,更是來自背後的家族勢力。他們大部分都傾向支持歸順,因為只要一直維持戰爭,他們的收入便不斷下降。忠長雖已誓言忠於大當家島津義久,但近日逃兵不斷,加上士氣日漸低落,對抗豐臣家已經是天方夜譚的笑話。

九州主軍軍營。
「今天第三營又有十多名士兵逃跑了。」忠長身旁的士兵報告說。
「沒辦法,第三營的人出身在日向地區,他們都在家久的照顧下才安居樂業,現在還怎會待在軍隊?」忠長嘆口氣說:「老實說,再打下去也是輸的。」
「急報,來自地區的軍糧被扣起了。」一個士兵跑進帳內。
「最壞的情況發生了。當九州人民不再支持我們的時候,失去民心的我們如何努力也無法阻擋歷史的洪流。」
「慢著。」一把神祕的聲音出現在帳內。
「誰?」忠長小心翼翼地按著配刀:「是刺客?」
「沒錯,但目標不是你,而是島津家久。」神秘人說:「只要他一死,你們聯合我們的部署,便可以打倒自大的豐臣家。」
「你到底是誰?」
「有光的地方便有我的存在,我是所有人的影子,德川家的服部正成。」

又稱鬼半藏!

正當島津家按兵不動之際,大坂的豐臣秀吉主軍已經逐步出發,聯同先前的羽柴小一郎軍,共二十萬的軍隊來到九州。同一時間,九州大友家先鋒立花宗茂領豐臣家的士兵,乘勢奪回數個小城,為大友家挽回了不少顏面,更大振豐臣軍的士氣。

立花宗茂連下三城,由北向南推進,最終碰上了鐵板。立花宗茂領著三千精兵,攻打只有五百士兵的飯野城,但守城的卻是萬人敵大將島津義弘。

「要打倒他們一雪前恥!」立花宗茂說。
「要讓立花家的小子知難而退。」島津義弘說。

立花宗茂在城下興奮地大叫:「攻上去!」
然後一百攻城兵推著攻城車不斷撞向城門,島津義弘則指揮士兵死命推著城門,並由高樓投石下去,一場壯烈的攻城戰展開。

而真正的戰爭不論大小的,在另一地方,戰爭也同時開始。

「他媽的!」一身漁夫裝束的島津家久大叫一聲,在遠處垂釣的真田信繁立即回頭一看,一個刺客正用小刀刺向家久,在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剎,家久轉身避開了刺客的突刺。
「什麼?」刺客說。
「我可是示現流刀法的傳人!這樣單調的攻擊於我無效的!」之後他一個手刀打在刺客身上,使他昏倒在地上。
真田信繁立刻趕了過來,說:「大人,我們的位置暴露了。」
「沒錯,但我們已經逃不了。」家久指著遠處的山林:「相信他們已經來到了。」
呀吓我要飛往天上 2021-12-26 16:08:11 最後的六文錢--第一百七十五回---豐臣風神

「殺!」
飯能城下,殺聲隆隆。
攻城的,已把自己的生命豁出去。
「平生能率領如此精銳的士兵,實在是將領之福。傳令下去,所有士兵共分十隊,東門、北門分兵連番攻城。我們人多,分兵有利,一定能破此城。」立花宗茂揮舞軍配:「讓天下人知道!立花家的威名!」
飯能城內,哀號處處。
守城的,已把自己的遺書寫好了。
「想不到同一樣的將領,只是換上了新力軍,居然有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與一代名家大友家的士兵相比之下,豐臣家的士兵實在太優秀了。」島津義弘站在城樓上說:「而立花家的小子終於開花了。」

最後北門先被攻破,立花宗茂看到逃竄的敵兵,便騎著黑馬如迅雷般殺入城中,忽料在城上的伏兵馬上投石把北門封住了,城內城外失去所有聯繫。
「年輕人總是衝動,就這樣斷送一生,受死吧小子!」島津義弘由上而下望著宗茂興奮地說。
「我的人生才剛剛起步!」宗茂大叫一聲,策馬直奔向東門。

