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絕對公平的世界》
M.Kuzminskas 2020-10-9 07:13: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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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想係收息唔洗做 2020-10-10 00:36:56 留名 樓主快d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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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筆墨顯 2020-10-10 00:42:02 收到
只筆墨顯 2020-10-10 00:52:30 「唔好啊啊啊──救命呀!」兩人只管往後爬,半個身軀逃出了光區,速度卻遠遠不及殺氣騰騰的大漢。

玩具模型,就掉在我不遠處。

那是一套日本動漫英雄人物的主角。

我的心,好像有一處早已缺失了,又再補回來。

我是個甚麼人呢?

啊……怎麼我會流淚。

「死──」

在刀劈中兩人前的一剎那,我跳了出去。

我知道進入光區的壞處、知道受傷的風險、知道出手的時機糟透了,唯一不知道我這樣做有甚麼作用。

但我就是想要救他們。

可是幻想中的劇本:二人中刀受傷甚至身亡、我中刀受傷甚至身亡、我令敵人奇蹟地受傷甚至身亡,都一一沒有應驗。。

我在半空時被人踹了一腳,撞上氣門叫我喘不過氣來。

大漢的刀半空停下。

他的刀鋒旁邊,有一個滅聲器。

噍──大漢倒地。

「仲用刀?」阿尼木竊笑道。

大漢雙眼還未趕得及閉上,已多了一隻紅眼睛在額頭。

「走──走呀!」二人連爬帶跳地逃跑,沒入黑暗中。

阿尼木得意地吹吹槍管,作勢瞄準兩人又笑著袋起手槍。

「呀哈──」我好不容易才吸入一口空氣,喘著氣問道:「點解……」

「點解……我係度?」阿尼木調皮地,嘿嘿笑道:「想睇吓有無嘢搶,順便確保我嘅隊友唔好做傻事。」

「我只係想……」

「徒手接嗰把刀?」

語塞。

的確是。愚笨至極。

我一時無話,甚麼字眼都吐不到出來。

「我勸你都係唔好太好管閒事,即使你係我隊友,都幫唔到你幾多次。」阿尼木將大漢的屍體小心翼翼地移離光區,靠著滲出的餘光將其洗劫一圈,邊說:「我要提醒你,呢度係無道德底線。」

他輕輕揮手,退到黑暗中。

說的話,正是我想跟蘇昕說的。

我拾起遺下的英雄模型,放到腳下奮力踩碎了。



時代已變。

由以物易物變為武力至上,三日滄海桑田,原以為抓得住變化的尾巴,卻捕風捉影,早已無聲逃之夭夭。

萬幸的,別人剛拿著等級一的兵器,我們已經擁有等級十,差距還可能會愈拉愈遠。

難易度變為簡單。

只要安份守己,順從計劃,也許真的能離開……嗎?

我在黑暗中躺下,天上再無刺眼光線,沒有照得頭昏腦漲。

伸出手,只有黑暗。

黑暗得連自己都再看不見。

到底我是誰。




------
我不斷咳嗽,拼命呼吸,大口地補充差點離我而去的空氣。

三個身穿軍服的皆倒地。

面前是一個光頭男人的背影,剛從一具乏魂返術的頭顱拔出劍來。

老伍曾介紹過,他是脾氣古怪的劍神石沖。

「阿沖你瘋了麼!怎可以殺軍隊的人?」老伍慌張地急道。

「我的傷好了。」石沖望也沒望老伍,只是陶醉地觀察他的劍,全劍赤色且極為纖幼,揮劍時破空之聲直接讓人聽到空氣在流動。他忽爾一撒,劍甫離開指尖旋即變為一灘血水。

「我可不想現在死呢!你忘記了為啥進來對吧?你想死!你想死嗎?」老伍怒道。

「他快死。」石沖盯著貢丸道。
貢丸比我還要喘過十倍,臉上皮膚都燒傷了,躺在地上狀甚痛苦。

「媽的。」老伍擦擦雙手冒起青光,走過去扶起貢丸,可是他太重唯有向我求援:「傻仔來幫我一下!」

「不如走吧。」還剩最後的一個囚犯,我記得他叫阿熊,頂著一刀切的齊陰髮型,沒甚麼表情的。他手上拿著軍官口袋的鑰匙。

「瘋了嗎?越獄是必死無疑!」老伍壓著聲音激動地叫道。

「晚一點他們發現三個獄兵不見了,我們都是必死無疑。」阿熊淡淡地道。

「好。」石沖說畢搶過鑰匙,開門出去。

「給我回來!喂,石沖……媽的!傻仔幫我!」老伍與我提著貢丸,萬般不情願地一同尾隨著石沖。

水滴聲。

閘外略為比監牢光一點,路況曲折迂迴不斷向上,我們以潛行方式行進,經過十多個監牢,在頭的石沖一人殺了三十多個看守者,起手動作我一次都沒有看到。但因為貢丸的關係我們行進得仍甚為緩慢,加上地形全圖無人知曉,我打從心底不認為可以逃得掉。

