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HKG 【恐怖大廈】【絕望】《搵唔到Exit既23層大廈》[重編]
狩獵夢的人 2017-5-2 23:35:13 血液呈墨水黑色,極之可能是使一個人失常的原因。Jerry bro的獸性、Kenneth的猝然暴躁及倏忽動起殺機……都是黑色血液惹的禍。

黑色禍水,斷裂處的禍水。

若果Mktor的推測準確無誤,即是說,只要一個人的血液變成黑色,那代表著他的行為會一反常態,然後……大開殺戒。

大、開、殺、戒。

這四個字在我的腦海中突然呈現,我看著Mktor準備在Ashley脖子上雕刻的魔鬼之手,突然看破了什麼。

煙霧瀰漫的後樓梯,一頭霧水的我。

Ads

狩獵夢的人 2017-5-2 23:35:42

第38話:《狂人的狂淚》



:^(



捕捉理性的軌道……

我驀地憶起Mktor曾語重心長地叮囑我,若果有一天他突然發瘋,必定要想辦法遠離他。Mktor到底看穿了什麼,為何他預計自己會發瘋?

雖則說是「若果」,然而Mktor說這一番話,並不會無中生有。

傷口。黑色的血液從傷口流出。關鍵是傷口。

捕捉理性的軌道。

現在的Mktor很可能已經不是本來的Mktor,而是一個沒有喪失機智計算能力,卻失去理智與情感的狂人。

「等等!」我趕得及在Mktor動手前竭力呼喝了一聲,所有人包括Mktor也怔住了。

我遲疑著,忖測著……Mktor是什麼時候有這個傷口……

在14樓升降機口,Mktor的一隻手指被夾斷的一幕浮現。

對,之後Mktor表現異常,甚少開口,一反以往領導眾人的態度。

因為他已經失常了。

天,我怎麼會愚笨到這個地步,一直沒有察覺,當事情來到了岌岌可危的困境才頓悟覺醒。

或許,已經太遲了。

Mktor收起本來生硬的乾笑,擺出一臉無奈的神緒:「阿騰,做乜啊?你唔記得咗係升降機佢捏住你條頸啦?我宜家為你地除害咋!」

對,那是怎麼一回事?

窒息的感覺油然復生,我不為意地摸著自己的脖子。

「冇啊我……」Ashley雙眸水汪汪,「果次係升降機,我比人推咗一下,然後比阿騰踢咗一腳,但係我並冇捏過阿騰啊!」她直盯著我,好像欲博取我的信任。

我從來不敢相信這個女人。然而,未必是在此刻。

我忽地靈機一觸,壓低聲音呢喃著:「堅仔。」

不消一秒,堅仔仿似明白了我的意思,立即往口袋裏塞,然後下一秒事情就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以Mktor勝人一籌的洞察力,他必定能夠猜度到接下來堅仔的舉動,因此他猛然推開Ashley,靈巧的往後翻滾了一圈。向前衝的Ashley失去平衡,「啊」一聲撲到阿毛的懷抱中。

接下來的一秒,我目睹Mktor本來位置背後的牆上多出了兩塊卡著的刀片。

我按住堅仔,用手勢示意他先不要再發動攻擊。Mktor面不改容,站起來靠著牆角,滿布紅筋的雙眼直瞪著我。他仿佛並沒有撲上前攻擊我們的意思,或許他瞭解到,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敵過堅仔。

從他那異獸般的雙眸,我可以斷定,他不是Mktor。

不是本來的Mktor。

我吞下一口口水。

「你顛咗。」這句話從我口中說出,乾脆利落。當然,我不肯定此刻的Mktor是否清楚自己的失常狀態。

「哈哈,」Mktor突然擱下了生果刀,「比你識穿了。」

Mktor比起Jerry bro及Kenneth最大的分別在於,他在失常後依舊保持頭腦的清醒,至少我是這樣認為。

「真係唔關我事……」重新徐徐站起來的Ashley語氣充滿無辜的成分,「把刀係Tor jai之前塞比我,話比我女仔旁個身……岩岩Mktor係我條裙既袋仔偷偷攞出黎架咋!然後就脅持我……」

若果是這樣,Mktor剛才的演技或許已經勝過很多香港藝人。

我最怕就是被背叛。

被背叛的感覺,就彷如被最親的人從後插上千刀,那大概比得上心靈所承受的痛楚。

「狡猾……」阿毛站在我的身後急不擇言,他也接受不了發瘋的Mktor。

「哼哼,你覺得咁就叫狡猾?少年你太年輕了,」Mktor竟然悠然地在原地坐下,堅仔依舊手執刀片,隨時可以對Mktor造成重創,只是被心軟的我按住。

我勉強維持著理性,相信即使Mktor忽然發難,堅仔再見招拆招也還未遲。

Mktor咳了數聲,傷口的黑色血液越淌越多,嘴角忽然揚起:「係升降機入面捏你頸既,都唔係Ashley,唔係其他人,係我啊傻仔。」

這句話重重擊中我的心扉,我一臉驚愕地凝視著Mktor……

在升降機中,我被捏頸的時候,好像Mktor有問我發生什麼事……

若果兇手同時裝作無辜,是幾乎沒可能的事情,然而於漆黑的升降機中,他絕對可以做到!

「將個女人推去你面前,然後再係隔離捏你頸,嫁禍於人,實在係輕而易舉之事。然後製造Ashley捏你頸既假象,令你地既信任被破壞得體無完膚……Perfect。」Mktor開始輕蔑地獰笑了起來,那笑容就像是小孩覓得新奇玩具後的興致勃勃,在這個時刻他的喜悅卻顯得格外詭祕。
狩獵夢的人 2017-5-2 23:35:53 我凝視著在旁邊拭淚的Ashley,心中突然浮起一絲愧疚,難道我怪錯了她?

然而,更多的是大惑不解。

「點解你要咁做啊屌你……我地唔係兄弟咩?」阿毛激動得半吞半吐地宣洩起來。

「兄弟?哼哼……兄弟?你同我講呢D?」Mktor停止了幼稚的獰笑,態度一百八十度逆轉,「係我既觀念之中,永遠冇朋友!每一個人都係自我的禽獸,自私自利,吃人既生物。每個人,為咗一己私慾,都會背叛他人,所謂既友誼只不過係互相利用。兄弟?你真心膠啊?兄你老豆個契弟!」

儘管說話多麼難以入耳,但卻好像觸動了我心中的某一部分。然而,現在並非感慨的時候,我知道Mktor現在是失常的狀態。
「如果唔係我有高超既推理能力,帶住你地班傻仔,你地會當我係兄弟?你地一早拋棄我,自己逃生喇!屌你老味啦兄弟,契弟就有你份!」Mktor乾笑了起來,眼角突然沾了些許水滴。
他怎麼哭了?

「你……唔好傷害阿騰……我會……會……殺咗你……」堅仔突然開口,眼睛流露殺意。

「每個人都係顧自己既怪物,你地班傻仔仲覺得有友誼既存在?人類根本就係唔願意去面對人性醜惡既一面,黑暗係幾咁真實,然而你地卻冇打算去面對赤裸裸既現實,覺得係極端既存在。其實,根本就冇極端唔極端,只係你地唔肯去承認,人根本就係醜陋既存在。哼哼……」說罷,Mktor站了起來。

因為他突然的舉動,堅仔疾步向前踏了一步,擋住了我。

「我地係好朋友嚟架……」我盡了最後的努力,吐出了最真摯的一句。

那應該是多啦A夢裏,無知的天真主角大雄才會說得出的爛漫對白,在和藹可親的Kenneth耳中或許沒甚怪異,在滿腦計算的Mktor耳中,想必是天大的笑話。

因此,我也沒有預想過下一秒Mktor的反應會如此強烈。

他的眼淚終於淌下了。

他二話不說,全身劇烈顫動。左手的傷口依舊淌出墨水般的黑血,卻遠比不上湧出的眼淚多。


他怎麼哭了?

失常的人,還會有哭的能力?

我的心跳加速,忖度他接下來的行動……

抖動良久的Mktor猝然大喊一聲,雙腿使勁一躍,然而他並非衝向我們,而是往樓梯上層跑去!

堅仔拉弓,只花半秒便能夠命中紅心,然而我還是不忍地制止了他。

善良的人,在壓制的社會下,如何求存呢……

然而,我放不下自己對價值的堅執。

儘管眼前的Mktor只是一部陌生的殺人計算機,他卻還是我的朋友。好像是這樣……

我恐懼被背叛……因此我孤寧相信身邊的人心底是善良的……

小學也是,現在也是……

沒有堅仔的突擊下,Mktor大步跨上梯階,來到了這裡唯一的光線來源位置。

來不及反應的我們,目睹Mktor猛然推開後樓梯旁的通風窗,一躍而下。

阿毛總算來得及嚷出一句響亮的「屌」字。

接著,我們聽到了他的淒厲的慘叫聲。
狩獵夢的人 2017-5-2 23:36:16

第39話:《Mktor篇:你應該鍾意狗》



:^(



「你應該鍾意狗。」

靜僻的10樓升降機大堂,依然被煙霧所佔據,儘管數分鐘前才結束了連續四次的火警鐘聲。

即使閉上眼睛,Mktor亦沒有真的墮入夢鄉,只是一直在靠著牆壁默默沉思著。

而且,更重要的原因,是源自他對那女子的戒心。Mktor把武器擱在手臂旁邊並非一個偶然,而是防範未然的緣故。

對於Mktor這種處事極度謹慎的人,根本沒有所謂的偶然。

或許,唯一的偶然,便是天創造了他如此一個鬼才。

那真的可能是偶然。

然而,神機妙算的Mktor卻沒有預算過她會一語驚人。

「點解咁講?我最憎小動物。」Mktor盡量保持表面的鎮定,依舊閉上眼睛,任憑聽覺判斷Ashley的位置。

事實上Ashley就在他的面前,翹著腿,正在拭抹裙上的血跡及污垢。

「唔需要掩飾自己既緊張。」Mktor意指Ashley無謂做這個小動作,血跡一早已經乾涸,單靠雙手又怎會有清潔的功效呢?