此時,飯能城內的弓兵同時對準宗茂放箭,他用武士刀左揮右舞,把箭一一擋下可惜仍身中數箭,但總算是成功衝殺向東門,宗茂連斬數人直達門下,正欲打開城門之際。

「別太自以為是!小子!」島津義弘手持大鐵鎚由上而下轟下去,宗茂靈巧地避開,但地面立即出現深深的裂痕。
「力量雖大,但不夠快。」宗茂嘴角上揚,然後漸漸揚起烈風。

風來之,風神來之。

「你別囂張!」島津義弘正要揮動巨鎚之際,宗茂已經跑到了義弘背後。
「現在的我已經脫胎換骨了。」宗茂在黑馬背上交叉雙手,義弘的手臂關節已被刀背擊至脫臼,鎚子飛墜地上。
「畜生!」義弘咬牙切齒說。
「你完了。」宗茂把刀指向義弘的頭頂,說:「投降吧!你們大勢已去。」
「鬼島津寧死不降!」義弘抬高頭說。
「很好!」
宗茂一刀刺向義弘,但在他頸前牢牢地停下來:「我非常痛恨島津家殺死我的父親,念你之前手下留情,如今我把恩情還給你,互不相欠。」
「什麼?」義弘有點驚訝。
「相信豐臣大人也同意我的做法,大局永遠凌駕於私人恩怨之上。打開城門,把你們的士兵帶走,至於受傷的,我方可以代為醫治。」宗茂收起武士刀,義弘感動地道謝。
「嗖!」一支冷箭向宗茂的背部,義弘用力推開宗茂卻令自己手臂中箭。
「你們住手!冷箭傷人非武士所為。這仗已分出勝負,打開城門我們撤退。」義弘大聲下令。
「感謝你再救我一命。」宗茂衷心感激。
「老子欣賞少年英雄。」然後島津義弘雙手作楫後離開飯野城。

連下四城,立花宗茂的名聲傳遍九州各地。豐臣秀吉更稱讚他為「鎮西一」,關西第一武士,聲威一時無兩。

同一時間,關東第一忍者集團首領風魔小太郎已經牢牢地盯著自己的獵物。
「上!」小太郎一聲令下,在叢林的潛伏已久的刺客們一同衝出,奔向同一目標──那個價值連城的人頭。

「還以為我的消息收藏得很好,想不到還是被人查出來了。」家久也由沙中取出武士刀:「示現流的奧義,要解封了。」
「大人,最少有二十人。」真田信繁說完,一腳踼向沙土,一把長柄兵器飛躍而出,一手緊握那把十字槍,他已在備戰狀態。

此時,一個忍者拿著小刀迅速走近家久,大叫一聲:「納命來!」
一名手持竹桿似的長身武士刀的武者在小石山後跑出來,一個小跳步並一刀橫揮斬向忍者,再一個輕快的轉身:
「已經完了。」
「什麼⋯誰⋯?」忍者語未畢,其頸及腹已經噴出鮮血,所有人看得呆了。
「自己人嗎?」家久問。
「收了黑田官兵衛的錢替他辦事。」武者朗聲說道:「但此人已是我佐佐木小次郎的獵物,你們別插手!來一個殺一個。」
「媽的!你不是官兵衛的人嗎?」家久指著他說。
「對,但我的刀已經把你認定為敵人。示現流刀法,接招吧。」

我的一生,只為追求可以和我對抗的高手,可惜上一次打敗我的人,已經死了。
我的刀啊我的刀,現在我空虛得很啊。
fcx70 2021-12-27 16:12:02 又live


懷疑追到2046
呀吓我要飛往天上 2021-12-27 17:29:14 liv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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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業用革命口罩 2021-12-27 18:3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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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吓我要飛往天上 2021-12-27 19:17:14 呢一年都唔知有冇寫到5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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椒鹽蝦米 2021-12-29 00:38:49
呀吓我要飛往天上 2021-12-29 09:01:34 最後的六文錢--第一百七十六回---饑餓刀鋒

佐佐木小次郎早前接到黑田官兵衛護衛任務,要他暗中保護的不是別人,正是眼前的島津家久。他早聽聞九州地區有一種新派的劍法名為示現流,他十分期待見識一下這個近年成名的新流派。