絲絲香氣。

良久,越過一扇門,步入直路,走了五分鐘都還未見盡頭,而且感覺上兩邊牆壁愈收愈窄。

「我快不行了,他奶奶的……」老伍上氣不接下氣的道,我倆滿頭大汗,體力消耗得很快,貢丸重死了,這裡又悶又熱,還要抬著百斤肥肉真要命。

我說:「係咪行錯路?」除了精力透支以外,力氣好像慢慢流失掉。

「只有一條路,錯不了。」阿熊道。

「愈來愈甜。」石沖驀地停下來,莫名地道。的確不知從何時起一陣棉花糖氣味傳來,此刻愈漸濃烈。

「幹……不用讀心都知道……」貢丸迷迷糊糊地道。

我們跟住停下腳步,驟然隆隆作響,才發覺牆壁真的向我們推來,去勢突然加劇,依著這個速度大約數秒後我們就會被壓扁了!

阿熊陡然醒悟,雙手合十,藍霧自他身體激湧而出,將我們五人都包圍著,從霧內看出去並沒有推進的石壁,只見一片灰銀,紫氣瀰漫。

「若不是機關,」阿熊雙掌合得更緊,道:「就是幻象。」

藍霧將紫氣慢慢逼開,才發現我們被困於一個金屬製的正方體內,紫氣正從邊緣位置由外滲進來。石沖橫劍直斬,將整個正方體十字破開,金屬板塊應聲倒下,連同附近不知甚麼時候存在的玻璃管道一同震碎,紫氣亦隨即散去。

「不錯啊。」

脫離幻覺返回真實,第一個景象是近百人的軍隊,被距離五十米外無數槍管指著。

我們後方是一道高聳不見頂的石牆。

這是死囚受槍刑的場景。
夢想係收息唔洗做 2020-10-10 13:43:39 咁快就要死啦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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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登遊吟詩人 2020-10-10 13:51:07 樓豬插敘回憶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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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筆墨顯 2020-10-11 23:13:07 軍隊為首一人身穿黑袍大衣,橘色火光映照下還是臉無血色,眼神帶著高傲。他手上拿著一本簿,說:「想不到你們幾個被抑制至一成能力還有這種能耐。尤其是你啊石沖先生,關了你這樣的大人物也不加重藥力又不折斷你雙手,是我們的疏忽。『劍神』果然聞名不如見面。」

