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係間三層嘅傳統房屋,我住1樓,頂樓就住左一個公司嘅老員工Pete,係我考到車牌前平日都係要麻煩佢早上載埋我番工(佢唔係度時就要搵住附近既同事)。剛開始我同Pete相處時感覺佢對我有些許偏見,尤其係語言理解能力同生活文化上。後來番工途中傾多左,先知道以前咁多年黎不時都會有中國內地生產線嘅工程師黎英國進修,住係宿舍,但唔少英文溝通能力都唔係太好,然後佢Assume我都係咁。但熟左之後就幾好傾了。Pete係結他喇叭方面既專家,多年黎幫世界上唔少樂手設計過專用既單元同AMP,佢本身亦都係個電結他好手,每朝出門前我都會聽到樓上傳黎練習聲。每星期番三個工作天既佢,逢星期三都會開4個鐘車番自己老家陪老婆,星期日又揸番黎,如是者,揸左14年了。有朝番工時佢同我講,如果唔係有份熱情嘅話,大家係唔會走黎呢度工作的,「This job will get under your skin.」
冇耐之前,有個係曼城讀完書後,申請左Start-up business VISA留低既印度人透過校友聯絡到我,佢女朋友本身係我母校讀聲學博士。佢話想組一team人去做音響或聲學相關既產品,同佢傾過之後我覺得有可能可以同我公司合作(我當帶個客比公司)。依家工餘時間大家都著手計劃緊,如果一切順利,話唔定下年就會有我有份設計既野出現。
係上年分享嘅故事結束處,由格拉斯哥嘅火車站番去曼城之後嘅半年,發生左好多好多事。
有喜悅嘅事,亦有令人煎熬嘅經歷。
本身兩個月前,打算慢慢寫一個Update post,但冇諗到會發生反發送中事件。逐漸嚴峻嘅情況令我冇咩心機去寫自己嘅事,亦覺得係呢個時期講自己係異國嘅事可能唔太合適。不過上個Post有巴打鼓勵我繼續分享。或者我嘅故事同生活經歷,可以係呢刻作為一個比大家既調劑品。
再次多謝你既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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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既年尾,蘇格蘭既音響公司開始搞佢地成為VISA Sponsor既手續,我亦慢慢計劃緊之後下年既安排,開始睇下格拉斯哥既出租屋等等。
係我知道佢地會請我既2個半月之前,我已經搬左入曼城既新屋,新屋室內冇適合我做工作室既地方,所以當時我打算係後園搭一間木屋仔做工房,繼續研究音箱設計。我用左大半積蓄訂左套預製組件同地基石板等等,為左慳錢,我決定自己動手。
所有材料套件10月就到左,上網睇片研究左一段日子之後,我就利用放工同週末嘅時間去一步步去起佢。
首先係挖一個大土坑之後做地基(我挖完第一塊土就諗起Minecraft),淨係挖土都挖左幾日。
之後鋪石粒。
然後鋪沙層,再用租架壓土機黎打實佢。我人生第一次去油站入油,唔係入去架車度,係呢部機無油我要去買樽汽油入落去。
辛苦刮到沙層水平靚仔之後,我放左幾日假去旅行。點知番到黎發覺鄰居隻貓一直走入我後園當左個沙坑係巨型公廁屙屎屙尿,又要整理一輪,但我又嬲唔落隻衰貓既唉。
起地基最後一步係鋪石板,一共有四十幾塊,每塊都好重好重。我體力唔係太好,每日放工之後最多只可以由屋外搬到幾塊入後園先疊好佢,搬左幾日手瓜都大左圈,不過有日唔小心比石板砸到手流血(各位唔好學我咁亂黎啦)。最後我搵左一個大隻仔朋友幫手一齊鋪好哂佢地。
到真正要起間木屋時,已經係我係蘇格蘭番黎之後。其實果時心情好複雜,因為知道自己就快要走,就算起好都用左唔間工房幾耐,但既然買左,當然要起埋佢。時逢聖誕,我邀請左一個同樣係英國冇野好做嘅校友黎一齊搭建。好彩我地係落雪之前起好左間屋。
幾日之後駁通電,望到佢係徬晚之中透出嘅燈光,果種成功感真係無法言喻。
2019年嘅年頭,我發覺蘇格蘭間公司搞VISA嘅手續比預期慢好多,可能仲要搞幾個月。我就盡量利用工餘時間,一邊同公司嘅工程師聯絡討論意見,係工房整左一對我構思左好耐嘅設計出黎。
之後又幫英國同學造左對5吋全頻黎玩。
一月嘅某日,我係後園剛做完聲學測量,搬緊堆架生番入屋時,我朋友叫埋左佢朋友黎我屋企食飯。
果次係我第一次見到佢。一個因為唔喜歡內地社會同政府而選擇留低係英國做Structural engineer嘅華人女仔。
之後因為各種事我地又見左幾次面,可能因為大家都係係異地追尋自己生活嘅同類,我地感覺愈黎愈投契,開始見得多左,有時佢放工會同朋友一齊黎,三個人係屋企煮下晚飯咁。我慢慢發覺我對呢種日常愈來愈喜歡,我開始對要搬去蘇格蘭呢件事感到一絲可惜。