「示現流……」佐佐木小次郎提著腰間的長刀,緩步逼近家久:「我的刀已經寂寞得太久了,現在和你對決已經是我的唯一目標。」
「偏偏挑在這時候嗎?」家久苦笑說:「除了你,在場還有數十人要取我性命。」
「放心,你的性命要留給我取掉。」佐佐木小次郎拔出長刀,沿著家久四周在地上劃下了一個大圈,朗聲說道:「誰敢過來,下場便和此人一樣。」他揮劍指向剛死去的刺客。

面對價值連城的人頭,刺客們才不想理會這個劍痴,有兩個人立馬衝向家久。

「示現流.奧義,斷空!」家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神速,橫刀一揮把兩名刺客一分為二。
「想殺我?這些人還未夠資格。」家久看著自己的刀鋒說:「佐佐木,先打發這些雜碎。」

「哼。」佐佐木小次郎嘴角上揚,隨意揮刀一斬,以不遜於家久的劍速,將家久背後的一名刺客一分為三,血花四濺。
「待會,才殺你。」佐佐木小次郎冷冷說。

信繁在旁邊,呆看著四處盛放的血花,早已忘記了自己的任務。
「死吧!」
一個刺客看到呆掉的信繁,便乘他不為意在他背後一刀劈過去,只見信繁毫無反應,此刻刺客同樣呆了。
「小子!!!」家久大喝一聲,才教信繁回過神來。
刺客打算再刺一刀,但家久在下一秒已經把他的人頭斬下。
「你不怕痛嗎?」家久看到信繁染紅的衣服有點驚訝。
「痛,到底是什麼感覺?」
信繁輕描淡寫似的說了一句令家久和小次郎震驚不已的話。
「納命來!!!」刺客直衝信繁而來,但年紀輕輕的信繁一但認真起來⋯

千百人也阻止不了他做任何事。

血戰一場,幾十名為名利而來的刺客全都殺在三人手上。

在樹林的巨木上遠眺的風魔小太郎自言自語說:「他們果然是不濟的。」
「當然。」在不遠的另一株大樹上,服部半藏突然現身說。
「東海道第一刺客服部半藏來了。」風魔小太郎笑說。
「主人既與貴主公達成共識,要合作嗎?」
「不必,我做事光明磊落。和你的作風格格不入,只會有反效果。」
「那麼,由我出手完成任務好了,反正我習慣暗箭傷人。」服部半藏從腰間拿出組合弓:「只要完成任務,什麼手段也要拿出來。」
他再拿出箭用力挽弓,目標是遠處的島津家久。
呀吓我要飛往天上 2022-1-1 09:11:53 最後的六文錢--第一百七十七回---疾風暗箭

在駿府城內,真田信幸正在閱讀來自九州探子的書信。

「老師,服部半藏已成功接觸島津忠長,更發現北条家的刺客同樣在九州活動。」信幸對天海說。
「你有什麼見解?」天海問。
「北条家入局只因明白此消彼長之理,利用九州亂局,爭取更多增兵自保的時間,他們更選擇以我們為盟友,同心對抗豐臣家。但他們不知道的是,我們的「造反」日期不在一時三刻,而是若干年後。」信幸自信的回答。
「說得好,接著說。」
「德川家作為豐臣家的頭號假想敵,他們事事把我們盯死,連出兵九州也於清州(今愛知縣)附近駐下重兵生怕我們有所行動。要他們誠心相信我們,只好兵行險著。」
「什麼險著?」天海奸笑。
「把我們的底牌一一告知豐臣秀吉,包括兵力,財產,軍糧數目等,永遠讓他們知道我們沒有任何能力去反。而第一步,便是出賣關東北条家,他們離滅亡不遠矣。」信幸嘴角上揚,想起了當年的誓言。