「糟了,他奶奶的……」老伍喃喃道。

「我不想說那些老掉牙的話,不過職責所在,想活命的就乖乖就範吧,命令是盡量留活口的說。」黑袍男冷冷的道。

「你要捉拿他們先要過我這關。」石沖笑道。
他左右手各握赤劍,踏前數步,留下一個個紅色腳印,我方才發現他渾身是血,量多得沿著雙腳往下流。

黑袍男舉起一根手指。

呯──對方猛然開了一槍,子彈穿過藍霧,直達阿熊右胸,立時倒地吐血,藍霧登時消失散去。

這發來得太突然,誰都反應不了過來。

「熊木平,防護煙霧,能夠製成保護網功能,滴水不入甚麼甚麼……」黑袍男依薄直說:「但我們的可是特製的子彈呢。」

阿熊臉上仍是木無表情,卻乏力地咳出血痰,我待在他身邊,看著老伍雙手青光閃閃,焦急而純熟地替他抽出子彈,手撫過之處傷口竟徐徐癒合。

「喂!跟我打啊!」石沖怫然不悅地罵道:「他們都沒有戰鬥力,這裡只有我能打!」

「喂喂,這裡可不是那些無謂的比武大會跟你單挑啊。最少讓你的朋友知道越獄的代價。」黑袍男說畢,舉起二指雙槍齊鳴,石沖擋到我們身前揮動赤劍,將兩顆子彈擊落。

我看到了那軌道。
我能擋下。

黑袍男舉起三指。

一道激流於我體內亂撞,立時腳尖運勁,連爬帶跑到石沖旁邊,此時三槍已鳴,剎那間兩顆子彈皆被他左右劍切開。

最後一顆,衝著石沖腦袋而來。

我右手一痛,將其接住了,拳頭就停在他鼻前。

我連忙掉下那燙滾的子彈,食中兩指二節頓時紅腫,疼痛難當。

石沖看著我半响,繼而喜逐顏開,忽然瘋狂地大笑起來,甚至笑得令我有點發慌,好像自己有甚麼做錯了似的。

「亂來的人,我喜歡!」他豪邁地笑道:「有這個俠義風範,謝謝啦!」

距離他不足一米的虛空,飄浮著四把血劍。

四指舉起,子彈與血劍同時激射而出,所碰之處子彈立時彈走,血劍去勢不減直接穿進四名槍手的槍管,再穿刺入頭顱。

「可是現在要當英雄的是我。」石沖笑道:「你有這樣的能耐,好好保護我身後的就好。」說畢他再踏前放聲厲道:「喂,不要再一二三四五了,一起來吧各位走狗!」

「那遊戲結束。」黑袍男說:「不要心存希望能逃走喔。」

「把你們全殺掉就好了。」石沖托劍冷道。

石沖身上血液不絕濺出,於半空化為一柄柄血劍,無窮地橫延,鮮血竟煉出百劍壁,劍尖一致地指向對岸。

我望著石沖背影,他就站在一堆半浮的紅點中間,氣勢磅礡,忘掉正在以一人之力面對百人槍火。

「你失血太多了!住手!」老伍叫道。

「傻話。」石沖已成血人,身上無不染紅之處,他仍是笑著道:

「我住手,誰救你們?」

「開火。」
連登遊吟詩人 2020-10-12 01:49:34 樓豬幾日唔po文得咁少唔夠喉w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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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uzminskas 2020-10-12 07:05:35 空手入白刃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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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果自負 2020-10-13 23:23:11 我開始有啲睇唔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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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智商太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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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加油 早日揭開謎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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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筆墨顯 2020-10-14 18:07:29 戰事一觸即發,槍鳴之聲此起彼落,血劍破空射出,兩者相撞並互相抵消,血劍威力不再勢如破竹,反之擋下一彈馬上穩住又接下一彈。