「我都好鍾意狗。」Ashley並不正面回應,難以被觸摸的思緒,事實上令Mktor心生寒意。由見面那刻開始便如是,只是他拼命隱藏。

由最初的相遇開始,Ashley的形象,已經讓Mktor忌諱不已。

「冇錯,我地又見面喇。」

少女口中的第一句話,簡潔卻又令人毛骨悚然。

只是Mktor把一切不安侷促感深藏心裏,不像毫無防備心的傻騰,把一切的喜怒哀樂呈現出來。

唉……傻騰……

Mktor當然瞭解傻騰的想法,當然相信他的為人。Ashley,在窗外的位置出現過,而且只顯現了人頭,這個畫面只是構想也足以令人毛髮倒豎。

以後,路途中遇上的種種變故,多少也有Ashley牽連其中。

即使Mktor神通廣大,他亦一直無法瞭解Ashley這個人的底細。她的每一句話,都充斥著神秘莫測的詭異,即使是Mktor也無法參透。

「你想點?分享National Geographic既精彩動物知識?」Mktor保持鎮定,輕蔑一笑,語帶諷刺。

「我只係想搵一個人陪我傾下計,呢個要求都唔係好高姐。」Ashley沒有任何動作,「雖然我知道,每個人心底裏都係寂寞。」

心裏一怔,面不改容。

依然閉眼的Mktor倏忽揚起嘴角,笑了:「冇錯,每個人都係孤獨既存在。其他人已經訓曬啦,你有咩想講可以講。」

「真係?」

「君子無戲言。」

「我都好鍾意狗。」

寒風刺骨,Mktor終究忍不住張開了眼睛,壓低嗓子道:「我、唔、鍾、意。」

「Tor jai,你既睡姿係養狗人攬住小狗訓覺既常見姿勢,點解我會知,係因為我都有養狗。」

觀察入微至如斯境地。Mktor終於慢條斯理地坐了起來,認真打量眼前的對手,心亂如麻。

Mktor日夜推敲別人的想法、事情的因果、哲學的真諦,往往以撕開真相的面紗而暗自亢奮,卻很少會出現自己私隱被揭破的困局。

何況,那只是灌滿了哀傷的過去。

「咁我都覺得,你既過去唔簡單。」Mktor盯著Ashley露出的部分大腿,「根據些許蛛絲馬跡,我已經知道你既絕大部分,你過去發生過咩事。」

那不是吹噓,Mktor很確定,Ashley的一部分過去是怎樣。

Mktor一直沒有開口告訴阿毛及阿騰,然而眾人皆醉我獨醒,自己一早心中有數。

Mktor的一番話彷如對Ashley造成絕頂的衝擊,她睜大了眼,彷如被雷轟般愕了數秒,接著激動地連珠炮發:「你究竟算係咩人,我都只係想同你傾下計,你咁樣算係點?」

「我都只係想同你傾下計。」

「你曾經唔係一個如此冷漠既人。」

「屌,我宜家都唔見得冷漠。」Mktor悠然地打著坐,事實上隨時可以提起武器砍殺Ashley,「屌你老母講粗口添。」

「你曾經係一個好有愛既人,點解你要欺騙自己……」

「唔係,廢青你唔好亂估。」

「如果因為佢離去而變得冷血,咁未免係太過遺憾!」

「夠啦!」Mktor少有地顫動身軀,使勁拍打著地板,伴隨著新一輪的火警鐘咆哮。
狩獵夢的人 2017-5-2 23:36:42

第40話:《Mktor篇:曲奇雪糕》



:^(



希望幻滅的感覺,就如沙漠的雨把最後一滴也甘心下完,那太艱難,太殘忍,同時卻是迫於無奈的。

夕陽很美,伴隨著的是略帶絲毫哀傷的小男孩。

一個人提著數公斤的背包,理應不是容易負擔的重量吧?

對他來說,非矣。

數學全級第一、十八區小學生奧數大賽個人組冠軍的他,根本不會介意過多的重量。

他只是在為人生的意義煩惱著。一個小六學生,竟然已經思考起這個問題,可想而知他將成為多麼偉大的人物。

究竟自己的價值是建基於什麼呢?期中考的分數?日後工作的薪酬?供房子的年數?

到底,存在是為了什麼,他不得而知。然而,他瞭解到,不得不去探究,直至揭露上帝隱藏的真相。

他嘆息了,人生好像一片灰濛濛,沒有其他具正面意義的色彩。

夕陽,又名「茜」,是一種用作染料的草的顏色。

凝視著天邊的一抹橘紅,豔麗的橙黃卻沒有成功感染男孩空洞的心扉。

走過海濱,前面便是家,回家後又是與數字的血拼……

微風吹佛著,吹佛著,卻沒有打算停下來,把小男孩挽留聊數句的打算。

男孩再次嘆息。

「汪汪……」

什麼?

小男孩轉過身來,盯著那團雜草。雜亂的綠草下是一塊形狀不規則的岩石,彷如一個迷你山洞一般。儘管餘暉並未帶走渾身的哀傷,小男孩還是對山洞產生了滿溢好奇。

好奇,本來就是小孩應有的情懷。

「汪汪……」

山洞不會開口說話。男孩蹲下來,探手從洞裏抱起了小狗。

「點解你會係度既?」

小狗發出悲鳴的聲音,但是依舊乖乖地坐在海濱的長木凳上,與男孩共賞僅餘的日輝。血紅的一抹胭脂照射著人和狗,漂亮卻只是曇花一現。

或許,生命也僅僅是這樣的一種存在吧?不論淒厲,不論美豔,最終不過一閃即逝,下一秒沒有人肯定你的存在,你也不知道世界會成為怎麼樣的國度。

夕陽呼喚著男孩凝視旁邊的小狗。

那是一隻哈士奇幼狗,身材輕盈得一個小女孩也能輕易抱起。雪白的肚子,烏黑的小背……哈士奇種來說,他的毛都算是特別濃黑的,與白色的毛形成強烈對比。

男孩沒有再問下去,因為他已經忖測到事情的來龍與去脈。上個月與父母在海濱散步時有一個男人帶同一隻滿腹便便的哈士奇母狗疾速經過,當時男孩已經在注意了。

明顯地,狗的主人沒有足夠的經濟能力,必須作出一些捨棄。或許艱難,或許若無其事。

男孩手握半份奶酪,嘴角揚起誇張的笑容,然而那笑是帶著真誠的,從來也應該是這樣:「估唔到你同我一樣鍾意芝士喎。」

哈士奇「汪汪」叫著,尾巴猛搖,擺出一副滿足的樣子。男孩抹去小狗嘴角的奶酪碎,小狗亦順攤的呆坐著,或許是太疲累,抑或已經認定了自己的朋友。

「你其他兄弟姊妹呢?」男孩實為自言自語,察看著小狗的後腿……牠的後腿遠比男孩想像中的幼短,甚至比前腿要小,男孩這才想起剛才一直沒有看過哈士奇走路。

這樣的小狗,根本連日常活動也艱難重重,不用說覓食了。若非男孩剛好徐徐經過草叢,若非小狗只是不久前被拋棄,牠或許已經奄奄一息。

難怪主人會拋棄如此一隻純良的可愛小狗。誕生於世上,從未體會過什麼是愛,感受更多的或許是在街頭飽受嚴寒的煎熬。

殘廢的小狗伸長舌頭,靠在男孩的懷裏,樣子甚是幸福滿足。男孩感嘆,小狗可愛,家境自問中產以上,自己居住的私人屋苑卻不容許飼養寵物……

突然燃起的念頭,迅速的被無情徹底撲滅。

看來男孩幫不了這隻可憐的小傢伙。他頂多可以定期來這裏餵飼麵包奶酪,然而幼狗在野外生存亦非簡單的挑戰。

男孩端詳著虛弱的小狗,在黑與白之中找尋牠的情緒。他呆住了,小狗並沒有露出絲毫的擔憂或哀怨。

並非說男孩愛想入非非,日常的他只需要透過一定時間的觀察便瞭解每一隻貓狗的情緒脾氣,儘管他從來沒有養寵物的經驗。

只因他是鬼才。

儘管只是僅僅相處了一個小時,男孩卻感覺好像跟一位標緻的小女生在海邊,感受著紅日的溫度良久。橘紅的夕陽那麼溫柔,那麼讓男孩想起Dan Hill的一首歌。

說起來,男孩是一個歌迷。

小男孩一手摟著小狗,一手拿出Nokia手機,播放著經典的旋律,在夕陽下,更添爛漫的感覺。

And sometimes when we touch

The honesty's too much

And I have to close my eyes

And hide

那首歌詞本來訴說的是複雜的戀情,此刻卻令這位小學男生頓生感嘆。

那隻狗是多麼的脆弱,卻又是那樣的觸動人心啊。
狩獵夢的人 2017-5-2 23:36:54 人生,或者要找尋的,是愛吧。僅此而已。

或者,是一個可以讓自己投放愛的渠道。這或者才是人樂於繼續走下去的理由。

什麼是愛?無法言喻。

或許,愛已經超越了語言所能涵蓋的範圍,是一個更高次元境界的物質。

然而,有些事情,不需要經過語言的傳達,只需要體會。

「我係Torbo啊,見你黑白色咁個款,一於就叫你曲奇雪糕啦。」

「汪汪。」

那是多麼幼稚滑稽的綽號,同時卻又總好像帶著濃濃的愛。

小男孩視角朦朧起來。人類耗盡心血鑽研複雜的學理,事實上他們需要的,只是那麼簡單的一點點。男孩憶起琴晚才讀畢的《小王子》的幾句。

人在同一個花園中種植著五千多玫瑰,可是他們卻不能從中找到自己所要尋找的東西。然而,他們所尋找的東西卻是可以從一朵玫瑰花或一點兒誰中找到的。眼睛是什麼也看不見的。應該用心去尋找。