誓殺北条家。
他從沒有忘記,死去的真田特攻隊隊長禰津神平。

其後,信幸擅自離開駿府城,只帶同近衛往九州去了。

在九州小漁村中,服部半藏用盡全力挽起組合弓,把羽箭射向島津家久,箭迅如風,快如閃電,縱使家久目光銳利立即做出反應,但箭仍在家久的手邊擦過,劃出幼細的傷口。

「可惡!」
家久大叫一聲,然後在佐佐木小次郎真田信繁的護送下,乘小船離開現場,再由海上的豐臣家海岸封鎖船隊回去駐扎於門司港的豐臣家大營。

在門司港大營門外,秀吉抽著煙呆著大海。
「大人,快要進行總攻擊。為什麼仍未點將出陣?」黑田官兵衛慢慢走近秀吉。
「告訴我,為何是權兵衛?」
「由你推薦他為監軍開始,直到他戰敗而回為他求情,一切皆不像你的行徑。」
「果然暪不過大人的法眼。沒錯,是我早有預謀的。」
「媽的!」秀吉氣得馬上抽起官兵衛的衣領說:「你害死了數千兄弟呀!」
官兵衛仍是一貫冷靜的回答:「一切都是為了豐臣家的天下,四國的主導權本仍在長宗我部家之手,如今次期當家已死,家督元親亦無心戀權,剩下來的只是盛親那小子,只要大人好好培育他,便可以父輩之名正式掌控四國。另外,以權兵衛的頑強生命力,他一定可以安全回歸。」
「為了所謂的天下,到底還要犧牲多少人?」秀吉不滿地說。
「大人應從另一方面去想,只要天下統一,多少人可以安居樂業?迷惘是沒有意義的,因為一切仍在我的計劃當中。」
秀吉才慢慢消氣放手。

「報!島津家久在歸途中,突然毒發身亡。」一士兵跑到二人面前報告。
「糟了,馬上封鎖消息。大人,請馬上發兵,火速平定九州。」官兵衛跑進大營,召集將士,由三線南下。
呀吓我要飛往天上 2022-1-4 13:37:06 最後的六文錢--第一百七十八回---家久之死

在門司港大營,醫官正在檢查家久的屍首。只見信繁跪在地上低頭默不作聲。
「家久大人在船上突然昏倒,以小人多年的刺客經驗,相信他是中了水銀毒,而來源正是當日的冷箭。」佐佐木小次郎跪在地上向秀吉和官兵衛報告。
「查得出刺客是誰派來的嗎?」秀吉皺著眉頭問。
「他們是來自各地的賞金刺客,主因是有人願出五百板黃金買下家久大人的人頭。」佐佐木小次郎認真回答。
「出資者是誰?這可不是小數目,非一國大名不可。」秀吉說完,只聯想到兩個人。

德川家康及北条氏政。

「暫時仍未查出,但此事請交給我辦。」和黑田官兵衛同行的前刺客兵團百鬼眾首領一樂說。
「好。」秀吉話畢,繼而扶起信繁及小次郎,接著再說:「家久被刺死非二人之罪,畢竟是他自視過高,不願留在我軍大營,以致給予敵人打擊我們的機會。他死於自己的短視,別忘記我的敵人不只來自九州的,而是遍及全國。」

最接近天下一統的人,就是我們。
也就是說,天下的敵人都衝著我方而來。
霍地,我悲從中來。
我想起了一生中最尊敬的人。
織田信長。

其後,秀吉授權黑田官兵衛向南九州出兵,他們高舉島津家久的旗號,並以加藤清正及福島正則訓練的新兵為先鋒,分三路向南九州出發。

另一方面,南九州的大部分商家已經決定支持主和派島津家久,故此停止一切財力物資支援予島津主戰派。

「反了,反了。」島津家當家義久的老師新納忠元焦急地說:「早說過家久那小子攻於心計,善於攏絡人心。如今他已令我們內外受敵,逃兵愈來愈多,連兵糧亦開始短缺。」
「都急不來了。」義久嘆口氣道:「連家族內部都不支持我了。」
「大哥,又有幾個小城開城投降了。」剛進入書房的島津二當家義弘說:「現在我方剩下的軍隊不足二萬。」
「把當家之位交給家久,可能是減少犧牲的唯一途徑。」義久搖搖頭說:「也許他才是真正九州之主。」
「非也。」島津三當家歲久此時亦走進書房:「因為我相信他已經不在人世了。」
義久聽到後嚇得把手上的紙扇掉在地上,呑一呑口水再說:「四弟死了?」
「對,死於局外人之手。」歲久冷冷地笑說:「大哥,你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只見義久面色一沉,良久才開口說:「他們成功了嗎?」
「大哥!」義弘激動地說:「四弟的死和你有關?」
「我只是被告知即將發生此事。」
「大哥,你為什麼不阻止他們?縱是立場不一,我們也是親生兄弟呀!」
「二哥,一切已成事實,無謂再⋯」歲久冷冷說。語未畢,義弘已一拳轟在歲久的臉上,打得他直飛出書房外,連紙門也給弄破了。
「兄弟鬩牆,我不希望這是我們的結局。」義弘離開書房,再沒有回頭。