有晚我地兩個一齊睇完電影之後,佢叫左架UBER番歸。
等車嘅時候,我突然攬住左佢。我到依家都唔知點解我當時會咁做。
係果刻我咩都無理到,佢會咩反應又好,我要去蘇格蘭又好,大家可能未了解深入都好,我唔知。
我淨係知道,我鐘意左佢。
我地無幾耐之後就正式起埋一齊了。以前我從來冇拍過拖,好多事一竅不通,加上大家知道之後會變成異地,所以關係一開始有好多起起伏伏。但之後我地決定好,逢週末有時間嘅話會輪流去曼城/格拉斯哥見對方,佢亦會考慮未來轉工去蘇格蘭,我地都信任對方。
時間去到2月中,音響公司已經順利為我成為左VISA Sponsor,再下一步就係做我新工作簽證嘅手續,我亦同舊公司正式確認左離職日,我自己間屋都揾好左租客(舊住址既相熟鄰居,咁啱想搬去我新屋果區),一切似乎都按計劃順利進行。
但3月1號早上嘅一通電話打亂左一切。
蘇格蘭間音響公司主管突然同我講,因為一d業務上嘅決定,要暫停對我嘅僱用程序,可能要到5月尾先再比到消息我,但要有心理準備到時可能會請唔到我。總工程師之後又打左比我,話件事好突然,佢好遺憾但實在幫唔到我d咩,叫我唔好辭舊公司職住,等佢地。
我收線之後,個腦一片空白個身震住咁走番入舊公司辦公室。同我關係好好嘅西班牙同事見到我唔對路,陪我出去走廊傾計,安慰左我好耐。
幾日後再見到舊公司老細時,我即刻同佢講呢件事,希望可以取消辭職,佢話要同其他office嘅partner討論一下先。午飯時間之後佢叫左我入會議室,佢同我講,因為我事出突然,公司無耐前嘅一輪招聘已經完結,所有office嘅offer都出哂,好抱歉目前無資源再留我,我一定要走。
我第一次係老細面前喊左出黎。
因為如果我係英國失業,工作簽證有效期就會縮至兩個月,兩個月內揾唔到新工就要離境,冷卻期一年之後先可以再申請黎過。兩個月,連要等蘇格蘭間公司嘅回覆都等唔到。要再揾過另一份音響公司嘅工作? 唔係冇機會嘅,但之前我花左兩年。純粹想留低嘅話,我可以再揾聲學顧問嘅工作,不過正如我上篇文提過,26歲前後工簽底薪要求差一截,我要再做住顧問慢慢揾新工轉行,真係好難,好難。
但我心入面更怕嘅係,要同我喜歡既人分隔地球兩邊,8個鐘嘅時差。
離職前嘅一個星期,我嘅壓力大到每晚都會突然凌晨札醒,心跳加速,失眠。Last day嘅早上5點,我望望手機,發覺女朋友係度寫緊訊息比我。佢話佢覺得我係好厲害嘅人,我一定會無事,佢堅信我最後一定會順利渡過。當下我覺得識到佢真係好幸福嘅事,我終於再訓著到一陣。
之後嘅日子我當然係盡全力揾工,做顧問又好,係紐卡素又好,係倫敦又好,留低到再算。我不得不係度多謝我係英國嘅各位同學及舊同事們,佢地知道消息後都有幫我手嘗試去搭路,舊公司老細同蘇格蘭公司嘅總工程師都幫我寫推薦信,希望我揾工易d。後來透過舊同事問到有間有Sponsorship嘅大公司準備係倫敦請顧問,叫我send定CV過去。我另外亦投左信去三間都有Sponsorship嘅中小型聲學顧問公司,但音響產品嘅公司一間都冇。
等回覆嘅時間當然係好煎熬,加上英國嘅節奏本身就比較慢,每日都係擔心中渡過。女朋友係果段時間搬左黎我度陪我。每日準備佢番工既飯盒,或者係一齊睇下劇集既時候就係我我唯一可以放下壓力既時間。半個月後,大部分公司都回覆左,有d電話傾完話對簽證要求有concern,有2間就叫我去面試。同一時間,雖然我知道以前讀Master時我幫佢地做論文研究果間音響公司(係英國南部的)冇請緊人,但我都照寫信比佢地R&D阿頭,解釋情況,希望佢可以幫到我。我無諗過佢當晚就回信比我,話可以推薦我比佢地姐妹公司(一間主要做Pro audio 喇叭單元同OEM業務的公司,都有Sponsorship),雖然都係冇請緊人,但一試冇妨。
去完兩間顧問公司嘅面試之後,喇叭單元嘅公司都聯絡我叫我去佢地公司見下面。呢個消息對我黎講係好大嘅鼓舞,但我知道難度可能會比我以前面對嘅更高 — 如果比喻設計音箱係買菜煮餸,咁設計喇叭單元零件就係要知道埋其他廚師想要咩,棵菜點種條魚點養,而我以前係好少接觸到呢部份的。我最多只可以係去之前盡力刨書睇Paper。
喇叭單元公司位於英國東南部,薩福克郡嘅鄉下地方某工業區入面,要搭車過去都好麻煩,我見到D員工似乎都係揸車番工的。上到去Office後,我冇諗到南部姐妹公司嘅R&D阿頭都黎左。兩年前我論文寫到七七八八時,我向佢提出想加入佢果間公司,當時又係冇空缺,佢同我食完晚飯講再見果時講過「雖然我唔知我地依家開唔開到位比你,但我相信,只要你繼續留係呢個領域入面,我地會再見面的。」估唔到兩年後,真係再見到佢。