百劍密集亂舞如繁星流動,宛若有生命般遊走,竟未曾與其他劍相撞,穿梭空氣間伏伏作響,準確無誤擋下每個攻擊。

劍尖之幼,子彈之細。

他皮膚冒出淡淡赤氣,視線穿過只見景象微微抖曲,淡淡波動,如遇熱浪的沙漠蜃景。

這個男人控制近百把劍,每一個細微動作、力度、去向,都在他的腦海中。

我聚精會神地觀察,生怕一旦有漏網之魚我都可以及時作出反應,可是根本沒有我出場的地方。

劍神,精準得恐怖。

石沖以雷霆萬鈞之勢幹掉了十多名軍人,槍聲仍沒有放緩的意思。他腳下的血轉為泊,臉上反之愈殺愈興喜。

怪風驟起,半空突然出現了一個黑點,急速擴大,帶著強橫的拉力將一切吸入過去,不論劍彈一律無所例外。

不具任何裝飾的黑球,看不穿望不透,內裡就是無盡的黑暗。

黑袍男雙手作半爪狀於胸前,盯著黑洞不動。

吸力愈趨強大,血劍不消一會所剩無幾,更開始有些軍人傳來慘叫,不單他們手上的槍械,身子也不敵拉扯到半空飛入黑暗。

無人知道黑洞另一方的景況,只知一碰到就會消失。

石沖雙劍插地穩著身子,我拾起一把血劍依樣葫蘆,我拉著老伍,他拉著阿熊,一個拖著一個勉強支撐。

忽爾黑球收縮,拉扯力悄然全無,卻變為烈風撲面。

「你的劍好像不夠用呢。」黑袍男說。

黑球猛漲,子彈血劍肉汁從內飛射而出發動無差別全方位攻擊,猶如萬箭齊發從天而降。

石沖大叫一聲,雙手探至自己心臟處抽出一把透著紅光的巨劍,光是劍身近乎兩米長半米寬,右手握劍一揮,生成一道巨型衝擊波撞向黑洞,所觸之物皆化為灰燼。

劍氣與黑洞相會,閃出強光與一聲巨響,竟爆炸起來。

我忙著接過遺漏的血劍及子彈,一道又一道的強勁衝擊力撞上指頭,跟我的骨骼角力交勁,雙手血肉愈織模糊,但身後的他們總算沒有大礙。

「哈哈哈哈──」石沖渾身是血,笑得更是猙獰,道:「還有什麼,一併拿出來!」

黑袍男手上拿著一個黑色的盾牌抵禦劍雨,沉實的黑色,與黑球同出一轍。
身旁的軍隊死的死、傷的傷,他的眼球也沒轉一下。

「我知道了,你很強。不過是時候告一段落。」

他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一座炮台,話未說完火引先燃。

「來吧──!」石沖放聲凜凜叫喊,對流血毫不在意。

「不要──」老伍大喝未完,呯聲巨響,巨型炮彈臨至。

石沖巨劍由上而下斬去,直接將炮彈一分為二,彈頭穿破之際立時爆出黑煙,將我們重重籠罩。

黑煙濃得伸手不見五指,強烈的燻味嗆得我呼吸困難,眼皮亦瞬間變得沉重無比。

「啊──小心!」

「捉人。」

「你給我停下來……」

「捉到的,全都給我照最少三日。」

伴隨一陣急促的腳步與刺破之聲,我失去意識。

閉眼間,石沖的叫喊。
哀嚎。
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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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Kuzminskas 2020-10-14 22:28:05 照最少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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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我獨特奇趣 2020-10-15 13:48:49 好好奇男主超能力係咩 quicksilver?
定只係垃圾強化身體能力
:^(
只筆墨顯 2020-10-17 00:05:05 化為耳嗚。

我來到這裡之後,發得最長的一個夢。

是沒有光的關係嗎?

那零散碎落的夢,一次又一次令我質疑甚麼是真實。

甚麼是我。

我是甚麼。

我輕靠明處,手指上的痂班紅印,訴說經歷絕非虛構。
卷起衣袖,兩手手腕傷口雖癒合卻隱隱作痛,並排一起猶如同時畫上一筆,兩道可以連為一線的紅痕格外突出。

本是全沒留意,這個夢提醒我早已傷痕累累。

同時告訴我能力不止於此。

我望向紅字,時間已過去了三十多個小時。我緩步回到住所,杜數讓早己在旁邊等待。

「你係真人,定係分身?」我茫然道,忽然覺得好不真實。

「得返你一個未搞,快手。」他命令道,然後遞出手上的針筒,裡面載滿乳白色的液體。」

「呢支就係?」我道,心中多少總有不安。

「唔好當佢係神藥,最多只係恢復到你三成記憶,三成入面有無能力者嘅力量都係估估吓。不過即使無,你都要令到自己有返。」他正色地道,還是如斯討厭。

我推壓針管釋出空氣,深呼吸一口氣,對著前肘按下針筒。

沒有細想太多。
可能是因為剛才的夢。

若果這不是真實,就讓我不真實下去。

內裡的液體愈來愈少,我同時感覺到注射在血管裡的液體急速地往我的心臟流去,它並沒有甚麼儀式感讓你慢慢感受與細味變化,直接一巴掌的賞來。
我心跳得很快,忽爾天旋地轉,這不過是十多秒的事。