他奔向自己的主城,率先投降去了。
椒鹽蝦米 2022-1-6 12:53:28
呀吓我要飛往天上 2022-1-7 13:53:38 最後的六文錢--第一百七十九回---內爭的結局

在豐臣家設於肥後的本陣,秀吉正在論功行賞。
「虎千代,你以千人之兵,奪下三城,真不簡單。」秀吉欣賞地說。
乳名虎千代的加藤清正回答:「全賴主公的威名,他們都聞風歸順了。」
「果然,奪城還是虎千代比較在行。」坐在一旁的石田三成冷冷說。
「三成,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清正不滿地說。
「單純的讚美而已。」三成別過了臉。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指責我縱容手下在城內搶掠。」
「知道便好,我們以義之名出兵九州。你這樣的行為有辱名聲!」三成用很重的語氣說。
「你這書生懂得打仗嗎?一天到晚都在紙上談兵,你了解將士的心嗎?沒有動力如何打仗?」清正馬上反駁。
「夠了!」秀吉大聲地喝止二人,他們亦馬上噤了聲。
「你們都是我的好「孩子」,兄弟間又有什麼好吵架的?虎千代,你要明白,這次征伐九州我帶同文官前來,正是因為我要計算此地的價值及生產力等,我已把視之為自己的土地,試問有誰會搶掠自己的領土?」秀吉又認真地說:「佐吉(三成乳名),你也要明白,貪欲是人類的動力,這樣才可以激發士兵的戰意,否則他們又怎可能為我們而戰呢?上求名,下求利。佐吉你還要多多了解將士們的心思了。」
「明白。對不起,三成。」
「明白。對不起,清正。」二人同聲說。
可是秀吉卻嘆了一聲。

將來我的天下,只會成為他們兄弟內爭的導火線。

此時有一個傳令兵走進大營報告:「急報,島津二當家島津義弘開城投降了。」
「是那個大叔?他投降了?」立花宗茂有點驚訝:「他並不是那種輕易投降的人。」
「難道他是假意投降,實質是查探家久的消息?」三成立即說。
「他也不是這種人,我肯定。」宗茂曾和他對招,觀其技,知其心,其直接了當的攻擊模式,不像會作出偽降的所為。
「那麼會是什麼原因呢?」秀吉一眾人也不明其因,只有一個人在淡淡的微笑。

另一條戰線中,黑田官兵衛帶領水軍由海路進入南九州。

降者不殺。

這是秀吉給他的唯一指示。

先圍而後降者不赦。

這是官兵衛給眾人的話語。

故此九州各城人心惶惶,一見豐臣軍旗號就開城投降。特別在島津義弘投降之後,許多支持他的部將也一一不戰而降。

在日向城中,只能死守的島津歲久用力拍打枱䅁:「好一個不戰而屈人之兵。在兵力、形勢及氣勢的威脅下,投降已經是唯一的選擇。他媽的,一句話,一波攻勢,我們的士氣已經全垮了。」
傳令兵奔跑至歲久所在的書房外大聲說:「在外圍的哨站已發現豐臣軍的蹤影。」
「三當家,我們要怎樣辦?」同在房裏的將士問。
「我不管大哥有什麼計劃,我,寜死不降。你們先出去吧。」歲久認真地說。

這才是真正的薩摩武士魂。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他靜靜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喝著當地有名的薩摩燒酒,或許他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何不任性一點,花光一生輔助只因名正言順卻並非最有作為的大哥,從沒為自己作任何打算。最後還出賣自己最欣賞亦最嫉妒的弟弟,向別人透露家久最大可能的藏匿處,繼而害他遭刺客殺死。他心裏知道,如果可以同心合力,打退豐臣軍亦並非夢想。