到了此刻,男孩總算有深切的體會。

「我地做個朋友,好冇?」

小狗輕輕咬了男孩的左手無名指一口。

男孩會意而輕笑。

「我地係朋友嚟架,講咗就算。」

I want to hold you till I die

Till we both break down and cry

I want to hold you till the fear in me subsides

男孩就這樣跟小狗抱著一起睡了,擁抱著自己所愛,直到早上被媽媽發現。

往後的日子裏,男孩成績繼續超群絕倫,往後亦有好幾次遇到曲奇雪糕,總會跟他悠然地午睡一番。男孩完全有資本決定悠然與否,反正完成功課不費吹灰之力。

然而徐徐的,男孩卻沒有再遇見過曲奇雪糕了。相遇總是緣,再遇總是份。每次經過海濱,男孩都總會掃視一翻,每次都寄望會否有一天看到小狗從樹叢跑出來,傻乎乎地撲進他的懷裏。

傻乎乎,卻是那麼的真摯可愛。

再一次見到哈士奇狗的時候,牠躺在地上,動也不動。

冰冷的海水在旁嘗試怒沖上岸,數人圍著小男孩,父親牢牢抓緊著他的幼手,手臂留下了深深的抓痕。

只因男孩不聽話的猛然掙扎。

男孩崩潰地喊叫著,俯視著眼前的慘況。血水流遍一地,野狼狗依然繼續襲擊失去意識的曲奇雪糕。

男孩肯定那是曲奇雪糕,只需察看短得可憐得雙腿便能確認。

不知哪裏來的野狗,身高保守估計有一米,具有超強危險性,這是爸爸抓住男孩在一旁的原因。

涕淚俱流的男孩如深處熱鍋中,氣急敗壞地哀求著:「求下你地……幫下隻狗……唔好比佢死……」

「Torbo,隻狗可能有瘋狗症,咁強壯兇猛既狗,如果咬到人會好危險,我地都係等漁農處人員嚟先啦。」

男孩張口結舌,仰頭凝視著父親,揚起嘴角:「你地大人出手相救,付出既最多係雙手要修養一個禮拜;我睇到既係,一班男人係度觀賞一隻可憐蟲流失緊僅有既生命精華。」

小孩的童言無忌當然對理智的成人們無效。

廢青。不成熟。因小失大。

漁農處人員趕到時,一切已經無可挽回。

曲奇雪糕捲成一個球,再沒有打算睡醒,終究向這個美好的世界告別了。

「Torbo,唔緊要啦,後日爸爸請假,帶你去動物園睇動物好冇?」

下賤的導火線,引發起驚濤駭浪。

「佢唔只係一隻動物,佢係一個賦予咗我生存意義既知己……」男孩痛哭流睇,火冒三丈地使勁撇開父親的粗手,失控地往海濱另一處狂奔。

剛才粗暴的動作,使男孩手上增添數條血痕,可那對比心扉的痛楚,實在不值一提。

「Torbo!唔好走啊!」

同樣的夕陽,同樣的哀傷。

站在海傍的男孩心力交瘁,躺在地上。跑了十分鐘,來到了海濱的盡頭。

從來沒有見證過死亡的男孩,受到了遠遠不能承受的衝擊。

或者更大的痛楚,源自於眾人的自我。
狩獵夢的人 2017-5-2 23:37:05 那是狗,然而那就不是生命嗎?

生命的價值可以那樣廉價,使得別人寧願隔岸觀火也不願付出毫釐出手相救?

誰有資格衡量生命的價值?因為損害到了一點點的自我,便準備摒棄一切本來相信的價值?

或許,只有自己的生命是值得珍惜。每個人都是自私的個體,只是天真爛漫的小孩從來沒有領略到這一點。

天資聰敏的男孩,卻曾經相信世界的美好。愛,曾經在三次元的國度存在過。

男孩察看著自己骯髒的左手,那被咬過的左手無名指,早已沒有牙齒的痕跡。
就像所謂的愛,曇花一現,一閃即逝。

社會,從來只是這樣。之前聽過一句話:對別人好的人,是最愚笨的。

到底,什麼是愛呢……男孩的思緒開始墮入了無盡的深淵,無法自拔。

以前的自己實在是太傻了,男孩待人太善,結果便是太易受傷。原來,弱肉強食,自我中心,才是這個世界的法則。

每個人,都會為自己築起牢固的高牆,別人休想進入他們的心扉,取走任何的利益。

尤其是在一星期後的考試成績一落千丈後,男孩更確信這一點。

投放感情於自己以外的人和事,破壞了理性的軌道,最後只會落得遍體鱗傷的悲涼。

「我不願再受傷了。」

自此以後男孩再沒有流淌過半滴淚珠。

上帝把Mktor從回憶空間扯回現實的殘酷,身體劇烈晃動的他揉著眼睛,然後發現Ashley已經靠在一旁睡著了。

既觸動又詭異不安的半個小時。Mktor最討厭別人接觸自己的深處那根刺,那曾經是朵綻放的玫瑰。

希望幻滅的感覺,就如沙漠的雨把最後一滴也甘心下完,那太艱難,太殘忍,同時卻是迫於無奈的。

「失常,只係你唔習慣背後隱藏既事實。」

Mktor口裏唸著這番話,那是Ashley的口頭禪。

他很清楚Ashley指的是什麼。

這女孩的推理能力極高,卻極其危險。若果自己有什麼三長兩短,其他同伴必定岌岌可危。

還是趁現在告訴他們比較好。

他實在放不下心。

「阿騰。」

Mktor那缺乏感情的聲音把阿騰從噩夢中的手拉回那真實的夢魘之中。

阿騰張開眼睛,Mktor坐在他的身旁,直盯著他。他起來的第一個反應是看看手錶:20:39。
狩獵夢的人 2017-5-2 23:37:34
文呢
:^(
:^(


sor今晚會出
:^(

btw下禮拜出後日談 有小穎b
:^(


嗚呀有小穎
:^(
:^(
:^(
:^(
:^(

會唔會太正
:^(


大家唔好唔記得
小穎係天翔嘅夢境世界 係存在架
:^(
:^(
:^(


係喎
:^(

幻年期小穎一定好正
:^(


小穎本身都係蘿莉
:^(
狩獵夢的人 2017-5-3 21:58:44

第41話:《前田敦子》





4:03。

經過絕頂的震撼,我無法從同伴的離去中釋懷。

我乍然想起口袋裏的東西。

那是Mktor之前硬塞給我的字條,還記得他說,害怕以後不給我。

難道他也預見到自己的將來會成為失常感染者?

對,Mktor失常了。

而且跳窗了,不知生死。

我的手迅速地往口袋裏塞,拿出了那張字條。字條上書寫著極之難看的中文字,大約一百多個字,潦草得來毫無美感可言。

有一個研究指出,書寫的字體難看可能代表其聰明伶俐,那麼Mktor便是成功的例子。

然而,我以前也有瞄過Mktor遞交的通識論文、三千字中文綜合作文,即使篇幅異常長,字體卻是端正的,清楚易明,當然這是因為Mktor要拿滿字體分的緣故。

此刻的字卻如鬼畫符,儘管我勉強能夠看懂。初中跟Mktor同班直到今年畢業,我一直察覺到他上課抄寫筆記的字體是如何的。

自中四起我便坐在Mktor的旁邊,我不時會窺探到Mktor的筆記內容。上課無法聚精會神的我總會聽漏重點,這時我便會窺探Mktor抄寫的字,尋求答案。聽說Mktor最討厭被別人佔便宜,即使是「參考」筆記功課亦會勃然大怒,情況一發不可收拾。有好幾次他甚至刻意寫下錯誤滑稽的答案交予一些學無所成的「班中豪傑」,導致了好幾次的經典事故。

「David,你企起身!」

「黃Sir,做乜?」

「你攞住自己篇文,讀一次出嚟!」
「邊篇啊大哥……」

「試簡述學生社會政治參與對社會的利與弊果條啊。」

「哦……學生參與政治對社會法治造成衝擊,對社會不利──」

「Stop!咁你都寫得出?」

「咩啊,咁參與政治咁……污糟,當然會衝擊法治啦!」
「你繼續,你繼續……」

「就如學生組織九十思維,為要求撤回教育改革方案而絕食,破壞法治。」

「喂喂,絕食都破壞法治?」

「咩啊,絕食唔係自殺咩,自殺唔係犯法咩,犯法唔係破壞法治咩?」

「啊細路,你知唔知咩係法治啊?法式腿蛋治啊?」

「點知姐,政府高官乜都話破壞法治,潮流興啊嘛,我都唔係好分到啦。」

好幾次,那些抄寫Mktor功課的人也落得被全班同學嘲笑的悲慘下場,而每一次Mktor也只是在一旁揚起嘴角,露出輕蔑的笑。

奇怪的是,Mktor從來沒有抗拒被我抄寫功課,而且也沒有給予我錯誤的答案。

因此我一直有練習看懂Mktor抄寫筆記的難看字體,慢慢的總算一目一行。此刻我相信,全場只有我一個人能夠看得懂整篇筆記。

不過,筆記看來並非當下最重要的事情,我小心翼翼地把它塞回袋子裏。

「Mktor佢到底點?」阿毛筋疲力盡地靠在牆邊,看著Mktor剛剛跨過的通風窗。那通風窗是舊式的,尺寸剛好容得下一個人通過。

Mktor或許是知道那是逃生的方法,所以從這裡躍下了。窗子距離地面應該只有六至七米,從該高度跌下並不會致命,小心躍下的人甚至不會有絲毫損傷。

我們怎麼會想不到這個方法,從這裏逃出去,不就可以了嗎?