手腕的傷口頓時劇痛,好比一隻兇猛的狼用牙齒不斷從內掙扎,咬破你的皮膚,搶住出生的感覺。

這個比喻有點奇怪,但看著前臂皮膚凸凹蠕動,不禁幻想有甚麼生物要出來的噁心感。

我記得了。

我跪下來痛苦地嚎叫,從左右手傷口處各伸出一柄黑色短刃。

於我體內,與我合而為一的袖劍。

「噢?」杜數讓有點驚訝,向我道:「你嘅能力都幾有趣。你本身係殺手?」

大汗淋漓。

念動之處,黑刃縮回體內痛得我再次亂叫,我望著重新流血的傷口,沒力氣去抹走嘴邊的口水,道:「唔係……我只係一個普通人。」

「嘿。」杜數讓冷笑道:「你抖吓。」說畢轉身打算離去。

「我記得你係邊個。」我喘著氣道,歪著頸用衣襟抹去臉上的汗水。

他回過頭來。

「被譽為天才,九歲攻讀美國大學嘅神童,鳥松藥廠繼承人。我有無記錯?」

「睇嚟你嗰三成記憶力,記埋啲嘢都好無謂。」

「我有讀過你嘅新聞,九歲人已經出白頭髮,咁細個去到美國學府,突然一日失蹤,咁特別好難唔記得你。」

「你最好都係……」他話未講完,倏地傳來震耳欲聾的警報聲,遠處紅色光柱閃現不停,好像走馬燈般追隨著一個人。

然後突然全部,是全.部.燈都一同閃爍半秒,然後在我面前豎立一道白光,籠罩著杜數讓。

聲音與眼前的景象突如其來,我恍神地望著同樣吃驚的杜數讓,未待我們反應得及行動,他頭頂的燈瞬間變為紅色。

憑空出現的一片紅,鮮豔奪目,卻捲起強烈的壓迫感。

頭一次,看到杜數讓的臉孔出現恐懼。

他既驚且恐,發了瘋似的狂奔,紅光閃動窮追不捨。我跟隨著他,腦袋只是一片空白,抬頭一望,十道紅光閃動,所移之處正匯集至一個地方。

他停下腳步,望著其餘站在紅光底下的杜數讓。

十個一模一樣的小伙子。
M.Kuzminskas 2020-10-17 10:36:37 杜仔mo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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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筆墨顯 2020-10-17 22:38:15 附近還有幾個光區,包括有數個趕來看過究竟的觀眾,還有四個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

阿尼木也在其中一個杜數讓身旁。

「點解……有咁多個佢嘅?」其中一個人驚道。

「又係嗰班人呀……我哋小心啲。」另一人小聲說道。

「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杜數讓猛然大叫,十個人分不清誰真誰假,竟一同跑到高大男子處亂打,旁人看著無不驚訝,不論身型、技巧、力量,完全是以卵擊石。

我亦大惑不解。

杜數讓拳不到位用腳,腳擋下來用頭,頭施不了力用牙,拚命用盡全身力氣奮戰,加上以十對四,勉強令壯漢們吃一點苦頭。

可是我不明白,為甚麼他會做到這個地步。
完全失去理性。
發瘋了。

是絕境的模樣。

紅光跟住移動,血腥地上演一場廝殺。

「停呀白痴仔!」背心壯漢喝道,左手被他四肢夾緊熊抱,煩躁得猛地奮力往地下揮擊,杜數讓頭骨直撞地上,接二連三重覆數遍。

「食屎啦!」本來因腿部受傷坐在地上的壯漢大罵,然後揮動手上的西瓜刀,將另一杜數讓的身體刺穿。

「殺人呀!快啲走啦!」不知誰道。

杜數讓慘叫,臉容扭曲,卻沒有放軟手腳反之無懼地進攻。

「好煩呀!」

「同我死埋一邊!」

頭頂的時鐘,頓時變為全紅燈牌。

紅光一暗,他們上方黑影蓋頂,一個身影從天而降,把其中兩個杜數讓踏得支離破碎,傳來清脆的卡喇卡喇。

淒厲的痛嚎中,出現一頭人馬。

空氣凝結了。

沒有人敢說話。

牠接近三米,整遍皮膚都是死灰沉沉,頭顱包了麻布不見五官,用鐵鏈牢牢地纏著,上身是極為精壯的男人身軀,下身則是四隻如假包換的馬腳,手上提著一柄大彎刀。

時……

人馬呼出一口氣,沒有多餘動作側身橫劈,入肉無聲已將一杜數讓剖開兩截。

「嘩呀呀呀──走呀!」壯漢們距離牠甚近,立即轉身逃跑,其他圍觀的人亦生怕成為下個對象,無不落荒哇哇而逃。

這一幕,顛覆了在場所有人的概念。

每個人拼命生存,為求自保用盡自己的方法才苦得溫飽,本以為調節好自己,準備習慣新世界的節奏,可以建立並尋求一個安穩之道。

盛載夢想的氣球。
好端端何來一根銀針?

不論吹得多大,幼幼的足以狠狠摧毀。

氣球本是球外人所賦予,不論你的彈性多強,再膨脹亦有框架。
針是球外人所擁有,氣球大得成為威脅,讓你洩氣絕不是問題。
它告訴你,在所謂公平的世界裡,它就是唯一的真理。
你只能順服規矩,否則滅亡。

人馬沒有追上任何人,行雲流水揮刀畫圈,清脆地兩下三下將杜數讓一一染紅,只剩下一個。

剩下一個,崩潰的杜數讓。

原是白色的襯衣已染血濕透,他臉上的是淚是汗是口水是鼻涕,誰也分不清楚;牙齒顫抖得格格作響,光是撐著身子站立已相當費力。

「唔好過嚟!」杜數讓歇斯底里叫道。

我隱約看到蘇昕的身影,腳步躊躇。

人馬腳下微屈,如箭在弦。

「我要你哋知道──
你哋係我身上乜都得唔到!」

杜數讓握著短刀,橫頸自刎。

他的目光,似有還無的望向我,盡是絕望。

帶著他永遠嘲笑著世界愚笨的冷笑,倒地。

為甚麼?