在房外突然傳來陣陣的鴉啼聲,可是酒精的影響下,他彷彿聽到的是世人的嘲笑聲。而鴉啼聲伴隨著的,卻是急促的腳步聲。

而這些雜沓無章的腳踏聲,正是前來送他上路的。
呀吓我要飛往天上 2022-1-10 14:03:02 最後的六文錢--第一百八十回---送禮之人

島津義弘開城投降後,隻身一人進入豐臣秀吉所在的肥後豐臣軍大營。而當他進營的前,立花宗茂早在此地恭候。
「為什麼會選擇投降?」立花宗茂直截了當地問。
「在形勢上,這是唯一的路。正如大友家如能獨力對抗我們,又何需借豐臣軍的力量?」義弘苦笑說:「歸順,是續存家族的唯一途徑。再者,吾弟家久死後,我才明白他的用心。因為我在他遺下的筆記中,發現早在豐臣出兵之前,已和豐臣家達成共識。」
一直以為豐臣家因大友家於危急存亡之際求援才出手相助的立花宗茂如中雷殛。
「我們向上告請正名九州探題之位,但一直得不到天皇方面的回覆。自我們出兵不久以後,天皇方面向家久提出歸順的建議,保證他可得到九州探題之位,而且可直達權力核心。當我仍舊心繋九州一統,四弟早就把心思放在天下之上。」
「言下之意,他們早知島津家會出兵,如果早些協助大友家,就能避免我父犧牲的命運。」宗茂驚訝地說。
「可惜,我們十分遺憾,因兵糧運輸的問題,主軍未能及早出兵。」豐臣秀吉不知由何處走出來。
「關白大人。」立花宗茂立即低頭而不敢直視。
「是豐臣大人?」義弘不能相信,身為一軍之首的大人物會在大門相遇。
「是島津家的二當家吧,幸好你深明大義,不再抵抗我們。說實話,如能在對話中解決分歧不用爭戰,這才是我希望能做到的事。」
「小人已經收到天皇的招降信,從今以後定必效忠豐臣家。」義弘雙手作楫。

天皇陛下的信?是小西行長的副策吧。
那小子真的把大義名份發揮到極致。
秀吉笑了一笑,終於知道其歸順的原因了。

黑田官兵衛的部隊成功進駐日向城,只因人心險惡,只因人人自危,要活命就得抓緊機會,賣主求榮。

被大繩綁得緊緊的島津歲久被帶到黑田官兵衛面前。
「怎麼了?很難受吧?」黑田官兵衛冷眼看著歲久。
而酒氣已過的歲久一臉倔強:「忠義,在你的手段之下已成空談。先是強兵進撃,後以利益誘降。」
「只怪你自己不識時務,你的弟弟家久比你聰明得多。他早知單靠島津家的實力,是難以擋住我們的攻勢,故此他向我們提供道線,以換取信任,因此我們的大軍才成功於南九州登陸。而你利用情報網,認為我們會依照你的偽情報行動,反倒是告知你們的駐軍所在。而最重要的一點,是財力,再打下去你們只會花光積穳已久的黃金白米,其實你們也差不多見底了。」
「他媽的,原來一切在你掌握之中。」
「對,包括一個重要因素,家久之死。」
「什麼?」
「我們早料到這一步,所以只要順勢推演,就可在平定九州之後,把矛頭指向德川家。嘿嘿。」

黑田官兵衛隨後命人替歲久鬆綁,給他一條活路。只因他承諾過家久,決不傷害他的家人。

同一時間,一個喬裝了的年輕武士帶著侍衛來到豐臣秀吉所在的大營門外。
「豐臣家軍營的軍紀果然是大大不同。」年輕武士有感而發地說。
「是什麼人?這裡是軍事重地,是奸細嗎?」士兵大喝。
「請兵大哥通傳,就說,是德川家的真田信幸前來參見豐臣大人。」年輕武士自信地說。

自信,只因早已算好下一步。
椒鹽蝦米 2022-1-11 03:0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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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吓我要飛往天上 2022-1-13 12:06:52 最後的六文錢--第一百八十一回---說客