窗外並沒有傳來強烈的碰撞聲,或許因為六至七米的距離不足以製造響亮的聲響。

然而,關鍵在於Mktor的慘叫。我幾乎肯定,那是Mktor的聲音,淒厲而又響亮。

為何在六七米躍下,會有那麼強烈並且恐懼的反應?

他是不是在跳下窗後遇到了什麼樣可怖的事情?

如果是,那會是什麼事情?

我抹著汗水,苦笑著。不論Mktor現在是生是死,我也可以輕易判斷,Mktor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事情,而那並非一件好事。

還記得Mktor說過,有一股力量警告著我們,千萬不要嘗試研究窗外的情況。那人頭……掉下來血淋淋的人……和現在Mktor的遭遇……好像不謀而合。

「傻騰,你知唔知Jerry手機密碼?」阿毛的聲音把我強行拉扯回同樣殘酷的現實,眾人正在研究著Jerry的Samsung Note。

失去了Mktor,我們依舊要繼續走下去。

儘管Mktor是我其中一個最要好的朋友。

當然,我不肯定是否只是自己一廂情願。

阿毛把手機遞給我,我接過來,猶疑著。

由於Mktor的發難,我忘記了最重要的事情,先讓我歸納一下。

樓梯底的門上,被人用血寫了「BOTTOM」及「IERP」兩個字,而「BOTTOM」應該是指樓梯的底部,「IERP」則依舊無法確定,或許是什麼商業管理系統,或許是International Emerson Richardson Project,又或許是其他意思。

若果「BOTTOM」指的是樓梯底,而樓梯底有Jerry的手機,那麼「BOTTOM」很有機會來自Jerry的手筆。想到這裏,我同時感到了絕頂的畏懼及難過。

因為,若果以上推斷屬實,遇難者便是帶我們來這棟大廈的Jerry。
狩獵夢的人 2017-5-3 21:58:56 Jerry為武功高強,體格精壯的高手,曾經於MMA拳擊比賽擊敗無數參賽者,普通的武器根本無法難倒Jerry,更談不上造成傷害。到底是什麼使得Jerry要用血題字,提醒我們去注意他的手機?

這時,我把目光轉到了門上的子彈孔。那是哪裏來的子彈?

我把我的推測全數告訴其餘三人,堅仔保持一貫的沉默,Ashley一臉淡然,好像是過度疲累了;阿毛沒有反對的意思,道:「屌,無論點,Jerry都係想比我地睇佢部機姐,咁宜家未睇囉。」


我按了一下手機的解鎖鍵,手機的屏幕亮了起來。

我很久沒有看過亮著的屏幕。

看到屏幕後,阿毛的第一個反應便是「屌」。

屏幕背景是Jerry與女友的合照,相片背景是巴黎鐵塔。Jerry果然是富有人家。由於Jerry轉換女友的次數極為頻密的緣故,我已經搞不清楚這個女孩是誰了。

我往左掃了一下,屏幕顯示「請輸入密碼」,文字下面是四個空格,我開始思量著Jerry手機的密碼會是什麼。

「1234?1996?」Ashley盲猜起來。阿毛也開始胡亂忖度,說起十餘個密碼的排序方式。

然而,全部都不是,而手機因密碼屢次錯誤,鎖定了五分鐘。

灰心的我坐在骯髒的地上,默默思考著。

後樓梯的煙霧不斷的往上擴散,溫度依舊維持高企,我拭抹額頭的汗水。

會否是生日日期?我記得Jerry是11月生日的,然而並不知道確切日期。

等等,誰說是Jerry的生日日期?

「記唔記得前田敦子幾時生日?」我這句話明顯是在問阿毛的。

阿毛作為AKB48的忠實粉絲,必然知道曾經當紅一時的成員前田敦子的生日日期。我還記得Jerry除了以習武為興趣外,其實跟其他男生一樣,有追日韓女星的喜好,Jerry應該也有儲Kara的貼子相,然而我很肯定他是前田敦子的死忠。

對感情不專一,對一腳踏千船習以為常的Jerry,對偶像的愛卻貫徹始終。

我還記得當年前田敦子到香港,Jerry翹課也去了機場接機,還記得他拍到了前田敦子經過的一刻,並且放上了Facebook自豪一番。

那麼,偏愛前田的Jerry,以偶像生日日期為手機密碼,絕對合乎中學男生的偏好!

誰知,在阿毛準備回答前,毒氣十足的堅仔已經秒速搶先一步回答:「7月……10日。」

待手機鎖定5分鐘過後,我頗為自信的按上了「0710」。

然而,這不是肥皂劇的劇情,並不是我的靈機一觸便必然可以推動事情的進一步發展。手機再次顯示「密碼錯誤」的字樣,並且鎖定了10分鐘。

「你以為自己真係好撚型,屌那星……」阿毛按耐不住,往旁邊的防火門狠狠一踢。它發出了響亮的碰擊聲,響徹了整個後樓梯空間。
狩獵夢的人 2017-5-3 21:59:16

第42話:《警告》





我再次回眸疑惑的大海,到底什麼才是密碼呢?

若果Jerry希望我們找到他的手機,他必定在裏面藏起了某些重要訊息。所以,他應該推測我們有能力解鎖。我瞄著手機的頂部,電力顯示著「23%」,看來我們要在段時間內解鎖,才不會辜負Jerry的期望……

忽然想起了中五的時候有一位男生被搶走了手機,並且改了密碼,他花上了兩天才能解鎖,而且是去電訊公司重置手機設定的。

現在或許是報應了?

「大家黎睇下,呢個係咩野黎!」Ashley在我的背後道,聲音帶點愕然。我們連忙轉身,瞄著她的視線方向。

同樣在後樓梯,還有一個桶。

那是一個金屬桶,乍看之下有點像平時看到的石油氣桶,但還要大一半。我走過去Ashley身邊,窺探著眼前的桶。桶表面沒有什麼東西,彷彿只是一個普通的廢鐵桶。桶沒有蓋子,頂部有一個很小很小的孔,不是有什麼用途。表面亦沒有什麼字或是標籤之類的描述,甚至連圖案也沒有。

堅仔走了過來,輕輕一抬,把桶舉到半空,裏面應該空空如也才是。由於桶並沒有什麼奇怪,我推斷可能只是一個後樓梯設施,並置之不理。

10分鐘很快過去了,阿毛突然強奪我手上的Jerry手機,輸入了密碼。

正當我錯愕之時,他的臉上卻流露狂野的喜悅,就如釣到大魚的西伯利亞漁夫:「媽,我得咗喇!」

什麼?

手機的屏幕沒有再次顯示「密碼錯誤」的字樣,而是打開了手機的資料。

「你輸入咗咩密碼啊?」Ashley同樣以為自己幻覺發作。

「0170囉,唔係0710,未掉翻轉入個密碼囉屌!」阿毛樂不可支,我瞄著手機顯示的錄音機App,卻明白了Jerry為何要把手機交給我們。

Jerry必定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會趕不及上來找我們,被逼使用錄音的方式,向我們揭露什麼驚天秘密。

當然,一切源自我的構想及推測。

「係咪第一個錄音?」經過數秒的沉默,Ashley道。

事實上當然是這樣,因為只有第一個錄音的時間是昨天凌晨。時間為3:17。我看著手錶,現在是3:02,Jerry錄音的時間差不多剛好在一天前。

阿毛按下了「播放」,眾人一本正經起來,聽著那段只有二十秒的錄音。大家都屏著氣息,靜聽著當前的神秘錄音。

我愕然一怔。

起始的兩三秒,是沒有規律的碰撞聲,猛烈的碰撞聲,那彷彿顯示Jerry當時身處在水深火熱之中。與其說是碰撞聲,倒不如說像敲打聲及槍聲的混雜。


我再次把目光放在門上的子彈孔,當時應該發生了激烈的槍戰。

原來Jerry把當時的經歷錄下來成了音效,真是英雄之舉。

然後,Jerry開口了,猛然喘著氣,彷彿只剩下半條命一樣:「聽住……如果聽到呢段錄音,即刻翻上去,搵個安全既地方……大堂並唔安全!」

我們互相對視,直到Jerry喘氣十多秒過後再次開口,語速極其急促:

「我……一落到黎就遇到一幫人,打發咗佢地走,黎到呢度就見到有好多個怪桶,差唔多有十個……」

我看著剛才正研究著的金屬桶,正在想像這個空間裏放著十個同樣的大桶。

那麼其他怪桶呢?

「呢D桶我唔知有乜用……但係一定係有人故意擺係度,因為堵塞咗個通道!我放咗一個係電話隔離,以防有人刻意搬走……咳咳!」

又是兩秒的喘氣,Jerry好像是受了什麼致命的創傷,因為以他的體能,即使與人交戰多回合,喘氣情況也不會如斯嚴重……

又一次,他在全國青年拳擊比賽中不慎雙腳骨折,想不到一個月後便重新投入拳擊訓練,如此骨格精奇,實在難以想像到普通的攻勢會對他造成任何的傷害。

「我頭先想打電話比你地,不過冇Signal……我有去大堂嘗試用大堂電話打電話比你地,然後一秒之後……啊……」

錄音的完結是一連串的撞擊聲。

思緒混亂到極致的我已經無法再進行理性的分析,但有一點頗為肯定,便是Jerry遭遇到了極度的威脅,而他正警告我們不要靠近底層……

但是,Jerry有打過電話給我們嗎?

Jerry到過大堂?出面是怎樣的?

為何他去了升降機大堂,又回來這個位置,再用血字書寫?

大堂不是應該為一切疑問的終點嗎?