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為甚麼?

人馬上前再補一刀,平滑地切開他的頭骨,血如流心液體擴散,腥且濃稠。

牠收下彎刀,奮力往上跳,腳靠著紅光邊緣的無形牆壁借力,彈跳數次直達上方,光漸暗熄滅。

所有的紅色,都隨即消失。

只剩下餘光映照著杜數讓的屍體,還有充滿血腥味的空間,提醒著你這一切的真實。

這些都是你的分身,對吧?

我無力地跪倒在地。
M.Kuzminskas 2020-10-17 22:43:24 有驚世嘅智謀但係無足夠強大嘅武力都係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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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塵 2020-10-18 00:30:48 杜數讓r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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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筆墨顯 2020-10-18 15:35:21 我討厭成長,更討厭強逼成長。

但現實就一下一下的給你巴掌,沒有容你喘息的機會。

不知過了多久,我跟阿尼木扶著蘇昕到嗅不到血腥味的位置,原來阿西一直也在尾隨。

蘇昕泣不成聲,看來需要不少時間平伏。

阿西呼吸聲很重,時而抹嘴、咳嗽,看到那一幕平常人都應該會吐吧。

「頭先嗰班大隻佬嚟尋仇,過咗嚟搵我。」阿尼木沒等我們開口,逕自說道。

尋仇,應該是說阿尼木殺掉那個鬍子男的事。

「阿讓係我隔離,佢哋本身有十幾個人,我射死咗其中一個,個大佬就嚇到帶哂其他人走。其中有個趁我唔為意抱走阿讓,我一發現即刻射傷佢隻腳,條友一鬆手阿讓就飛咗去光入面。」

「之後?」我問。

「嗰道光就變咗紅色,其他分身都一齊跑過嚟,之後就好似你哋見到咁。」他簡單回答。

紅色警報,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杜數讓一被光照到,立時變了紅色,也許代表「上方」覺得有些東西事態嚴重?
若果我們一直推測的正確,就代表他的腦袋被閱讀到一些「違法」的思想。

或者更可以確定,光就是監測的工具,而且能力比我們想像中的強大許多。

那頭人馬……
散發出古怪的氣息,我可分辨不了牠到底是甚麼。

「其實……」阿西沒氣力地道:「佢係咪真係死咗?」

「係囉!佢好多分身……會唔會死嗰啲全部都係假嘅?」蘇昕哭聲未收,遽然開口道:「佢咁多計劃,未必係真嘅?係咪?」
只筆墨顯 2020-10-18 16:12:58 我搖頭,強擠出苦笑道:「我覺得無可能係假,紅光嘅出現唔止一束……我諗好大機會係分身呢一樣嘢俾「上面」知道咗,先會搵哂所有杜數讓出嚟。」