在九州肥後的豐臣軍大營門外,私自為德川家出使的真田信幸被士兵重重包圍。
「包圍他,再告知加藤大人。」士兵們說。
真由信幸身邊的侍衛說:「少爺,怎麼辦?」
信幸卻信心十足地說:「放心吧,他們不會胡來的。」
不一會,加藤清正前來大聲喝罵:「退下!人家是客人,怎可如斯無禮?」
「幸好大人心明大義。」信幸嘴角上揚:「我代表德川家,前來送禮。」
「什麼意思?」加藤清正不明其意。
「送你們一個出兵關東的理由。」信幸心裏知道,對方沒有拒絕的理由。

在南九州的山谷中開滿桃紅色的櫻花,信繁一個人靜靜的作畫。
「誰?!」一個外表帥氣的美少年乘著馬看到山下有人立刻大叫。
「畫家而已。」信繁仍是專注在自己的畫上。
「聽說吾父死於刺客之手,而他死前,在身邊正正有一個畫家。」美少年咬牙切齒地指著信繁說:「而你,正是那位畫家吧!」
突然美少年由馬背拿出長斧,一下子躍落山坡,山谷中的小鳥全部飛走。殺氣騰騰,信繁在本能反應下立即向上一看,只見美少年的斧頭已經在頭頂上方劈過來,信繁知道自己沒可能避開,只好用盡全力,一拳轟向斧頭的右邊平面,使得斧頭劈歪,不致被斧頭劈死,但卻劈中肩上,內穿護心甲仍血花四濺,更濺到畫紙之上,而且力度過大,信繁的拳頭骨立即骨折。
「什麼?」美少年本來握緊斧頭,但被信繁在千鈞一瞬的蠻力打在斧身,也使他被震開了,連握斧的手腕也給震傷,但他明白,只要有半秒差遲定必命喪於此。故此他知道對方的實力並不簡單。
「是誰?」信繁看著眼前那位倒在地上的美少年,他並沒有任何印象。
「吾名叫島津豐久,吾父正是由你保護的島津家久!!!」美少年大聲說:「告訴我,父親死去的真相。」
「是家久大人之子?」信繁呆了半晌。
「正是在下!」豐久慢慢爬起來:「告訴我!父親死去的真相!」
「我保護不力,讓大人死於劇毒之下,而下毒的人正是⋯」信繁內疚地說。

「下毒的人正是來自關東北条家的。」真田信幸跪在豐臣秀吉面前說。
「我為什麼要相信一個黃毛小子的胡語亂語?你認為我會笨到看不穿你的奸計?故意指北条家是策劃人,以為我就會對德川家放下戒心?」秀吉指著信幸說。
「大人的帳下奇人眾多,當中不乏情報專才。」信幸在衣內拿出數封來自北条家的書信:「証據在此,大人大可以命人調查。另外如果大人真的不相信在下,我可馬上切腹自盡,以此明志。如今的德川家根本無力對抗豐臣家,不計算在九州的二十萬士兵,光是大人留在清州(今尾張縣,鄰接德川家西面)的五萬兵,我們已吃不消了。加上每年向朝廷的朝貢,我方的財力已十分吃緊。而最重要的是,北条家為拉攏我們而提供的白米黃金,主公已交人轉交至大坂城,相信不日就會到達。大人,德川家誓言效忠豐臣家,可不是謊言,如果大人決意出兵關東,我們德川家的兵將願為先鋒為大人效力。」
秀吉眼見面前的小子確實言之有理,加上一樂為他調查的結果都顯示,一切都是北条家在背後默默支持,而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德川家康沒有能力去反。

最少,這一刻是。

覲見秀吉過後,信幸被安排到信繁所住的營內等待弟弟回來。只見帳內掛滿一幅又一幅水墨畫,更充斥著墨水獨有的香味及淡淡的花香,格調和血腥殺戮的戰場格格不入。看著這些水墨畫,他才發現比起以前看過的進步多了,而且畫得更像真。突然他倒抽一口涼氣,如果不懂任何兵法,眼前的只是普通的山水畫。但信幸細閱之下,便看得出畫中內藏玄機。

他嘆一口氣,原來弟弟已經到達不可思議的地步。
而他再嘆一口氣,是為了那一個彷彿真實的夢境。
椒鹽蝦米 2022-1-14 14:30:15
椒鹽蝦米 2022-1-16 13:51:07
椒鹽蝦米 2022-1-16 17:07: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