我隱約掃視著地上乾涸了的血跡,難道那是Jerry的……

Jerry到底遭遇了什麼樣的危險?對方是人是妖,我們無從得知。

但從最後一秒的混亂情況來看,Jerry很可能已經喪生了。

我的心情沉重了起來。若果當初不讓Jerry獨自下來窺探情況,事情絕對不會這樣發展。

Ads

狩獵夢的人 2017-5-3 22:00:05 當初以為只是該死的升降機失靈,絕對想像不到這棟大廈會成為危機四伏的人間地獄。

大家在討論著,然而我並沒有聽進去。在這裏,我好像已經失去很多同伴了。

「喂。」

須臾之間,事情起了變化。堅仔迅速再次拿起刀片,向樓梯上方發難。Ashley尖叫起來,卻束手無策。阿毛兩秒後反應過來,但已經來不及了。

我們在後樓梯做過最不慎及愚笨的事情便是,大聲喧嘩。

一開始,由Jerry家出發開始,Mktor一直強調我們要調低聲量,以免觸發後樓梯的殺機。

然而,自從Mktor的手指斷裂以後,他整個人沉寂下來,一直不聲不吭,沒有提醒我們要保持肅靜。

天,沒有了Mktor的庇佑,我們真的會犯下更多不必要的錯誤,現在終於迎來了第一輪,也許同時是最後一輪的災厄。

當我回過神來時,已經目睹數把手槍在後樓梯上方指向我的身軀。

Game Over。







第43話:《絕望一刻,你想起了誰?》



:^(



狠狠的一巴掌。

說是「狠狠」的,只因剛才的數下,並沒有造成特別強烈的痛楚。

我動彈不得,跟其餘的人躺在地上,手腳被麻繩綑綁。環視著四面褪色的牆壁以及目露凶光的眾人,我已經瞭解到情況已經來到了絕望的邊緣。

「你老味,想逃走?」一個男人在我面前徐徐蹲下,對著我冷笑,靠近我的嘴巴傳來陣陣惡臭。

那人骨瘦如柴,穿著白色背心,禿頭,左臉有一粒痣,大約三十出頭。若果沒有猜錯,他應該是黑幫的其中一分子。

等等,那男人好像哪裏見過……

我稍微張大了口,想起了那次跟Jerry等人逛旺角電腦中心的經歷……那次放學,Jerry提議到他家附近的旺電逛一逛,人緣不錯的他很快找到了一班相熟無聊的同學去走了一圈。我,在羊群心態下還是被迫跟從大隊。那次購物之旅並沒有任何的收獲,然而當天,Smith跟這個男人起了爭執。

那次在旺電的明華手機店鋪外,Smith不小心碰到了迎面而來的男人,事實上Smith受到的痛楚應該更大,然而那個禿頭男人面紅耳赤地咒罵了幾句,若非義氣哥Jerry及時上前調停,或者說反咬一口震懾他,那禿頭男人或許會將Smith撕成碎片。

想起來,Smith身處何方,是生是死,我也是一無所知,然而此刻這個問題要拋到腦後了。

由於事發當時六神無主的我竄到了很遠的位置,男人應該無法辨認到我。

然而,想不到當天不幸碰到的禿頭男,竟然是黑幫的一分子,而且我會與他於這棟醜陋的詭異大廈相遇。

世事不能更荒謬了。

還記得Jerry bro曾經在升降機中表示過,鷹哥是某幫派的首領,而鷹哥住5樓。現在身處5樓的我們,相信正是被那個幫派所挾持吧。

對,我們現在身處在5樓的某一個單位內。

單位裝修簡潔,連一張沙發也沒有,不過木桌旁邊倒放了一張霸氣十足的龍椅,似乎是供首領休息之用。牆壁上懸掛著幾幅中國的山水畫,當然不辨菽麥的我難以判斷那是來自何人之畫筆、描繪的是哪裏的景致。客廳的中央放置了一個深紅色澤的神枱,裏面放置了一個彩色的青龍刀關公像,氣派十足。

自從在底層被發現後,我們便被引領到這裏。他們這個社團有為數不少的武器以及人手,乍看之下應該至少有十餘人在狹小的單位內。每個人看上去面目猙獰,好像隨時準備對我們大開殺戒的模樣。

我絕對不排除後樓梯遍地的屍體是他們幹的好事。我乍然想起後樓梯的屍體大多嘴巴裏生出一個洞,那也是他們幹的好事嗎?然而,為何要多此一舉,為自己製造麻煩?

難道他們是什麼異教信徒,奉行如此詭異的殺人手法?

凝視著這些不甚友善的壯男,難免使我聯想起在升降機遇到的惡霸鷹哥。

被綑綁的我們圍成了一圈,被眾男人包圍著,除了我、阿毛、Ashley、堅仔外,另外還有兩個人的手腳也被綑綁了。

她們都是二十多歲的女孩,一個眉清目秀,是個樣貌出眾的淑女,而另一個,則是……

我們初次在升降機遇到的胖妹。不是叮噹的那個,而是滿佈暗瘡,披頭散發,身型呈三角形的癡肥女生。

想不到我們再次相逢了。

細想一下,堅仔、胖妹、Jerry bro、鷹哥……全部在第一次乘搭的升降機裏遇到過的陌路人,終究全部都再遇了。到底這是緣分、抑或宿命?

美女依舊使勁地掙扎,而胖妹靜靜地坐著,呆若木雞,無神的雙眸好像透視了對現況的無比絕望。

作為毒男的我,不為意地打量起眼前的美女。
狩獵夢的人 2017-5-3 22:00:20 那少女留了啡色的平陰長髮,很適合她的氣質。眉頭淺淺的,大部份被平陰遮掩了。眼睛屬於一般大小,當然比同樣麗質的Ashley的雙眸細小,然而還是晶瑩無比。鼻子不算高,然而V字下巴加上亮白的小臉蛋,也算是一個可愛氣質的純情少女。第一眼看下去,她的年紀像是比我們大一點,應該二十歲左右。她穿著Stayheal的純白色Tshirt,上面印著Melody睡覺的圖案,海軍藍色的牛仔短褲配上黃色的家用拖鞋,很是有鄰家少女的青春情懷。

儘管我對Melody這個卡通人物無甚好感,然而那總比噁心的毛毛好上無限倍。

「家姐,點算啊?」平陰少女驀地對胖妹道,語氣透露著惴惴不安。

我這才發覺到兩人的樣貌輪廓有些許的相似,只不過裝扮、體型、膚質實在差之千里,因此驟眼一瞄我實在很難相信她倆是親生姊妹。

胖妹不聲不吭,甚至沒有望平陰少女一眼,彷彿沒有回答的打算。

我忖度著,她們為何也被捲進這件事情裏?她們也是在後樓梯被鷹哥的手下擒住的嗎?

煙霧環繞著這個單位,我已經分不清楚那是來自窗外的霧還是後樓梯的霧……

這時候,單位的其中一道房間門被使勁撞開,裏面步出一個人,那人穿著黑色背心,皮膚黝黑、左臉有一道很長的紅色疤痕……

那是鷹哥,我絕對不會認錯。

他一步出客廳,本來面露凶光的眾人立時顯得恭恭敬敬,不少人低聲下氣說著「鷹哥」的名字,不用推測也能夠確定他是這裏的首領。

碰著他是我們的不幸,因為Jerry先前已經得罪了他一遍。

「回報鷹哥,今次係後樓梯既搜索只係搵到佢地六個人。」屋門突然被推開,一個穿著白色背心的胖男提著手槍走了進來,滿手紋身,應該也是鷹哥的手足。

穿著背心的他完美展現了所謂的「飛釘」,然而此刻的我不論碰到任何的滑稽場面也笑不出聲。

鷹哥走近我們,面如土色地打量著六人。從他陌生的視線,我猜測他或許不認得我們。

因為他凶神惡煞的緣故,我一直別過頭,嘗試逃避他的視線。鷹哥忽然輕蔑地冷笑一聲,聲量極其微小:「愚昧既螻蟻。」

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鷹哥驀地一笑,走向我旁邊的平陰少女,根據剛才的對話可以判斷她是那胖妹的妹妹。

「你叫咩名?」鷹哥的手托起漂亮少女的下巴,她皺起眉頭,眼神露出了倔強。

她並沒有予以回應。

我不確定這是否明智之舉,因為我們的生死近乎被這幫人所掌握。

「唔答?」鷹哥咬牙切齒,面露變態的興奮,「好少人夠膽逆我意,我鍾意。」

少女一臉怨懟地仰頭與鷹哥對望,毫無懼色。

「你以為我會打你?我唔會,我睇得出你係一個好硬頸既人,我宜家就睇下你有幾硬頸。」鷹哥把托著少女下巴的手移開,往左邊走了數步,冷不防拉弓踢了少女旁邊的胖妹一腳。

那一腳,正中胖妹的小腹,以其力度估計足以造成嚴重的內傷。

「啊!……」嚷叫的胖妹的雙手被綑綁,然而不斷掙扎的粗手透露著撕心裂肺的腹痛。

少女一臉驚恐,張口結舌地瞪著眼前的殘暴首領。

「請繼續固執。」鷹哥裝著鬼臉,繼續用右腳凌虐著完全缺乏反抗能力的胖妹,去到第三腳平陰少女還是忍不住叫停了。

「Capricorn……」

「咩話?」鷹哥還是狠狠地補上一腳,「聽唔清楚。」

「我話我叫Capricorn啊!」少女心急如焚地嚷叫著,彷如竭盡氣力宣示對命運的無奈。聲音響遍了整個單位,所有幫派男人均抬起頭凝視著她。

「Capricorn?」鷹哥哈哈大笑起來,「恕我愚昧,我未聽過D咁奇怪既名。不過呢,我可以肯定既就係從來冇人會用咁恭維既語氣同我講野。」

我心裏暗叫不妙。

鷹哥轉頭指著禿頭男:「你話喇,呢個女仔係咪冇禮貌?」

「係!」禿頭男想也不想,粗聲回答。

「係咪需要好好教訓一下?」

禿頭男聽罷,嘴角揚起,露出陰險的奸笑。

我好像瞭解到了什麼……

「果兩個標緻既,根據幫派規例好好教訓一下,剩低既就準備處決。」鷹哥說罷,轉過身走到角落龍椅的位置。

禿頭人笑了。

猝然的生死狀,把眾人都捲進了無盡的恐懼中。

我們要死了,除了Ashley及平陰少女Capricorn。她們受到的,很可能是生不如死的虐待。

我卻隱約聽到胖妹輕蔑哼了一聲:「標緻。」

這時,禿頭男走過來,把掙扎著的Capricorn往一個角落處拉扯,而我很清楚接下來她的命運大概會是怎樣。
狩獵夢的人 2017-5-3 22:01:02 「唔好……唔好……」躺在原地的Ashley雙眼溢滿清淚。