「我同意薯仔呀。」阿尼木道:「我記得全部燈閃咗一吓,可能就係你講嘅……搵嘅過程?」

「可能係。好彩我哋嗰陣無亂諗啲咩,如果唔係一曝光可能我哋都會被通緝。」我道。

「定係已經亂諗咗,曝咗光,『上面』掌握咗幾多都唔知。」阿尼木接道。

「連思想都可以控制……呢個世界到底發生咩事……我哋搞咗咁耐又為咗啲咩?連呢個人都死埋,我哋又可以做啲咩……」阿西灰心地喃喃自語,索性蹲下來不住拍打自己的頭。

本是看不順眼、互有芥蒂,這一刻已經隨風而去。

中間再多的磨擦、不滿,說到底敵不過死亡,終究我們始終是同一隊的伙伴。

杜數讓的死,看來對他們受了很大打擊,光是接受事實,心理上也需要一段時間復原。

「你好似唔太傷感?」阿尼木向我說。

「會傷心,只不過生死有命,都係要繼續行。」我淡然直說。

「啱,問題係點樣行。」他說:「本身佢係大佬,佢講咩就咩,咁之後點?」

我睨著他。

說實在的,發生這一堆事以後,我可不想現在解決這個問題。
但看來必須現在解決。

「你意思係?」

「一直都係佢出腦我出力,佢保證我有飽飯食我先無離開。你哋幾唔鍾意都好,佢就係呢隊嘅靈魂人物。」

「所以,你要走?定係……」

「唔好誤會,我無興趣擔大旗,但好似都無理由說服到我留低。」

「如果我係你,我會留低。」

「嗯?」

「你走咗就要重新搵過嘢食,而我哋啲肉仲係柴仔度,佢仲係我哋隊友,但你離開咗你就無資格再拎。」

「哈,你唔好同我嚟呢套。個白頭仔都死咗,我離隊就唔使遵你哋嘅規矩,殺埋你哋都仲得。」

「咁你即管試吓。」

沒有人料到我會如此說,竟一時無語。

我見識過阿尼木的身手,更被他踹了一腳,動作可是貨真價實的,無疑配得上他的高傲。

但我所尋回的記憶,我也不是弱者。

雖然還未驗證過恢復了沒有。

左臉乍然一痛,阿尼木直接往我打來,用拳頭作回應。我毫無準備,而且力度之大害我立時跌倒,險些連倒地保護頭部的反射動作也來不及。

躂躂輕輕的腳步聲欺近,腹部又中兩腿,我一擋著肚子他就攻擊我的頭,護頭就攻擊我的腹,只能卷著身子叫痛。

「做咩呀?唔好打呀!」蘇昕聞聲急道:「阿西,你快啲幫手分開佢哋啦!」

「我都想呀……我都見唔到佢哋!」阿西無奈地摸黑探道。

一片漆黑中,我甚麼都看不到。
但阿尼木的攻擊就像日光之下,清楚看著我的動作來揍。

「咁大口氣仲以為有咩特別。殺你哋幾個,子彈都慳返。」阿尼木道。雖然聲音極微,但我聽到他從身上抽出東西,磨擦衣服之聲。

不是槍,就是刀了。

我與失明無異,情急間只管伸出兩柄袖劍於半空亂畫,誤打誤撞竟架開他的刀刃。

「嗯?」阿尼木的語氣聽來有點錯愕:「能力?」
野比大熊貓 2020-10-19 02:07:31 死咗個有腦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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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筆墨顯 2020-10-20 10:54:53 不是。

我沒有說出口。

我強忍著痛楚站起來,對著聲源作好架式。

這才是我真正的能力。

體內一股被抑壓的能量如瀑布般湧現,心臟跳動極快,能量亦由此流至身體每一處,不絕竄動、衝撞。

電流圍繞我身子掠過,我頓時手腳充滿無窮的力量,視、嗅、觸等感觀亦隨即放大。

稱之為「煙火」的能力。

來者腳步碎碎,拳風澟澟。

黑暗仍吞噬我的視覺,但空氣的流動、聲音反映著他的動靜。
憑著這些,我能夠預判。
我看見了。

我低頭避過揮拳,阿尼木左手再一個虛晃,右手小刀突刺,我斜身閃去,他立時半空變招跟著我身體錯去,我旋即雙掌反按在地往後翻跟他拉開距離。他沒打算讓我喘息,箭步跟上,左右手拳劍迅速交替連攻,夾雜虛招動作卻一氣呵成,著著不留情面。

於黑暗中竟用假動作,絲毫沒有手軟。

我只管閃避,每次快碰到之際,都一一避過他所有攻勢。
二人雖看似節奏甚急,可是之間碰也還沒碰上。
我可是連汗毛也不想被他碰到。

只是太久沒活動,每蹬的一腳、每一個彎腰都比以前費勁,用上更多的力氣。
好比跳遠平常輕鬆跳到五六米,此刻用盡力氣都只有兩米的感覺。

他又一刺落空,我提腿打算將小刀踢走,他把刀拋至左手再刺,我猛然轉身避過之際伸出袖劍,稍為挪後,匆匆在他頸上劃下一道紅線。

帶巧合,亦狼狽。

但我碰到了。

阿尼木摸摸傷口,只滲出少量鮮血。

「生死搏鬥,」他說:「你留力等於侮辱緊我。」

「我淨係想證明俾你睇,我哋係有能力、有理由、值得你留低。」我邊解除能力,邊說:「阿尼木,再考慮吓。我哋幾個係呢度唯一嘅能力者,甚至乎掌握最多情報嘅團隊,同我哋一齊你都會有好處。」說畢我體內亂竄的氣流蕩然無存,霎時力氣全失,咳出一口血痰。