阿毛則一臉呆滯,不聲不響,我還以為這些時刻他會滿口骯髒。或許,是因為驚心動魄的緣故。

「小妹妹,唔聽話係要接受懲罰架,嘻嘻……」禿頭男一臉猥瑣的猛地拉著Capricorn的小腿,她的身軀就這樣在地板上被強制拖行,黃色的拖鞋因猛烈掙扎丟在地板上。

張惶失措的平陰少女如熱鍋上的螻蟻,猛然反抗,然而手腳被綑綁,不論如何也無法逃出這幫人的五指山。

禿頭男黝黑的雙手把少女雪白的小腿拉扯著,在Capricorn的掙扎下留下了一條條的血痕,那不只是傷痕,而是少女即將出賣靈魂的悲怨淚痕。

鷹哥在旁邊別過頭,漠然地默默抽起煙來,呼出的灰煙與單位內的白煙形成了強烈的對比氛圍。

「唔好掂我,唔好掂我……」Capricorn在作著垂死的掙扎,幼長白滑的雙腿猛然踢向前方蠢蠢欲動的猥瑣禿頭男,當然那毫無用處,相反只會徒增他的興奮。禿頭男接過旁人遞過來的開信刀,熟練的切割開纏繞平陰少女雙腿的麻繩。

我當然明白鷹哥的話中「教訓」的意思,而且從此刻禿頭男的行為能夠肯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不人道的事情。

老實說,我絕對不想看到那樣的情景。

然而,此刻的我並非正在觀看電視,遇上不堪入目的畫面便能夠隨便轉台。

多口一句,儘管現實中沒有很多台值得轉。

胖妹,即Capricorn的姊姊,一臉驚呆地盯著眼前的暴力畫面,目睹至親受到凌辱,卻手足無措。

手無寸鐵的我們,在接下來的數分鐘,就目睹著脫光下身的禿頭男粗暴地猛地扯下無辜的平陰少女的牛仔短褲及內衣物,扳起她的雙腿,做著粗暴並且下流的事情。

目睹那些只有在成人電影裏才會看到的節奏,禿頭男人興奮的雙目與Capricorn淒厲絕望的繃緊臉容,猛烈晃動的身軀,還有少女發出的悲鳴……

那簡直是魔鬼凌虐天使的畫面。

平陰少女急促地喘著氣,淚水溢出眼角,狀甚痛苦,口裏卻吞吞吐吐地說著:「阿哥……救……我……」

原來Capricorn還有一個兄長,然而他並不在我的視線範圍裏。可是,即使他就在這裏,相信也只能白白凝望著自己心愛的妹妹被陌生禿頭人大快朵頤。

絕望一刻,你想起了誰?

一眾觀看得興起的無情幫派男人,有好幾個甚至拍掌歡呼。

我終究目睹人性最醜惡的一面。











第44話:《再見了世界》



:^(



當下感到的只有無比的絕望與勃然大怒。

Capricorn被污穢的骯髒身軀肆意凌辱著,喜從天降的男人簡直旁若無人,興奮莫名的猛烈抽動皮膚黝黑的身體,重複著大幅度的猥瑣姿勢。亮晶晶的淚珠從Capricorn晶瑩的雙眸滾下來,滴滿了地板上。旁邊的隨從擺出一副樂不可支的樣子,我甚至看得出他們飢渴的欲望。

人面獸心。

儘管我只是一個貪生怕死的毒男,此刻我還是感到了悲憤填膺,火冒三丈。這或許是源於男性本身對保護女生的欲望所致。

她,只是一個捲進漩渦的不幸少女而已。

儘管我根本完全不認識這個漂亮的女生,然而我此刻極欲豁出去,不管安危的撲出去,儘管九死一生,卻至少要向這個社會人渣來一趟迎頭痛擊。

一個無辜的少女,因為護姊心切而被污穢的成年男人當作發洩玩具,如此道德淪陷的場面,很難不人神共憤。

如此勇氣可嘉的巾幗豪傑,見義勇為,愛人如己,卻落得如斯下場,簡直是社會的反面教材。

不……是社會的教材。好像,這個是非顛倒的社會從來也只是把樂於助人的一群打壓,剩下自私自利的異化人,自顧自的淪為社會奴隸。

不,這社會並非是非顛倒,根本所謂的是與非是由培育我們的社會所釐定的,它說「是」,那不會變成「非」,所謂的是非顛倒,只是表面面紗的包裝產生之幻覺也。

堅仔一臉謹慎地察看著事態,阿毛終於忍不住連番的問候禿頭男,當然樂不思蜀的成年男人置若罔聞,繼續享受著一輪輪碰撞帶來的亢奮刺激。

他更狂妄猖獗的撕扯下Capricorn的Stayheal純白色Tshirt,肆意地侵犯著,並且失心瘋似的擊打流淚少女的臉蛋,左一掌,右一掌,重複不斷……
狩獵夢的人 2017-5-3 22:01:12 「唔好……停手……阿……阿哥……」

被牢牢捏著脖子的Capricorn如奄奄一息的小鴿,甚至連吭聲也有心無力。

「認錯未?認錯未?哈哈……」下半身赤裸的禿頭男情不自禁地大聲咆哮著,蠻橫地享受著支配弱小女生的強烈征服感。

一連串清淚終究從Ashley憂鬱的臉上徐徐淌下,並且一發不可收拾,她一邊喘息著,露出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

是因為同理心發作,產生對Capricorn的憐憫?抑或清楚自己接下來將會步上她的後塵引起的恍然?

奇怪的,反而女孩的親姊姊,卻只是一臉訝異地盯著自己的妹妹被虐待,卻沒有出現情緒激動的情況。

儘管以前我必然視Ashley為背叛我們的隱患,然而經過Mktor失常一事後,我很自然對她擱下了不少戒心。或許,以前對她的詭祕印象僅是建基於林林總總累積下來的偏見,即使有大部分依然詭異及耐人尋味。

不容置疑的是,她終究是我的同伴。

我再不想看到多一個女孩被這班禽獸欺凌。

退一步,即使我出賣靈魂,鐵石心腸,拋開兩個女孩的安危於不顧,其實自己跟其餘三人也只是熱火上的螞蟻,待會很可能遭受幫派人士的亂槍掃射,必死無疑。儘管這三天歷盡荒唐,我依然對目前的境況感到焦急如焚。

Ashley孤自淚流滿面,神情激動地喘著氣,諷刺的是無法用雙手拭乾臉蛋上的悲情。

兩個幫派男徐徐走過來,暴力的將她拖到牆邊,她僅有的保護意識便是苦苦哀嚎。另外數個穿著黑色背心的男人已經為手槍上彈,想必準備結束我們的掙扎求存之旅。

「唔好啊屌你老母!邊個搞佢我燒邊個春袋!」儘管阿毛對著兩個男人的吶喊只是做到宣洩的功效,他還是代我說出了一句公道話。

然而,激情過後,殘忍的事實還是一絲不掛地向我們呈現。

人生就好像是一個遊戲,而我們正準備輸掉了。

我竟然突然揚起Mktor的笑容,誇張而冷酷。

我也不知道為何。

「阿騰……其實我隨時……可以發難。」

驟然,我的背後傳來堅仔的聲音,細小卻清晰。

鄧日騰,你太粗心大意了,怎麼你能夠生存到這一刻?

我恍然大悟,心中猝然燃起一陣希望之火。

以堅仔的身手,區區麻繩實在不可能困死堅仔。

武功超群絕倫的堅仔,呆呆的留在原地,只是等待一個完美的反抗時刻。

「你要幾多時間?」我會意的壓低嗓子,以防被別人聽到。事實上,Capricorn被蹂躪發出的慘叫聲已經蓋過其他的聲音。

「半……半分……鐘。」

那我現在便要拖延時間,免在三十秒內被亂槍掃射。

「等等!」

我猝然的大叫使在場的所有人也怔住了。

正欲點燃第二支煙的鷹哥回過頭來,臉色依舊麻木。他與我對視著,一聲不吭,其他手足因此也不敢發出丁點聲響。


我端詳著靜觀其變的鷹哥,靈機一動:「你唔可以殺我地,因為你殺咗我地,你就唔會知道點樣離開呢個鬼地方。」

由於我說的話震撼力太甚的緣故,本來乖乖靜默的壯丁們也不禁起哄,面露驚愕,看來我的手段奏效了……

「全部人收聲!」鷹哥怒喝了一聲,震懾了全場,他接下來冷冷地道:「我反而好想知你有乜野良方。」

我乾笑著,裝作很輕鬆的樣子,而事實上正焦急如焚地組織著凌亂的思緒。我要怎樣才能騙過鷹哥及他的手下呢?

我偷偷地瞄了堅仔一下,他彷彿不動如山,事實上已經於手的麻繩動了手腳,以極微小的動作正在解繩。若果不加以在意,旁人絕對不會察覺他的舉動。

「啊年輕人,我半日就剃一次鬚,」鷹哥徐徐摸著沒有鬚子的下巴,「由我上一次親手殺人,直到宜家我都未剃過。」

倏忽,警鐘響鬧起來,眾人向門外望去,而我很清楚那代表什麼意思,因此並沒有加以理會。

我忽發奇想的道:「我地呢棟大廈受到超自然力量所支配。」

說罷,全部人都面露驚色,事實上,Ashley及阿毛亦然,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我接下來的部署。

「呢度係異度空間,如果你想逃離呢度既話,就只有一個方法。」我靜默了數秒,面對十數人詢問的眼神。

從他們的神色得知,經過三天的詭異經歷,他們已經吃不消了,跟我們一樣很想儘快回到正常的世界。

儘管那本來的世界從來稱不上「正常」。
狩獵夢的人 2017-5-3 22:01:45 「願聞其詳。」鷹哥冷笑,輕輕摸著下巴向我走了過來。

Capricorn劇烈地喘息著,依舊無法抵抗壓著她的龐然禽獸的侵犯。

「後樓梯既其中一層既一幅牆,果度係通向正常世界既門,只要撞爛果道牆,穿過佢就可以回到正常既世界。如果你想知道係邊一層,就快D放開Capricorn!」我把最後一句話說完,等待眾人回應。

色字頭上一把刀,禿頭男彷如聽不到我的話,依舊猛烈晃動笨重的身軀,陶醉在當下的佳餚當中,噁心的神情甚是令人髮指。Capricorn接近窒息的蒼白神情,彷如即將墮落的天使。

天,快點兒回應吧,我不想那平陰少女再受苦了……

現場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反應非常強烈,有一部分人好像選擇相信我的看法,然而有更多的人認為我在瞎說。事實上他們是對的。

因為從穿越牆壁逃生根本是自掘墳墓。先不顧從高處掉下,即使Mktor從不足10米跳下,他很可能依然得到了悲慘的下場。

「屌你啊,玩野啊細路,你以為我唔知你想害死我地啊?」一個樣貌可憎的人怒不可遏地瞪著我。

鷹哥做了一個叫大家稍安勿躁的動作,待眾人回復冷靜後乾笑了幾聲,彷如對我的說話無動於衷:「你話離開呢度?」

他續道:「呢度有D咩野唔好呢細路,你係迷比社會洗壞咗個腦?」

「呢個社會叫你服從,你就覺得服從既世界就係一個美好既世界?幼稚。只有運用自己的手段去達到真正既正義,先至係最美好既世界。」

「呢度,冇法律既國度,先至係天堂。哼哼……」

多麼令人不寒而慄的話。

忽然,鷹哥拔出了手槍,但並非迎我而來,槍頭直指隨時可以反撲的堅仔。

「On9仔,以為用D咁低劣既手段就可以逃出本大爺既魔掌?」

我張口結舌,想不到鷹哥識穿了我及堅仔的計劃,堅仔立時呆坐原地,而我則驚訝鷹哥竟然有如此細微之觀察力。

「不如你做第一個離開呢個世界既人,啊刀片仔?」鷹哥瞪著堅仔手指縫藏著的剃刀片,淡然一笑。

燃眉之急之下,我已經準備費盡僅剩的氣力,作出最後一擊。那當然起不了什麼作用,然而此刻的我心知肚明,自己氣數已盡。電光火石之間,我瞄了一眼泣不成聲的Ashley,默默低下頭來。

乍然,我使勁踏腳,向前撲出。

再見了,世界。

接著是一下響亮清脆的槍聲。





第45話:《我叫堅仔,堅仔個堅,堅仔個仔》





張開雙眸,鮮血從毗鄰的他胸口源源不絕的湧出,他不消一秒便癱倒在地上,應該不花半分鐘便會離開這個殘酷的世界。

我頻臨崩潰的狀態,身體劇烈顫抖。

只是差一點點。

除了一臉愕然的眾人外,還有已經解開手上麻繩的堅仔。他依舊坐在原地,就好像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一樣。

或許,他擅長於靜觀其變。

「所有人放低武器!」

門外的人依然舉起手槍,指向屋內,槍口上飄著濃濃的煙。

他剛剛殺了一個鷹哥手足。

「凌哥?」「做乜鳩?」

單位內的氣氛即時繃緊起來,身處禍水的眾人邊瞄著倒在血泊上的同伴,邊凝視著門口虎視眈眈的不速之客。

禿頭男終究不情願的離開了Capricorn已經傷痕纍纍的肉體,退後了好幾步。衣衫不整的Capricorn癱倒在地上,渾身抽搐顫動著,咬牙切齒,彷如心臟也要窒息。

多麼可憐的女孩……此刻的我簡直想立即撲上前,把她擁在懷裏,直到哀傷與絕望於少女的心扉完全熄滅。

我還要將那無恥下流的禿頭男碎屍萬段……

很驚訝的,自從Mktor離去以後,我的思想來了一次革命性的逆轉。本來膽小的細胞,好像慢慢被憤怒所吞噬……
狩獵夢的人 2017-5-3 22:01:55 門外的人,就是凌哥。

依稀記得凌哥之前說過想造反,推翻本來的老大,那老大是不是就是活在眼前的鷹哥?

屋內氣氛迅速轉為緊張,大家都透不過氣來,鷹哥先是遲疑了數秒,接著拔出了腰間的手槍。


「鷹哥鷹哥,聽咗你偉大既演說,真係好精彩好感動人心,但係好似你D手足唔係咁睇啵。」凌哥走了進來,門外又走進了數人,全部都手持各種槍械,我甚至看到了機關槍。

我連番打量著眼前的男人。用「絕頂怪異」來形容他最合適不過了。凌哥留著泰山般的長髮,開叉的烏髪明顯沒有得到妥善的打理。蒼白的臉孔……不是一般的蒼白,而是絕對的蒼白,如天花色澤一般的白。滿臉皺紋的他看起來卻應該僅僅三十多歲,最引人注目的想必是被挖出來的右眼。

對,他沒有右眼。加上蒼蒼的臉,簡直像是怪談裏的異妖一般。他穿著純白色的Shirt衫,純白色的絲襪,赤著腳,配上缺乏血色的皮膚,簡直就像是殭屍。詭異的是,除了托著手槍的右手,整個身軀的骨頭彷如乏力的軟骨一般,一副快要倒下的模樣。

這是我遇過最令人不安的人。這樣的人,怎麼會存在於現實世界上?

當然,或許跟Ashley不相伯仲。

「屌,謀反?」阿毛在我旁輕聲詢問。

我想這也是合理推斷。鷹哥理應為這勢力中最高領袖,凌哥大言不慚必有因。剛才平陰少女Capricorn只是語氣稍微不恭敬,已經遭到極刑處置,更何況是挑撥鷹哥的話?

「我地忍夠喇,呢度係天堂?鷹哥你係迷睇科幻小說睇太多啊?留係度既遲早都會死,你係迷想睇住你D手足一個個送死?呱呱……」

凌哥越走越前,全身如缺乏支撐般捲縮成一團,鷹哥則冷冷地瞪著他。

「你個反骨仔,我寧願你直接講你想謀反,你鳩Up咁多野,真係令到我有少少難受。」說罷,鷹哥突然舉起手,向門口開了一槍,門口的一個反叛者額頭隨即中槍,應聲倒地。其他的鷹哥手下看罷,會意的拿起槍械及長棍等武器,對準門外的入侵者。

一場頗具規模的槍戰如箭在弦,若非堅仔反應快,立刻把我、阿毛及淚流滿面的Ashley拉向牆邊,我們也會被殃及池魚,成為千瘡百孔的屍人。

粗略一瞄,入侵者大約八至九人,各人手持手槍及機關槍瘋狂的對著屋內亂槍掃射,單位內的桌子、地板、牆立時滿佈彈孔,數秒內不少人同時中槍倒地。腥風血雨之間,Ashley繼續不知所措地嚎哭著,沒有停下來的打算。

堅仔疾速把我、阿毛以及Ashley的手腳解綁後,Ashley指著仍在客廳中央的胖妹及另一角的半裸的Capricorn,她們的手腳依舊動彈不得,樣子甚為辛苦。

一條簡單的問題:救還是不救?

當然救了。

那麼要立即行動,沒有人清楚下一秒在槍雨下喪生的會是誰。身旁的背心男一個個迅速倒下,滿地血水。

火警鐘再次響起的第一秒,阿毛跑上前,把笨重的胖妹拉了過來。她的渾身已經沾染了不少血液,相信是來自其他中槍的男人。

我們的位置剛好避開了槍林彈雨,而其他人已經上前進行槍戰了。

「仲有個女仔!」我昂然道,當然所指的是癱倒地板上的Capricorn。我鼓起莫名的勇氣,右腳一踏。

劇痛由右腳傳遍渾身,然而我還是撲到了平陰少女的旁邊,並且使勁的拖拉著她往安全的方向。

不要在這時中彈,不要在這時中彈……

堅仔也立時反應過來,打了一個翻騰,來到了Capricorn的背後,雙手一下便將她推到了牆角。

一顆子彈飛過我的額頭,穿過了額前的亂髮,一陣風輕輕吹起。我吞了一下口水,若非剛才稍微向後一退,必死無疑。

鷹哥及大部份手足已經棄掉我們,奔出了單位,後樓梯傳來從不間斷的槍聲,驚天地泣鬼神。儘管戰場外移,偶爾還是有數顆子彈從門外彈入。

客廳增添了數具屍體,地上佈滿死者的武器,棍、刀、步槍,多不勝數。

阿毛及胖妹幸運地躲開了亂槍,來到了牆邊,堅仔提起刀片,只花了數秒便割開了胖妹手腳的麻繩。

誰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胖妹才剛剛從苦難中逃出新天,卻立刻在地上拿起了黑色的物事。

那是一把手槍,美國魯格P85。

那是遊戲中出現的型號,沒想到在現實世界會看到真實的迷你殺人武器。

我才驚愕她是否打算參與槍戰,她已經急不急待的開了第一槍。

那是極為詭祕的一刻。

我們身後,衣衫不整的Capricorn中彈了。

我們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Ashley承受不了當前的衝擊,雙手掩面,伴隨淒厲地尖叫。

進退失據的我呆若木雞。之前是否完全錯判形勢了,她們倆不是姊妹嗎?