阿尼木打量手上的血,頓了一會,卒然將小刀飛向我,回過神來右臉已被淺淺的劃出血痕。

他淡然說:「當你無利用價值,我到時一定會殺咗你。」

呼。

即管耍帥耍嘴硬吧,我可不想打了。
M.Kuzminskas 2020-10-20 11:11:35 將感官能力放大嘅「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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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把袖劍唔係佢嘅能力 點得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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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筆墨顯 2020-10-21 12:39:44 未幾,一行四人前往柴仔住處。

「就係『貓頭鷹之眼』。」好像沒發生過打鬥般,阿尼木眉飛色舞地說明他的能力,等同擁有夜視功能的眼睛,於黑暗中也看得一清二楚。

「好方便,尤其我以前做暗殺。」他又問道:「你呢?係咪都做呢行?」

「點解咁講?」我問。

「你出袖劍嗰陣,隻手震哂又流哂血……呢個似係後置嘅機關,而唔係你嘅能力?」他分析道:「如果後來係先裝,仲要永久地裝係體內嘅武器,唔係殺人唔通貪得意咩?彈出嚟要先拮穿你嘅皮膚,來回造成磨擦傷口,應該每一吓伸縮都好痛。」

果然是行家。

我摸向手腕的傷口,仍是濕漉漉的。對,這個很痛。

「我唔係做你個行,不過……」我話到一半,還是說不出口。

「唔想講就由佢,每個人都有秘密。」他咧嘴笑道:「尤其殺過人嘅男人,我明。」

想不到這裡我們談笑風生的話題,竟是圍繞血與殺戮。

阿西和蘇昕默默跟隨沒有搭話,從我們重遇開始,他們兩人的氣氛總覺得有點怪怪的。

之間發生了甚麼事嗎?

「我哋到啦!」阿西忽然大叫篤破我的迷思,指向前方一個光圈,正是柴仔的家。圈內柴仔抱著肥肉打盹,油膏膩遍全身,躺在一堆被他擠扁了的肉團上。

阿尼木快步走到圈前大力踢去,噹的一聲擊在無形物,怒道:「死傻仔,躝出嚟!」

柴仔聞聲立即醒來,看到阿尼木疾言厲色嚇得縮起身子,撐著自己移離那可怕的臉孔。

「啊──你唔好踩啲肉呀!仲點食呀!」阿尼木說得青筋暴現,又踢上一腳。

「呀呀呀──無……我唔……」柴仔如驚弓之鳥,支吾亂說一通。

「佢係光圈入面……唔知會唔會俾上面讀到啲咩──」蘇昕話到這裡立時掩著自己的嘴。

對,這才是我最擔心的地方。

「殺得。」阿尼木邊說邊拔出手槍,我字都還未想好怎說他已經扣動扳機。
子彈被光照到前,撞擊虛空,掉下。

這道隱形的玻璃,可堅固得很。

「唔好咁衝動啦,你殺咗佢,我哋都未必入到去拎到啲食物。」蘇昕拉著他的手勸道。

「唔會──傻仔唔會亂……亂諗嘢,唔會俾人知……」柴仔抽動鼻子,扁起嘴,委屈地道:「傻仔唔鍾意俾人……打!」

「嘿,我唔係打你,我係想──」

「你俾人打?」我打斷阿尼木的話,向柴仔問道。

柴仔點頭。

「我哋唔會打你㗎,我哋隊友……朋友嚟㗎嘛!」蘇昕哄小孩子般道。

「我無朋友!」柴仔堅定地道。

「吓……我仲以為我哋係朋友添,原來你唔當我係朋友㗎。」蘇昕低下頭道。

有點不妥。

這是演技。
告訴我,這是演技吧。

我知道蘇昕大愛,但這分明就是強擠出來的笑容啊,你想騙人也該有個譜吧,會不會浮誇了點?

蘇昕是這樣的嗎?

不過若然比強硬手段有效,有時候就要交給愛心爆滿的發揮一下。

「個個都想恰我……玩玩玩我喳嘛!」

「我真係當你朋友㗎!」

「真係……有人會想同我做朋友咩?」

「無。俾我殺咗佢啦。」

「等等先啦──」

他們吵鬧期間,一道微弱的白光閃過。

那不是從上而來,而是平移的。一閃即逝。

阿尼木他們正對著柴仔的光圈,所以察覺不到。

但我確實看到自己的影子。
M.Kuzminskas 2020-10-21 18:3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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