那是Capricorn說的,她將胖妹稱呼為「家姐」。我肯定沒有聽錯的……

一時的思想衝擊,擊潰我的理性,我驚魂未定地貼緊牆角,盯著傷上加傷的可憐少女。
狩獵夢的人 2017-5-3 22:02:06 Capricorn。

她的故事,我懵然不知,然而哪管那是怎樣的,想必是值得回味的一趟旅程吧。

旅程的終結,竟然被一個陌生的禽獸狂妄侵犯,並且吃下親姊姊的子彈。

至親的殺害。

人生,到底還要面對多少次如斯諷刺的不幸?

我重新墮入了絕望的死胡同。

為何,我會被牽連進如此泯滅人性的一場殺戮遊戲裏?

為何,我要面對那麼多摧毀維繫生命的價值觀?

為何我要出生……

我彷如進入了Capricorn的心扉,無法自拔地訴說著殘酷的現實。

阿毛硬生生地拉著Ashley退到牆角,提防胖妹的狙擊,然而她並沒有襲擊我們的跡象。

她默默站起來,慢步走向她的妹妹面前,面如土色地輕聲說:「你係我阿妹?你邊忽係我阿妹啊?」

「吓?」可是接下來我隨即掌握到了眼前的狀況。

「點解你咁受眾人愛戴,我就柒到日日比人當係笑柄?點解啊?」胖妹怒吼道。

平陰少女腹部中彈,血水流出,沾滿了骯髒的地板。Capricorn全身的鮮血四濺,沾滿了純白色的TShirt,Melody圖案染紅一片。全身乏力的她痛苦地呻吟著,可痛入五臟的,想必是被至親陷害的心碎。

「你知唔知出面D人都話我同你係唔同老豆老母生架,話我係執翻嚟架!我得罪咗個天D咩啊?」說罷,胖妹竟然又對妹妹開了一槍。

「啊……」Capricorn氣急敗壞地吐出一句話,奄奄一息。

我目睹她再次滴下了淚珠。

我恐懼被背叛……因此我孤寧相信身邊的人心底是善良的……

儘管一絲不掛的現實無時無刻不厭其煩地提醒著我,理性的軌道到底要怎樣走。

之後的情形我實在無法直視,那實在是慘不忍睹。我束手無策,既救不了那年輕的女孩,同時無力掌握逃出新天的方向。

須臾之間,堅仔右手一撥,刀片插進了胖妹粗肥的手臂,她喊叫一聲,手槍應聲倒地。

那根本不像人的聲音,更像是禽獸被獵殺時中槍的哀嚎。

「呢……呢種人……唔值得比佢生存……存落去。」堅仔口吃道,從腰間拔出一片更長的刀片。那是可以奪名的飛刀。

我一直懷疑為何堅仔的口袋裏持有那麼多的暗器。

我下意識地按住堅仔,「唔可以,已經死咗……死咗好多人。」

我瞭解為何胖妹會失心瘋,傷害自己的親生妹妹。我凝視著她右腿湧出的黑色液體,那宣示著她已經成為了一個失常的人。

在這個時空,失常的人總會衝擊我賴以存活的底線。

然而,她依舊是一個人,人的生命可貴,不可以那麼輕易奪去。

因為我寧願相信,每個人打從心底也是純良的存在。那樣的世界,清靜簡單多了。

這些博愛的普世價值,一直是我的座右銘。

「仁義道……德真係你……想像中咁……正義?」堅仔嘆息,但終究聽從了我的建議,收起了凶器。事實上,那也僅僅是刀片而已,使用時也嫌不夠鋒利的迷你工具。

真不敢想像,若果一把青龍刀落在堅仔的手上,這個世界還能夠運作多少個晝夜。

「屌,我地……宜家點走?」阿毛一時六神無主,手一直抓緊一臉哀傷的Ashley,惘然指著門口。所有的社團人士已經湧出屋外投身戰鬥,客廳只剩下滿地狼藉及數具屍體。白霧充滿了這裏,再次營造了天堂與煉獄的強烈對比。
「留係度……好似都唔安全……」我驀地逃離死胡同的絕望,整頓著思維,苦惱地思索著,「我地……點都要衝出去。」

「感謝讀者提供笑話。」阿毛哭笑不得地凝視著我。

不論出面鹿死誰手,勝利一方都會回歸老巢,然後我們終會被發現,然後落得悲慘下場。

當然,有可能兩敗俱傷,雙方都沒有人生還,然而機會微乎其微。

「咁……我地行啦……」阿毛第一個站起來,並扶起情緒久久未能平復的Ashley。堅仔一馬當先走在最前,拿起了地上的手槍。

對,在出面的槍林彈雨中,空手出擊根本是送羊入虎口。我及阿毛分別也拿撿拾起地上的兩把黑色手槍,我並不清楚它的型號,然而那也不是重點了。

胖妹癱倒在地上,已經昏死了,不知堅仔是否下重了手。相反,身中兩彈的Capricorn還有微弱的氣息,微微的抖動著身子。

多麼可憐的女孩……我實在很想呼應自己的惻隱,伸出援手。
然而,理性的軌道告訴我,那是沒可能的。

平陰少女腹部一個傷口,胸脯一個傷口,即使心肝保得住,其他內臟已經受到了無可挽救的創傷。

就算奇蹟降臨,我們的高風險營救換來了少女的一線生機,那麼下一步她還是很可能成為了失常感染者,接下來對我們開展新一輪的殺戮……
狩獵夢的人 2017-5-3 22:02:16 那既毛骨悚然,同時卻是極度的讓人無可奈何。

「阿……阿騰,」堅仔貼在門旁,說話依然口吃,「等……陣我出去擋住佢地……你地走啦。」

「吓?」我不明其解,「點解唔一齊走?」

他是想向女朋友呈英雄?多麼奇怪的提議?

「我唔……得喇。」堅仔苦笑著,我連忙打量著他,才發現他瘦小的肩頭上有一個彈孔,裏面正滲出黑色的血液。

黑色血液,在這遊戲中象徵著一個人失去理性的開始。

剛才他連番對我們施以的營救,終究挑撥起死神的欲望。

那麼,堅仔很可能在短短數分鐘內,便會失去常理,然後把我們輕易殺死。

也許,他對這一點再清楚不過,因此他想趁自己發作前,犧牲自己。

堅仔已經把住門柄,竟然保持著一貫的友善語氣:「出面應該……該有幾個人同時對……對我地開槍……我地總有人要死……既然我就快要發癲……」
什麼?

「點解你要咁做……」儘管形勢危急,我還是壓抑不住洶湧的情緒。

一直泣不成聲的Ashley與阿毛在旁,凝視著僵持的兩人。

「記住我叫堅仔……堅仔個堅……堅仔個……」

「頂你!我問你點解啊!」令人費解的面紅耳赤,下一秒換成了無法抵擋的淚水。

對不起,我哭了。

他再說多一句,或許我會崩潰成小孩。

「因為……」堅仔臉上竟不沾半點憂傷,回眸天真一笑,與他殺人不費吹灰之力的形象南轅北轍,「因為你係……第一個……願意認同我……既人。」

聽罷,我失去了理智。
謝拉美利拉斯 2017-5-3 23:02:13 堅仔
:^(
:^(
:^(
狩獵夢的人 2017-5-3 23:02:51
堅仔
:^(
:^(
:^(


堅仔邊緣人
:^(
:^(
:^(

Ads

福犬郎 2017-5-3 23:34:58
文呢
:^(
:^(


sor今晚會出
:^(

btw下禮拜出後日談 有小穎b
:^(


嗚呀有小穎
:^(
:^(
:^(
:^(
:^(

會唔會太正
:^(


大家唔好唔記得
小穎係天翔嘅夢境世界 係存在架
:^(
:^(
:^(


係喎
:^(

幻年期小穎一定好正
:^(


小穎本身都係蘿莉
:^(


:^(
:^(
狩獵夢的人 2017-5-3 23:58:40
文呢
:^(
:^(


sor今晚會出
:^(

btw下禮拜出後日談 有小穎b
:^(


嗚呀有小穎
:^(
:^(
:^(
:^(
:^(

會唔會太正
:^(


大家唔好唔記得
小穎係天翔嘅夢境世界 係存在架
:^(
:^(
:^(


係喎
:^(

幻年期小穎一定好正
:^(


小穎本身都係蘿莉
:^(


:^(
:^(


預計 小穎 小詠 都會出場
:^(
福犬郎 2017-5-4 00:04:40
文呢
:^(
:^(


sor今晚會出
:^(

btw下禮拜出後日談 有小穎b
:^(


嗚呀有小穎
:^(
:^(
:^(
:^(
:^(

會唔會太正
:^(


大家唔好唔記得
小穎係天翔嘅夢境世界 係存在架
:^(
:^(
:^(


係喎
:^(

幻年期小穎一定好正
:^(


小穎本身都係蘿莉
:^(


:^(
:^(


預計 小穎 小詠 都會出場
:^(


兩個妹妹
:^(
:^(
福犬郎 2017-5-4 00:05:18 堅仔又死埋既話,仲邊有人CARRY廢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